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将伍孚切成碎肉分于百官文武食用,众人不敢不吃,呕吐声此起彼伏,霎时,大殿内恶臭无比。
董卓闻不得此恶臭味,冷哼一声,挥手率麾下走出大殿,返回太尉府。
李儒早已闻讯站在府前焦急等待,见董卓众人回来后,连忙上前问道“主公,可曾伤到?”
“无事,只是虚惊一场,亏了我儿奉先,不然吾命休矣。”董卓说完又重重赏赐了一番吕布,连同李傕、郭汜二人也多有赏赐。
董卓回到堂内坐下,心中却是盛怒难消,看向一旁侍立的李儒言道“此必太后之谋,文优,我欲废掉太后,你可有良策?”
李儒早在方才便已开始琢磨此事,见董卓相问,一脸阴沉的说道“此事易尔,只需鸩杀了刘协,再将此事推到太后身上便可。”
“好,此计正合吾意,一起结果了这两个心腹大患。”董卓闻言眼中凶光一闪,看向李傕、郭汜二人,问道“你二人可有胆量,为老夫办成此事?”
李傕、郭汜闻言,眼皮都没眨一下,心得话杀个八岁幼子而已,这也算个事?于是跨前一步,拱手说道“末将二人愿往。”
于是李傕、郭汜二人领着百名甲士,捧着一壶毒酒,径直闯入北宫来到刘协所居住的寝宫。
寝宫内尚有十余名宫娥和宦官,见到西凉军闯了进来,被吓得惊叫连连,四散奔逃。
李傕、郭汜挥手命甲士将宫娥、宦官逼退回来,看向从内寝走出的刘协,一脸冷笑道“陈留王,太尉吩咐我二人特送来佳酿一壶,还望陈留王饮下。”说完一挥手,自有一名甲士倒了一樽酒递给刘协。
一名年长的宫娥见状,连忙冲着刘协呼喊道“此酒有毒,千万别喝。”
李傕闻言大怒,抽出佩刀就要上前砍死那名宫娥,这时刘协开口说道“且慢动手,本王喝便是。”
李傕闻言还刀入鞘,一脸冷笑的看着刘协。
刘协抬手伸向酒樽,突然又将小手收了回来,看向李傕说道“本王想体面一些,可否容我进去换身衣服?”
“嘿”李傕一听,一脸诧异的打量一番面前的刘协,一个十岁不到的娃娃还讲体面?
旁边郭汜撇着嘴说道“快着些,我二人还要回去复命呢。”
刘协听了洒然一转身,迈步走进内寝,郭汜看着李傕说道“谅他一个娃娃也跑不了。”
二人摁着佩刀,挺胸叠肚站在那等着刘协出来,足足过去半柱香了,也未见人出来,侧耳听了一下,毫无动静,二人疑惑的相视一眼,急忙闯入内寝,一看之下,相继愕然,人竟然没了。
连忙喊来数名军卒一起翻找,卧寝就那么大,一眼便望遍了,还用找?
最后二人又怒又怕下,喝令军卒将寝内摆设全部推倒,结果在卧榻下发现一地洞,洞口只有半人多高,二人相顾骇然失色,急忙命人将此事禀报董卓。
董卓闻讯领着李儒、吕布匆匆赶到寝宫,见到那黑乎乎的洞口后,董卓愣了半晌,随后暴喝道“赵越”。
当初破广宗后,董卓便打听到赵越麾下有人精通掘地之术,不想竟挖到这了,什么时候挖的呢?难不成他赵越未卜先知?简直荒谬。
董卓一脸狰狞的看着李傕、郭汜二人吼道“还不去追?”
二人吓得一激灵,见董卓盛怒之下,竟没想起刘协怎么在他二人眼皮底下钻洞跑的,暗道一声侥幸,屁都没敢放,连忙领着五十名军卒追出宫去,往哪追?自然是向幽州追了。
董卓恨恨的将眼前案几踢飞出去,看向李儒问道“眼下怎么办?”
李儒眼中露出一丝狠色,开口说道“烧宫殿”
董卓闻言点点头,冲着麾下兵卒吩咐道“烧了此殿。”
西凉军将宫女、宦官锁在殿内,寻来材薪堆在宫殿四周,将手中火把掷出,霎时,宫殿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内里还夹着噼啪声和惨叫声。
董卓冷眼瞧了片刻,便领着李儒二人奔着何太后寝宫走去。
再说李傕、郭汜二人领军杀出东门,沿着大道向东追杀下去,但凡遇到马车便停下察看,偶见前面又出现一辆马车,便开口高声喝道“前面的马车给本将军停下。”
喝声一落,那马车倒是真停下了,待二人领军赶到马车前时,只见拉车的马没了,只剩下车厢在原地。
一名军卒抬手一指前面喊道“将军快看,在那。”
二人顺着军卒所指,向前看去,只见一头骡马一路小跑的向前疾奔,马上坐着两个身材矮小之人,后面那人一身道袍,正不停的抽打骡马。
“嘿嘿,我看你们往哪里逃。”李傕冷笑一声,挥军冲向前,追杀前面二人。
“李将军,你还是快逃吧,他们抓的是我。”刘协稚嫩的嗓音响起,在马上回头看向李植说道,同时心中充满了感激,一点不觉得面前之人丑陋,反而觉得此人很忠义,很亲近。
李植摇头苦笑道“都怪末将一时大意,竟挑了这么个畜生,哎,当真害了陛下,不过要死末将随陛下一起便是,头掉了碗大个疤,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活一个是一个,我生死也无所谓了。”刘协一脸淡然的说道,亲人相继离世,留下他独自面对董卓等人,幼小的他,除了选择死亡,恐怕别无出路。
“陛下别这么说,至少大都护还是关心你的,只要到了幽州,便无人敢害陛下了,不过现在看来,是到不了喽。”李植摇头苦笑道,耳中已能听到身后战马响鼻声。
眼看李傕、郭汜领军就要追到二人,突然从道路两边闪出数道身影,飞掠而起,只见寒光连闪,数名西凉军惨叫一声栽落马下。
李傕、郭汜二人急忙勒住战马,手持兵刃看向突袭之人。
在马头前面站着五个年龄不一的道士,中间一位花白胡须,面容清瘦,年过五旬却精神饱满,身子健硕,手中拎着一根木杖。
李傕看向那老道,一脸惊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朝廷官军。”
这时已跑出百步外的李植闻听后面有异,急忙勒住骡马,与刘协回头看去,当李植看到拦住西凉军之人,竟是敬虚观的方丈等人后,不禁开口惊讶道“怎么是王越这个老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