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满爽飒叫过朱飓龙,介绍说:“我儿,拜见爷爷、奶奶。”朱飓龙听了,忙上前磕头,回头又给大娘苏落雁、二娘太真庆云磕头,又见了姑姑朱羽燕,朱羽燕疑道:“嫂嫂,这几日不见,哪里便有了个孩儿了?”满爽飒道:“姑娘你不知道,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收服的孩儿,他情愿拜我为母亲,我的孩儿年纪虽幼,可不是寻常人,乃是玉翠山的大当家,武艺精熟。老千岁与我说羽平回心转意,要与我再整花烛,不知羽平现在何处?”朱羽燕却不忍相骗:“嫂嫂,我实话对你说,我哥哥又被陷在阵内了,老千岁是我父帅差去请你来破阵的。”满爽飒听了,迟迟不语。朱元帅见满爽飒不开口,道:“媳妇,你是个宽宏大量之人,不看丈夫面,需看公婆面,死了羽平不足可惜,只是大军难以西进,愧于朝廷和百姓。”正在这时,军士报入:“元帅,妖道在外讨战。”朱元帅大怒:“可恶的妖道,真是欺人太甚。”对满爽飒道:“媳妇,你听到吗?妖道又来了,十分无礼,还请媳妇给我们出气,破了阵,公婆绝不哄你。”满爽飒道:“元帅,我既然与令郎拜了天地,纵然他负我,我绝不负他,况且上到元帅、公主,下到二位姐姐、羽燕郡主,都待我不薄,破阵是国家大事,不可与家事混为一谈,先去看了阵图,再做计较。”说完,仍然带着苏落雁、太真庆云、朱羽燕去看阵。
四员女将来到阵前,往里一看,只见白浪滔天,满爽飒叫声:“姑娘、二位姐姐,这是商末周初金鳌岛所传十绝阵第九阵,名唤洪水阵,并无兵马在内,扭头祖师借来了北海之水,凡人进去,性命难保,幸亏羽平身上有宝贝防身,破了阵就没事了。”
看罢,四员女将回营,朱羽燕又向朱元帅要了帅印给了满爽飒,众将披挂,各自摩拳擦掌,等候满爽飒发号军令,满爽飒道:“苏落雁、太真庆云、朱羽燕,你们三人各带一千人马,分作三路从正面打阵,休要放走了妖道,如有差池军法处置。”三员女将一声得令,各自上马点兵去了。又令:“宦一彬、贺成,本帅给你们分水符印一道,你们打左右两个分门,休要有差池。”二将接了分水符印去了。又令:“本帅亲自带人进阵,朱飓龙为先锋。”又令:“朱元帅,你看见洪水阵大乱时候就带人抢关,不得有误。”朱元帅领令。各自领军去了。
苏落雁、太真庆云、朱羽燕分作三路正面攻打洪水阵,只见阵内寒光道道,白浪滔天,滚滚面前,三员女将立在阵门,进不去分毫,扭头祖师在中间八卦台,看见来了三员女将,苏落雁使一对日月双刀、太真庆云使一对浑天锤、朱羽燕使一把绣鸾刀,扭头祖师被一阵乱打,招架不住,被朱羽燕砍了一刀,忙忙往阵心去了,揭开了葫芦,放出了八条旗鱼,旗鱼游动,口吐三昧圣水,三员女将都被滔滔洪水拦住了去路,正在慌乱,满爽飒到了,朱飓龙年少猖狂,手里枪直接挑过去,他的出白梨花枪乃是异人传授,枪头有分水刺,自然不惧洪水,单他一人进了洪水的水帘,看到眼前八条旗鱼盘旋,成四个太极形状圆转如意,不禁有些慌张,身后满爽飒道:“孩儿休怕,有贫道在此。”扭头祖师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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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满爽飒,知道这太极旗鱼阵伤不得她,便揭开了另一个葫芦。这扭头祖师背上的两个葫芦唤作“水火葫芦”,一个藏了北海旗鱼、一个藏了南山火鸦,当下旗鱼、火鸦一起放出来了,这扭头祖师也是个浑人,他这时一心对付满爽飒,却没有想到水火不兼容的道理,满爽飒看他开了水火两个葫芦,心里暗笑,把马往后一催,跳出阵来,那火鸦却跟旗鱼打了起来,红白色盘旋夹攻,煞是好看。扭头祖师这才惊醒,却待收回,宦一彬、贺成已经打开左右阵门,杀进来了,两个矮子左右大战扭头祖师,满爽飒怕他逃走,把混元棋盘祭起,在空中罩住了扭头祖师,如此一来,这扭头祖师成了网中之鱼了,朱飓龙见状,要立首功,飞马要刺,忽半空来了一个道人,道人手里变幻剑架住了朱飓龙的出白梨花枪:“且慢动手。”怎见得:穿一领百纳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握拂尘,宝剑轻摇。有诗为证:
三耳道靴登脚下,九阳巾子把头包。飘飘清风盈满袖,口里赞着《月儿高》。
满爽飒未及开口,朱飓龙对着道人便拜,原来正是他的老师。这道人是谁?正是前朝护国灵感国师公孙道长,辅佐盖武帝守土开疆、开天辟地,宏朝灭亡后,回深山继续悟道,后来来到龙渊山开道场授徒,宣扬道果,此时修为已经达到大罗金仙境界,且甚至已经窥悟了一丝天道,公孙道长便是龙渊派的开山祖师,曾到过图兰国讲道,朱飓龙正是他收的记名弟子。
朱飓龙介绍道:“母亲,这位仙长是我的老师,公孙道长。”满爽飒道:“莫非龙渊山掌教真人?”公孙道长道:“无量天尊,正是贫道。满元帅,扭头祖师正是贫道龙渊山五大护法之北方黑龙护法,还望看在贫道薄面交给贫道带回去发落。”满爽飒打稽首:“龙渊真人吩咐,安敢不从。”公孙道长转头问道:“孽障,贫道去玉虚宫一趟听课,你便来红尘了,是何道理?”扭头祖师磕头道:“弟子新收了一个徒弟,就是图兰国朱雀关平章邹来泰,他被朱剑清父子逼得紧,请了弟子来助拳,故而到了这里。”公孙道长叹道:“邹来泰虽然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他助的满力拔乃是兴乱根源,不该啊,你教他武艺、传他法宝,更是不该啊,却是违背了我道门宗旨,你随我去吧。”手一挥,那扭头祖师化作一条黑龙,在公孙道长身后盘旋。公孙道长对满爽飒道:“虽是贫道的护法龙神下界阻你,却是天意如此,有了烈焰、洪水,便促成了你与朱羽平的马上姻缘,可喜可贺。”举起水葫芦,收了洪水阵里面的北海之水,带了黑龙护法回龙渊山去了。
那些图兰军士群龙无首,纷纷归降,朱羽平一睁眼不见了洪水,看见众将都来了,又看见满爽飒,也不说话,阵外朱元帅已经带着大军抢进了朱雀关。
朱元帅进了朱雀关,满爽飒来交了帅印,众人都赞满爽飒英雄了得,朱元帅谢了满爽飒,对朱羽平道:“你又被困在阵内,多亏了满爽飒小姐再三救你,这样的大恩,杀身难报,还不去赔礼。”朱羽平不开口,也不动身,朱羽燕先走过来,笑嘻嘻地押着朱羽平,走到满爽飒面前,朱羽燕道:“嫂嫂,哥哥来给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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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羽平被妹妹押着,又见爹娘在一旁看着,没法子,只好行了一个礼。朱元帅大喜:“这就对了,满小姐这几日先和羽燕住在一处,等大媒人任老千岁到了,与你们再备花烛。”
第一晚,朱羽平到苏落雁房内安歇,幸喜苏落雁已有身孕,朱羽平甚是欢喜,苏落雁道:“相公,若非满妹妹再三救你,你哪能等到孩儿出世?还是顺着公婆得好,完备了婚姻,一家人一起西进。”朱羽平点头。
第二晚,朱羽平到了太真庆云房内安歇,见太真庆云也有了身孕,朱羽平大喜:“难得二位贤妻都有了身孕。”太真庆云也说起满爽飒许多的好处,朱羽平也是默默赞许。
第三日,鲁王回来了,却见朱雀关已得,鲁王大喜,朱元帅亲自出关迎接鲁王,一见面就紧握鲁王的双手:“老千岁,虽然满小姐法力高强,破了洪水阵,终究还是任老千岁技高一筹,将她骗来。”鲁王哈哈大笑:“老夫这张老脸算是丢在寒塘关了,这次但愿羽平不要再得罪满小姐的好,不然老夫也没处下台了,更没脸再跑寒塘关去了。”朱元帅笑道:“断然不会的,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着大媒人回来主持婚姻。”鲁王大喜:“恭喜你朱家又得一名将,朝廷又得一栋梁。”
当日,朱羽平不敢违背父亲之命,只得又换了喜服,金花双插紫金冠,穿着大红袍,满爽飒也戴了凤冠霞帔,穿了大红吉服,鼓乐喧天,待诏谒礼,请出这对新人,再拜了天地,夫妻对拜,姑嫂见礼,又谢了大媒人,欢天喜地,送入了洞房。
却说命数如此,合该有事。这时候,朱飓龙上来道:“爹爹在上,受孩儿一拜。”朱羽平一看,只见这少年生得面如满月,眉清目秀,器宇轩昂,身材雄壮,比自己不过小了四五岁,不禁心里疑惑,道:“且慢拜我!你与我年纪相仿,我哪里来的这么大儿子?你是哪里的野种?”朱飓龙磕头道:“爹爹且息怒,那日我被母亲擒拿,她饶了一命,是我情愿拜为干娘,随她西进,今夜见了新爸爸,该当拜见。”朱羽平心想:“满爽飒本来就是个贱人。她为了嫁给我连父亲、哥哥都杀,可见她是一个爱风流的贱婢,目下我把她两次休弃,这个少年必定是她私养的汉子,这时跟我拜堂了,不好言说,便假装母子来骗我。记得上次入洞房,她弒父杀兄,我问她,她也是这般支吾欺骗,必定如此!虽然拜了天地,幸尚未同床,不如休了她、杀了这野种,也算出了这口气。”便道:“我官居极品,拜将封侯,焉能认你这个无名的野种来坏了我的声名?左右,绑了,推出去斩首。”外面军士一声答应,上来把朱飓龙绑了。满爽飒见了大惊:“相公,今日大喜之日,为何好端端的要斩孩儿,他罪在哪里?”朱羽平骂道:“贱人!你还来问我。我问你,你跟他年纪差不多,却假称母子,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满爽飒知道他是怀疑自己与朱飓龙之间有染,直气得晕倒,外面姑嫂三人因上次变故,不敢回去,都在外面偷听,果然听得争吵,忙进来了,太真庆云拉了朱羽平出去,朱羽燕、苏落雁安慰满爽飒。
未知朱羽平和满爽飒婚姻能否和谐,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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