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刘宏这样的荒淫主子,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睡眠,刘宏基本每晚都会夜驭数女,最多一次竟有九人共同侍寝,势必晚睡晚起,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敢唤醒他。
所以当张高来到张让府上时,张让也才刚刚洗漱完,张高表明来意后,张让兴许刚睡醒,也没多想,原本就打算让张高督办此事,遂点头同意,并写下一纸文书交给了张高。
张高暗自庆幸,不敢久留府上,以回家准备行囊为由匆匆离开。
等张高走了许久后,张让坐下用早膳时,才察觉到张高今日有些反常,平日里张高都是侍候完自己早膳后,才会去办公务,而张高方才不但神色不宁,走的还特别匆忙,心中顿时狐疑起来。
唤来一个家仆,沉吟道“你去张高府上瞧瞧,看他忙什么呢?”
“喏”家仆不敢怠慢,急忙离府前往张高府宅。
而这时张让越发的觉得不对,也没了心情继续吃下去,放下碗筷,挥手令侍女们收拾下去,自己坐在那,双眼寒射,暗自思索。
一阵“腾腾”的脚步声传来,门房管家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迈步走进正厅堂,“让公,方才门外来了一人,送来一封书信。”
“恩?”张让睁眼看了一眼管家手中被蜡封的书信,问道“人呢?”
“留下信后,人就走了。”说着将蜡封撕开,把信递给张让。
张让伸手接过书信,展开粗略一看,不禁双目瞪大,复又从头到尾着字着句的细细看了一遍,心中又惊又怒,不禁浑身发颤,刚欲发作,家仆匆匆而回,进来后,喘着粗气说道“回让公,奴婢去看过了,张高并未归府。”
张让起身尖着嗓子,如厉鬼一般厉声问道“人去哪了?”
家仆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跪在地上,回道“奴婢不知,不过听临宅的说,一大早张高府前就停着一辆马车,上面装了一些细软,看样子似要出远门。”
张让一听身子险些把持不住,晃了三晃,暗道“孽障,这是要跑啊。”
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腰牌,随即喝道“速速持我腰牌,传命北宫卫缉拿反叛张高,不必要活的,直接砍了提头领赏。”
管家和家奴吓得一哆嗦,张高方才还来府上请安呢,这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反叛了,脚下却不敢停留,管家急忙接过腰牌,撒丫子奔出府外。
张让将书信恨恨的撕成碎片,“给我烧了。”家奴急忙拾起碎片跑到旁边炭盆前,扔了进去,张让死死盯着炭盆内渐渐烧为灰烬的书信,暗恨道“小贼,竟敢语出威胁?待我抓住张高,再收拾你。”
这时宫内传话命张让进宫,张让只得收拾好心情,急忙赶往宫中。
张郃领着诸将士一刻不敢怠慢,护着张高一路奔广宗而去,北宫卫接到张让之令后,再想搜捕张高,人早没影了,只查到张高最后是从东门逃走的,似乎还有随从护卫。
张让心中有事,哪有心情陪着刘宏胡闹,告了声罪,托病赶回府内,闻得北宫卫传回的消息后,气的将屋内摆设砸的稀碎,最后有气无力的坐回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奏疏,命人送去太尉府,又写了封书信,命人送往赵越处。
广宗自打被攻破后,在皇甫嵩等人的治理下,也渐渐回复了往日生产,不过街上依然显得冷清,盖因数万大军驻扎城里,百姓无事时大多不敢出门。
相反的是,降俘营却热闹不已,每日里都传出喧天的呼喝声,赵越自然不敢大张旗鼓的操练这些黄巾降卒,那不等于造反吗,不过他也有办法,将后世军校中训练的那套照搬过来,每天命降卒在校场内负重拉练,还不时的列队正步走、齐步走,要么就是蛙跳,还做出木墙,扯上绳索,变着法的折腾这些降卒,降卒也是敢怒不敢言,赵越说的明白,“不听命者,没饭吃,完成的好,加餐加肉。”,降卒们无奈下,只得为了一日饱餐,玩命的操练。
此事自然瞒不过皇甫嵩等人,也有怀疑者,暗中向皇甫嵩状告赵越有谋反之心,皇甫嵩也是心中生疑,遂叫来赵越,当着诸将面,让他解释此事。
赵越早有腹稿,义正言辞的说道“黄巾逆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末将这是在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不,每日里都扛着滚木,或者背着石头跑圈,任谁看了都是折磨人,皇甫嵩也亲自看过,虽说其熟读兵法韬略,治军练军也是朝中翘楚,可几千年后的训练方式,其如何晓得,遍观古之练兵之法,也没这么练的,无奈下只得视若无睹,任凭赵越折腾。
时间一晃,就进了十月,天气渐渐转冷,汉军有冬衣可穿,但这些降卒却还穿着薄衣,还好这些日子的训练没白费,这些降卒身体壮实了不少,倒也抗的住。
赵越算了算时日,估摸着张郃也快回来了,遂命张燕、周仓、陶升等黄巾将领,暗地里准备迁徙之事。
这一日,张郃带着张高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回了广宗,张高不敢露面,乔装成士卒混在队伍中,来到降俘营。
赵越听闻张郃归营,心中大喜,急忙唤入帐内。
时间不大,张郃领着张高避开诸将视线,小心走进帐内,对赵越拱手笑道“主公,末将幸不辱命,已将人带来了。”
“呵呵,儁乂一路辛苦了,我就猜到儁乂定能办成此事,果然不负我望。”赵越一脸欣慰的笑道,转头看向张高,坐在那嘿嘿一乐,笑问道“张公,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张高见赵越皮笑肉不笑的坐在那,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心中暗暗着恼,可人在屋檐下,事已至此,自己性命还指望眼前之人保全,不敢再托大,只得躬身一脸感激道“此番多谢都尉搭救,救命之恩,张高难以回报啊。”说着还挤出一行清泪。
赵越哈哈一笑,猛然脸色一沉,沉声说道“朝纲混乱,政事不明,天下大乱,皆十常侍之祸,我欲除之,张公可愿相助?”
张高闻言傻眼了,“这…子兴…不…赵都尉,这位张郃将军说,都尉接我来是要暂避…”
话未说完,赵越抬手止住,截口说道“那时证据未在我手,不知十常侍的勾当,可一看之下才知道,十常侍乃我朝首恶,不除之,岂能对得起当今陛下?”
“证据在你手上?”张高一脸惊讶的脱口喊道,张郃也是疑惑的看向赵越。
赵越起身将书案旁的一个木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堆书信、账册,随手将一本账册拿了起来,走到张高身前,递给他道“你且看看吧”
张高颤着双手接过来,只翻开了一页,赵越便一把夺了回去,问道“怎样?张公可愿意助我?”
张高心中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方知自己上了赵越的当,羊入虎口了,不过为时已晚,赵越见张高迟迟不答,冷哼一声“有这些证据足矣,不差你这一份,本想着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日后也好保住小命,看来,是本都尉想错了。”转头冲着张郃一使眼色,回身坐回书案后。
张郃会意,上前一把扯住张高衣领,回头对赵越说道“主公,此人是末将带回来的,既然他不识时务,那就由末将亲手了解他吧。”
赵越点了点头,嘱咐道“莫要惊动旁人,就在此处吧。”
张郃闻言伸手抽出佩刀,抬脚一绊,将张高推到在地,踩到其胸口上,喝道“最后问你一遍,想活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