“喂……我先走了,”李扶风向色空大师扬了扬头,“如果下次有时间我再来,我再给你带点好吃的。”
“嗯,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色空大师朝他点了点头。
之后,那位小厮便带着李扶风离开了,很快消失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周围人来人往,谈话声,喝卖声还有车马所发出的轱辘声不绝于耳,但色空大师双耳若空明,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把桌上这枚铜币再缓缓拿起,放在眼前继续观察。
铜钱中间那个小孔,他看到的仿佛不是街景,而是另一番景象,透过这个小孔可以看见天刀门上面那片天空浮着肉眼可见如丝雾般的红色煞气。
当他想继续观察,这块铜钱突然裂出几道裂痕给碎掉,他用手拂去碎掉的铜钱,用手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呢喃道:“浮沉大世,红魔浮躁,阻天剑出世……那李家天刀门是为不祥啊……”
……
天刀门。今天闭关已久的老祖宗突然出关,整个天刀门上下顿时忙得鸡飞狗跳,上蹿下跳。
李扶风一进入门内,便见门内弟子开始跑来跑去,四处忙活,一会儿搬个高桌出来,一会儿又去厨房拿了许多新鲜果物,一眼望去,几乎没有谁是闲着的,看来老祖宗出关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等一的大事。
可对于李扶风来说,他除了对这件事厌恶再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小厮把他带到祠堂,叫他恭恭敬敬的站好,等待他大伯的发落。
而李扶风像是没有听到,仍我行我素,一幅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正值午时,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只有这祠堂犹如晚上,暗红无比,置在两排宫灯上的蜡烛也只发着荧荧的光。
等那小厮走后,李扶风看向列祖列宗的灵位,然后目光右移,盯着牌座中间那块空缺的地方,周围的灵位就像众星拱月贡着中间那块空缺的地方,让他心里看了极其不舒服,特别是他看到他父亲的灵位也在其列的时候,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变得极其的明显。
“扶风,你大伯不是关你禁闭吗,你怎么又跑出去了?”从门口的门槛踏进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
李扶风斜眼看去,发现是自己的大师兄李正阳,他是自己父亲的亲传弟子,尽得父亲真传。他说:“外面有相剑大师,我想去看一下?”
“你还想着练剑?你想你大伯关你一辈子?”
“不炼也可以,把剑给我就不炼了。”
李正阳知道这耍小孩子的把戏,说道:“把剑还给你,又让你大喊三十六玄,剑破刀门?”
李扶风立马还言:“刀门不破,何以救人?那老祖宗,不是什么好东西,戾气太重,你又不是知道你那敬爱的师傅就是死在它的手中。”
老祖宗不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而是一把巨大的刀,名为红莲天斩。
它也是父亲三把刀中,最厉害的那一把,自父亲从江湖退隐,创立天刀门后,他就没有拔出过那把刀,而是贡以尊位,落立祠堂,拜以香火,以示这把刀的威凛体大。
按在世之前父亲告诫门内中人的话语:“此刀乃转世真君,赐我福泽,安我门楣,只可敬不可逆,若有违者,我必惩戒此贼,让其必遭天谴!”
这刀连真君和天谴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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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用上,可见其重视程度,也是如此,平日里,若有人敢直呼其红莲天舞的真名,都会引来父亲一顿的叱骂,并以家法伺候。
巨阙刀法,斩刀二十六式,父亲的入道之法,立门之本,传说也是从这把刀的刀蕴里领悟而来,这也使门内之人对父亲的话的绝对遵守,若不是有这红莲天斩,这门内中人哪有那么多人学得这高深的武艺,成为受人尊敬的刀客?
如今这红莲天斩闭关多年,现被重新请进祠堂,可想而知门内中人对这事的重视程度。
而这门主继承人入了魔障,口口声声要修剑,这可如何是好。“你就不要再犯糊涂了,师傅明明是你跟谈完话后,心力交瘁而死,跟这老祖宗有何关系?扶风,
你大伯一直拿这事做文章,你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你继承人的身份可就是不保,天刀门刀主岂能厌刀,岂能不会用刀?”
“这红莲天斩本就主杀,极度霸道,若有朝一日,违它意愿,它必会让你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碎而亡,我为何要学它的道,练它的刀?”李扶风盯着李正阳一字一句的说。
“那你怕死?”李正阳顺着李扶风的话语说下去,故意激他。
“我只是不想多个主子,”李扶风说得异常坚决,“我曾在梦里到一条白龙,他告诉我,为斩而生,是为“破”字而存,只会破局,而不会存局,只有剑破刀门,才能打破这天刀门的束缚。”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呼声:“老祖宗红莲归位,众子孙稽首顶礼。”
接站着,门外响起鼓乐声,咚,咚,咚,一声接一声的响。
李扶风扭头看去,便见看一把巨刀被立在紫檀木上,被四个壮汉给抬了进来,它有点像把重尺,刀柄处缠有两条粗横锁链,可以看见刀颚处刻有鎏金朱鸟纹,远远看去犹如活物,犹其那对丹眼,尊仪天降,不怒自威,有种挣脱天地束缚的冷傲,让其凡人看了不禁双腿发抖,想要跪下。
这,就是红莲天斩,天刀门的老祖宗!
李扶风咪了咪眼,却从里面的感受到了无尽的凶意。
“李扶风,好久不见,你想杀我,但我会先杀了你………”
这红莲天斩好像突然显灵,一团红色的朱鸟雀影从刀身浮现猛的朝他扑去。
李扶风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去,但他突然又坚如磐石一动不动,任由这道雀影朝自己袭来。
这道朱鸟雀影并没有伤害到他的身体,而是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等他突然惊醒却发现这只是一场幻觉。
“李扶风你在害怕我……就算你没有动,我也知道你在害怕,害怕我现在就杀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等十四个持刀者出现我就会杀了你。”
持刀者,误入歧途之人,为了快速入道,而向红莲天斩求道之人,但也只有真正根骨极佳,有极强韧性的人才有资格得到红莲天斩赐予的道法和元气,因为寻常人根本承受不了红莲天斩的威猛霸道,也只有修了红莲天斩的道才有能力跟它进行交谈,李扶风的父亲就是一位持刀者,终其一生都跟红莲天斩的魂识进行抗衡,但显然看其灵座上的灵位,他已是失败,而李扶风为什么能和它交谈,恐如他的祖先所说,他是为破而生,是一个变数。
“持刀者……我父亲违背你的意愿将你送入洞窟闭关三年,你哪里有机会接触根骨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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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总有一天,我必灭你威风,破了你的刀门!”李破风在心里大声的对红莲天斩说。
“孽障!李扶风,我不是叫你跪下吗,你为何还没有跪,给我跪在列祖列宗的面前!”李扶风的大伯李宝彦,指着李扶风的脸就说,“李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人我命令你,给我跪下,跪在红莲老祖宗的面前!”
红莲天斩已经被四名壮汉抬到了灵座中央处,座落在灵座最显重的位置,各位列祖列宗得向它拱拜。
李扶风看了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受再次袭来,甚至比之前强烈得很多,就像有人在他父亲的坟墓面前骂脏话吐口水。
“我是李家子孙,我为什么要跪它?”李扶风昂头冷目看着眼前那把红莲天斩,“我可不是那吕布,为了貂蝉,当那三姓家奴!”
李扶风声音不大,但颇具气势,但这样的话已经极度的惹怒了李宝彦。“放肆,小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一脚把李扶风踹在地上。
“我算是明白,他的父亲为什么会被他气死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如果不是有这红莲天斩,我们怎能学得这强大的刀法,你大伯又怎能在红莲天斩的感召下入了道,我们这天刀门又岂能柳巷镇收上一百多名的弟子,成为这镇上有名的家族,”大伯母沈香蓉朝李扶风可叹的摇了摇头,“活了十七年,我看你这痴儿,是什么也没有活明白。”
可不是如此,大家可不是这么想的,不然跟着沈香蓉走进来的同族血亲,大的小的,怎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看在一个疯子,也如一把把刀子刺在李扶风的身上。
”这数起来的宗亲好歹十几人,我们哪几个不是刀术高手,还有就属你的堂弟最是了不起,天资聪颖,年纪轻轻就被青云门的常山道人收为关门弟子。“这大伯母又说,言语之中满是自豪之情。
青云门,柳巷镇旁边那座最高的山头,青云门就座落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去哪里的路,离这里到底有多远,因为那里常年被一层白雾所笼罩。
“你跟他说这个干嘛,这个废物跟梓游有可比性?”李宝彦拂袖而说,然后又一脚把他给踢出门外,“像他这种人就没有资格进入李家祠堂,我看还是把他直接给赶出李家。”
李扶风就是年轻,但还没有入道,怎么能跟修道之人相比,他肚子受到重创,痛得眉头紧皱,身体不禁要蜷缩在一起。
”你没事吧,父亲他怎么能做这样,”面前突然踏过来一双脚,紧着这双脚的主人蹲了下来,扶起李扶风,“扶风哥,你没事吧,就算你不喜欢练刀也没有人强迫你,这是属于你的意愿,也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话音一落,李扶风也看清了来人,这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虽然想表现得很成熟,身上还穿了大一点的青衫,但他眉间那抹稚嫩还是出卖了他,仔细观察他还跟李扶风有四五分像。
李扶风认得他是谁,他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堂弟李梓游,小时候经常带着他抓螃蟹和掏鸟窝,没想到今天,他从青云门求道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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