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钢刀撞击金铁交鸣之声,骨骼碎裂的惨叫声在这片河滩上交织一片,两支骑兵犹如滚滚铁流恶狠狠的撞击在一起,霎时间炸起一片绚烂的血色,两股骑兵乍合又分、旋即交错而过,地上却已经躺下了数十具尸体,还有数十骑无主的战马悲嘶着,惊恐地逃往远处。
“呼~”
司马俱狠狠勒住战马,喘着粗气,目光向左右看去,瞳孔霎时紧缩,他有些不敢相信,仅仅不过一个交锋,己方百余骑兵竟然伤亡高达三十余人,而活下来的骑兵大部分带着伤,豁然回首,却只见张闿的部下竟然几乎没有阵亡。
看着对面已经从新裂开阵势,准备冲锋的敌军,冰冷的寒意令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张闿脸上那抹狞笑,实力差距太大了,他知道如果再战下去包括自己在内的百余骑兵,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与此同时大地颤抖,铁蹄轰鸣,张闿的队伍再一次向着自己发起了冲锋。
恐惧,向蛛丝一般,在司马俱极其麾下的心里开始蔓延开来~
“我们走!”
司马俱凄厉的狼嗥一声,狠狠勒传转马头,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战马屁股上,战马吃痛放开四蹄疾驰而去,幸存下来的七十余骑兵纷纷松了一口气,争先恐后的跟随而去~
战马疾驰中,司马俱豁然回首,透过重重叠叠的骑兵身影,只见张闿并没有追击上来,而是正忙着收拢千余匹战马,这可是千余匹战马啊,司马俱肉疼的转过头来,暗自咬牙切齿,盘算着如何找回这个场子~
。。。。。。。。。
烈日悬空,万里无云。
一只雄鹰矫健强劲的双翼盘旋于高空,冷漠的俯瞰大地,似乎在搜寻着任何可食的猎物,尖啸之声陡然掠过长空,双翼并拢,向着地面俯冲而去。
地面上苍茫山脉,参天大树密密麻麻覆盖在山麓之上,操练军队的震天杀声透过密林直冲云霄,此处就是刘辩临时落点的妫山。
曲阿手持长枪,表情严峻,犹如一颗孤傲的苍劲古松,肃立于巨石之上,神色冷漠的看着巨石下操练的士兵。
而刘辩身披戎装正与程昱商议军军情,陡然闻听一声遒劲的啼鸣之声,神色一动,猛然抬头高空,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正是负责传递情报的雄鹰小黑。
俯冲而下的小黑距离刘辩头顶四五米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煽动着矫健的翅膀稳稳的落在刘辩一旁的土坡上,有力的小腿上则绑着一根红绸,绸子上系着卷的极为细小的羊皮卷。
“小黑,辛苦你了。”
刘辩轻轻摸了摸小黑的鹰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养,小黑早已不是当初那只傲娇的雄鹰了,此时的小黑正亲昵的用头拱了拱刘辩,与此同时通过精神连接表达着自己喜悦和愿望。
“嘿,可以啊。竟然勾搭了一只雌鹰!”刘辩把红绸上的羊皮卷解下来,挥了挥手,小黑则迫不及待的冲天而起,看着小黑矫健的英姿,刘辩一点也不奇怪怎的就这么短短一趟就勾搭了一只雌鹰。
小黑经过在【驯兽阁】中半年多的培养,无论是体形、毛色的光滑度、还是属性都高了普通品种的老鹰太多了,而鸟类中正是以体形与毛色的光滑度为标准,是以勾搭一只雌鹰没啥奇怪,如果品种较好的话,就塞到【驯兽阁】中培养去。
刘辩展开羊皮卷一目十行阅览完毕,眉头却是微微的皱了起来,这封信就是管承传过来的,不过言明冒充阙宣使者身份败露,并且稍微修改了计划,于此同时也将管亥的要求提了出来,询问能否答应。
一旁的程昱看着刘辩逐渐骤起的眉头,他尚不知到发生了什么变故,是以凝声道:“殿下,可是计划除了纰漏?”
“是有些变化,你自己看看吧。”
刘辩将羊皮卷递给程昱,周眉沉思,先不说别的,管承的临机应变之能,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前他并未查看过管承的属性,现在看来恐怕是漏掉了一名人才,如果属性可以的话,培养管承专职做一名辩士倒不错。
其实所谓的辩士说白了类似后世的外交官,毕竟战争只是政治的最后手腕而已,除此之外还有劝降、同盟、往来各种使命,这些都需要辩士来做,而历史上最为著名的辩士当属刘备麾下的简雍。
历史上刘备入西川的时候,率兵围困成都,当时刘备从荆州调来的人马并不多,而成都城内尚有精兵数万,粮草辎重足以支撑数年,一旦刘璋决定死守,没有后勤支撑的刘备决然难以轻易攻下成都,恰恰是简雍只身入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刘璋才决定出城投降,而后不久,简雍便官拜昭德将军,地位次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麋竺。
如此足以说明辩士说客的重要性,如果管承真能承担这种重任,刘辩非常乐意耗费资源去培养。
而此时的程昱也看完了羊皮卷,目光闪烁的看着刘辩道:“以管亥为中心会盟青州内各路贼寇,共同征讨卜己,此计甚妙然则其中却有一大隐患!”
“嗯!?”刘辩心中一凛,程昱可是这个年代最为顶尖谋士之一,他绝不敢忽视程昱意见,是以沉声道:“仲德且言有何隐患?”
“微臣当知设计之本意在于令青州境内大小贼寇互相征伐,增加仇恨,如此青州境内则战乱四起,而我军正可借此机会浑水摸鱼,逐渐施展软硬手段一一吞并贼寇势力!然则…”程昱叹了口气道:“管承身份败露之下,能以急智想出此等妙计来挽回,却是可嘉!”
说此一顿,程昱沉声道:“然则施此计后,卜己陨落毫无疑问,可是各路贼寇若没有互相征伐,便无仇恨可言,如此我军便无浑水摸鱼之机会,且我等又暴露了身份,届时我军便是举步维艰之境也!”
“无妨!”刘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管承能在急切间想出此计,消灭卜己尚不知需几许时日,总能想出别的计策!”
刘辩话音刚落,密林中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豁然回首却是黑牛引着风尘仆仆的张世平、苏双二人大步走来。
“我等见过殿下!”张世平、苏双上前来,躬身恭声道:“我等幸不辱使命,一千匹上等战马已经全部被黄巾贼寇掠走,而我等则亲眼看见两拨不同势力的骑兵,经过一场血腥的杀戮,才由胜利一方驱赶马匹向南而去!”
“向南而去?”刘辩神色一愣,随即皱眉命黑牛摆上地图,程昱凑上前来,深邃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沉吟良久才转头对刘辩凝声说说道:“卜己的人南下,恐怕是意欲绕北海国而反,其意应该在躲避管亥的追兵!”
“想躲?”刘辩微微眯了眯双眼,嘴角绽起一丝冷笑,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战马,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平白无故的运回乐安国,豁然回首厉声道:“褚星何在?”
“末将在!”守护在不远处的褚星立即走上前来,抱拳厉声道:“殿下有何吩咐?”
刘辩看着褚星,沉声道:“你即可点起西凉的老兄弟们,快马加鞭沿着临朐、朱需、昌安、胶东等诸县的方向赶去,沿途将卜己的人手中有千余匹上等战马的消息放出去!”
“诺!”褚星抱拳领命而去!
下完命令的刘辩转过头来看着恭敬肃立一旁的苏双、张世平二人,心中一动,脸上流露出一抹微笑道:“此事辛苦二位了,只是接下来二位有何打算?”
苏双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微微与张世平交换一计眼神,心中暗呼一声,终于来了,然则他们并不想参与各方势力,是以抱拳恭声道:“此间事了,我二人仍愿贩马为生,走遍我大汉每一寸土地,领略我大汉国的风光!”
他二人最怕的就是刘辩强行将他们留下,其实这个时代经商可是贱业,虽然有钱却是地位低下,很多人是不愿意拿正眼瞧商人,莫看刘辩与河内郡世家共同经营着一家火锅店,实际上除了雷术在打理以外,司马氏、张家、马氏根本就没有派人亲自打理。
以刘辩弘农王的身份招揽二人,当真是给足了二人面子,然而现实却是刘辩空有身份,却无实权,他们根本就不看好刘辩。
不过刘辩两世为人,成了精一般的人物,岂会强行扣留?是以笑笑道:“二位既然有意仍以贩马为生,孤也不便强留二位了。”
“谢殿下!”苏双、张世平二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也罢,二位孤大忙,孤无以为报,就亲自送行二位吧。”刘辩霍然起身,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二位请!”
“谢殿下!”苏双。张世平二人赶紧道谢,亦步亦趋的跟随刘辩而去~
看着三人的背影,程昱摇摇头,他可不是墨守成规的酸儒,当然知道手下如果养着几名商人的好处,只是刘辩身为君王,都没有强行挽留,他也不好说什么,否则以他的手段,能让苏双、张世平哭着留下来。
片刻之后,刘辩满脸若有所思的折返回来,对程昱说道:“仲德,你可知青州地界有多少灾民?又需要多少钱才能治理青州回到从前那个富裕的青州?”
程昱想了想,沉声道:“微臣曾走访泰山郡,灾民至少五十万,如此推算的话青州灾民约在四百余万人,至于需要多少钱治理…”
说此一顿,程昱苦笑一声道:“我们需要一边剿匪,一边治理民生,如果想要回复之前那个富裕的青州,所需之钱,不计其数啊。”
“不计其数吗?”刘辩皱了皱眉,看来凭着苏双、张世平的小打小闹是不成了,还需要借助天下的豪商了,遂沉声问道:“仲德可知如何才能与草原异族通商?”
“殿下意欲同草原异族通商?此事可是非同小可!”程昱闻言神色凝重起来。
“哦?”刘辩眉毛一挑道:“有什么问题?”
“我大汉近年来,国力日衰,虽说自檀石槐之后,鲜卑分为三部,但在草原之上,仍旧处于霸主地位,而反观匈奴、乌桓人却早已被鲜卑压缩的几近没有生存空间,才倒向我大汉,而西域诸国,北至乌孙,西至大宛,皆受威胁,而且西域诸国内部,车师国与乌孙常年征战,诸国之间没了我朝威慑,也渐渐混乱,丝路几近断绝。”程昱沉声道。
“此外,西凉之地,各方方势力犬齿交错,尤其又是董卓老贼的根基所在,殿下想要与草原通商,可谓极难啊。”
“仲德误会了。”刘辩摇摇头道:“孤岂能不知目前形式,又岂会不自量力的重启丝路?孤只是想通过代理与北方草原通商,以此换取经费!”
程昱一愣,疑声道:“敢问殿下何为代理?”
“这个代理就是孤想将货物交给经商世家,通过他们与草原人交易,而经商世家便可成为代理。”刘辩叹了口气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明白了,殿下意欲通过中间人与草原通商!”程昱轻轻颔首,随即反问道:“不知殿下想与草原人交易什么?”
“草原缺盐吗?”刘辩想了想,沉声道:“孤有办法能提升食盐的产量,而且是短短时间内便能产出大量的食盐!”
对于赚钱经商,刘辩自然是比这个年代的人更加懂行,而且也更清楚的知道哪些东西能够快速的赚到钱,只是这有一个前提,必须要有足够的武力才能支撑,否则只是怀璧其罪,而他也不至于在河内郡小打小闹的与世家豪族联合经营一家小小小的火锅店。
在这个年代的食盐,作为生活必需品,其中的利润有多大,简直不可想象。而晒盐法几乎等于是自己买一台印钞机,使劲的在那里印钱,而且还都是真钞!
其实不光是晒盐法,造纸术也在这个年代也相当于是抢钱,东汉历史上蔡伦造纸,实际上只是改良了造纸术而已,然而纵使是改良以后的纸也不过与后世的黄纸差不多,与他掌握造出来的宣纸根本不再同一个层次。
剩下的什么印刷术之类的东西,更是抢钱,但是这些都需要一个较为稳定的根据地,而且工序相对来说比较复杂,远不如晒盐来得简单。是以他才选择了晒盐这个方法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