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骨正指挥麾下围杀的性起,突闻此声,急忙转头看去,但见伍佰轻骑奔着前面将领而去,大喝道“想救人?休想!”
留下一队人马继续围杀,率着其余近五千铁骑冲向赵越、张飞二人。
张飞见忽然杀出来一哨援军,领军之将竟喊赵越为哥哥,生机重现,急忙抱起赵越放到马上,蛇矛在马后狠狠一抽,冲着来者大吼一声“快救走你哥哥。”
说罢,暴喝一声,提蛇矛返身杀向后面匈奴,匈奴见其在步下,不由得狰狞大笑,挥刀奔着张飞脖颈砍去,张飞怒瞪双目,大喝一声,横扫蛇矛,那匈奴连人带马被扫翻在地,匈奴见之,纷纷大叫四下围了上来。
须卜骨见张飞这般勇猛,鬼使神差的竟心生招揽之心,吩咐麾下生擒活拿,自己则率军继续追杀赵越。
双方快马加鞭直奔赵越,看得山上众人紧握双拳,仿佛呼吸也停止了一般。
匈奴离得近,眼瞅着一匈奴挥刀就要赶到赵越身旁,但见来将猛然提起丝缰,大喝一声“贼子尔敢”白马平地一跃而起,手中长枪豁然掷出,长枪贯穿匈奴胸口,活活钉死在地上。
身后一众将士纷纷将手中长枪掷出,一片枪雨掷下,匈奴中者无不惨死马下,令须卜骨大惊,这应该是羌人的打法啊,汉人怎么会的啊?
一阵枪雨延缓了匈奴铁骑的步伐,来将迅速赶到赵越身旁,“哥哥,你怎样了。”
此时赵越已经明了,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白马银枪常山赵云、赵子龙,来不急细想,喘息道“快救二哥”
赵云闻言抬头看向远处正被数百匈奴围困的张飞,回头对两名少年说道“赵海、罗飞,你二人领着弟兄护送我哥哥上山。”说罢,又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赵越,纵马提枪杀奔匈奴铁骑。
那赵海、罗飞年仅十五六,二人闻言道了句“子龙放心便是”,率军拨转马头,枪指王芬叛军,喝道“杀”
王芬见来军从匈奴手中救下了赵越,心中大骂不已,要知道他的麾下无有战骑,凭借军阵死死拦住山上冲下来的人马已是不堪,再加上身后这伍佰轻骑一番冲杀,如何再能抵挡?被冲的是七零八落。
须卜骨见来军救走了赵越,心中羞怒,又见来将竟然还想单人独骑救人,简直视自家数千铁骑于无物,大吼一声“把他给我杀了”
“想杀我?”赵云双目陡射寒光,长枪一抖,寒星点点,刺向冲上来的匈奴,匈奴还未看清,只见寒芒掠过,自己便已栽倒马下。
眨眼间最先冲上来的十数人纷纷被挑落马下,枪招实在太快,快的须卜骨都不知自己麾下怎样被挑的。
赵云一杆银枪快若闪电,所过之处无有一合之将,如一道利刃刺透匈奴大军,须卜骨见赵云直直杀透大军,留下一地尸首,头皮一阵发麻。
面对上百匈奴的围攻,张飞纵然再勇猛,毕竟是马上将,以步下战骑兵,多少有些不堪,身上多处受创,不过好在他看到赵越被救走,心中倒也无忧了,一边厮杀一边还不停的大笑连连,惹得匈奴阵阵发怵。
正待张飞即将力竭时,身后伴着惨叫声,传来一道声音“二哥,快上马。”
张飞闻言豁然回头,见赵云已赶至身旁,不由分说伸手握住赵云伸来的手,身子一纵,越上战马。
须卜骨领军紧随其后杀来,见来将还真救出了张飞,暴怒不已,就要挥军杀向二人时,猛然瞧见来将冷眼盯着自己,心中没来由得一突,急忙勒住战马,抬手止住大军,麾下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须卜骨。
须卜骨为了遮掩心中的胆怯,恼羞成怒道“数千铁骑都拦不住人家,还要追上去徒惹天下耻笑吗?”麾下无不羞惭。
须卜骨提马向前冲着赵云喊道“将军可否留下姓名?”
赵云闻言拨转马头,看着须卜骨朗声回道“吾乃赵越之弟,赵云、赵子龙。”
“竟然是赵越的弟弟?”
山上山下无不震惊,赵越已经无比了得,不想其弟竟丝毫不曾多让,刘宏双目泛光,心中暗道“这赵家双子,真是天赐神将。”
……………
众人护着赵越回到高山上,刘宏等人心中松下一口气,急忙围了上来,当见到赵越胸口透体而出的狼牙箭后,心中摇头叹息不已,这还能救得活吗,好歹算是有个全尸吧。
只见张飞抱着赵越,虎目含泪,低声问道“三弟,你……你怎样了?”
“哥哥,子龙来晚了。”赵云双膝跪在赵越身前,痛哭流涕道。
一众将士也是纷纷落泪,低声哽咽,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卢植彻底被赵越的忠义之心所感动,暗暗责怪自己和皇甫嵩还曾怀疑过此子,走上前轻声问道“子兴,你可有未了得心愿吗,陛下在此,不妨说出来吧。”
刘宏也抹着眼泪,点头说道“子兴,你但讲无妨,朕都准了。”
众人静静地看着赵越,待他开口,只见赵越双目饱含愧疚、痛心和仇恨盯着正在打扫战场,拖拽虎啸营将士尸首的匈奴,缓缓伸手从脖颈上摘下环佩,递给跪在地上的赵云。
张飞看向那环佩,正是刘莹给赵越的,哎,可惜三弟无后,只能传给弟弟了,还好赵云也是忠义之人,倒也能托付。
众人无不怀着同样心思,蔡琰盯着躺在张飞怀里的赵越,心如止水,暗道“无论赵郎去哪里,琰儿一定陪你左右。”
刘宏见状,急忙对赵越说道“子兴放心,你的爵位和官职,朕准你的弟弟世袭罔替。”
赵越瞄了一眼刘宏,摇头苦笑道“陛下,臣命硬,死不了的,至于臣弟的爵位官职,陛下想封赏,臣自然高兴。”
众人见赵越伤成这样了还能有闲情说笑,暗道此子还真是命硬。
刘宏闻言喜上眉梢,伸手指着张飞等众将士,慨然道“子兴,只要你能活着,你弟弟连同他们的封赏,都由你来决定,朕只要你活着。”
赵越闻言见刘宏言辞神情皆由心生,心中着实感动,点头说道“多谢陛下盛恩”
说罢,盯着赵云令道“子龙,持我信物去涿郡搬兵,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哥,那你?”赵云还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赵越汩汩冒血的胸口,一脸担忧的问道。
“勿要管我,速去。”赵越斥道
众人闻言一脸惊讶的看向赵越、赵云二人,这山下还有数万叛军和匈奴呢,这赵越简直疯了吧,还让自己弟弟突围搬兵。
张飞急忙止住赵云对赵越说道“子兴,还是我去吧。”赵越说得好听,自己命硬,可那伤势,张飞只认为是赵越安慰众人的,若是赵云再有个三长两短,赵越的基业谁来继承啊。
赵云摇头说道“二哥身上有伤,留下来替我照看哥哥就是。”起身翻身上了坐骑,看了一眼赵越,说道“哥哥保重,弟很快就会搬兵而回。”说完后,拍马挺枪一声长啸,杀向山下。
众人无不一脸担忧的看着赵云,只见赵云单人独骑,犹如一条银龙,闯入山下叛军大阵,赵越一直看着赵云杀出重围后,才缓缓闭上眼。
“三弟,三弟”张飞见状心中一突,连连唤道。
“太医,太医死哪里去了,有没有活的?”刘宏见赵越晕死过去,心中大急,四下喝骂道。
还别说,真有个活着的太医,那太医长得精瘦,不过很硬朗,清须洒于胸前,跑到刘宏身前躬身说道“臣吉平还活着”
刘宏见了吉平心中大喜,吉平医术精湛,他早有耳闻,也曾多次为自己诊治,急忙说道“快将子兴救活。”
吉平点头走到赵越身边,伸手把脉,众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吉平,吉平脸色那叫一个精彩,时而疑惑,时而惊讶,时而惋惜,看得大家伙心中焦急不已。
“怎样了?”刘宏见吉平缩回手,急忙问道
“说来奇怪,都亭侯脉象虽弱,可十分平稳,按理说这么重的伤,不应该啊。”吉平捻着清须一脸迷茫的摇头说道
张飞不悦的急色嚷道“你这老头,管他应该不应该,赶紧救人啊。”
“没错,救人要紧,你可有法子救治?”刘宏问道
吉平摇了摇头指着赵越胸口的狼牙枭风矢,言道“首要先拔出这箭矢,不过这箭矢离着心口很近,稍有不慎,纵然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这…”众人一听齐齐看向张飞,这事别人也不敢上手啊。
张飞喝道“拿刀来”伸手接过麾下递来的一把短刃将箭头切断后,盯着余下的箭杆顿时汗就下来了,他心中无比紧张,竟发现自己不敢伸手去拔,要是自己中箭,眉头都不皱就拔了,可这是自己兄弟,关乎兄弟性命啊。
众人也十分理解张飞此时的心情,也不敢打扰他,就在这时那箭杆嗖的一下消失了,紧接着传来赵越一声闷哼,血液喷在张飞脸上,唬得众人皆愣在当场。
吉平是过来人,见箭已经拔出,急忙伸手入怀取出止血药涂抹在伤口上,又拿布带缠好,重新给赵越把脉。
片刻后,吉平摇头说道“心脉有些弱了,可惜此间无良药。”
“我这有”声若莺啼,何灵儿走到吉平身边,从怀里取出一瓷瓶递给吉平。
吉平接过来倒在手中,提鼻子嗅了嗅,惊讶道“竟是护心神丹,有了这药,都亭侯想死都难。”说着十分敬佩的看了一眼何灵儿,这丹药的价值他最清楚不过了。
刘宏盯着吉平喂进赵越口中的丹药,嘴角一阵抽动,他也曾听闻过此丹药,只是一直没炼成,不想何进竟然有,居然给自己女儿也不愿呈献给自己,心中更加怨恨,冷冷的撇了一眼何进。
何进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刘宏的心情,见女儿将神丹献了出去,只觉得双目发黑,何灵儿自幼体弱,尤其有心痛病,他何进好不容易找人制成的此丹给何灵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女儿竟然为了赵越,将保命的丹药送了出去,虽说自己不情愿,可看了一眼四周双目赤红的将士,不敢上前阻拦。
赵越服下丹药后,脸色回复了一丝血色,呼吸渐渐平稳,张飞众将士见了惊喜不已,十分感激的看向何灵儿,何灵儿娇脸微红,忙躲到脸色阴沉的何进身后。
这时释封突然问道“我把这箭给拔了出来,哥哥他是不是就好了。”
众人这才发现释封手里攥着的箭杆,原来是此子拔出的,还好结果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