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将张宁儿送出大帐后,急忙返身写下两封书信,又命人唤来张郃。
张郃满头大汗走进帐内,施礼后问道“都尉唤末将何事?”
“怎么?又被我二哥抓到了?”赵越一边封好书信,一边笑问道。
“哎,飞燕忙着降卒营的事物,其他兄长的武艺,二哥又看不上,只能抓着我不放。”张郃一脸郁闷的说道
“呵呵,我那二哥就是个武痴,你不要介意,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个差事要劳烦儁乂辛苦一趟。”赵越麾下诸将,能文能武者,关羽、张郃、麴义、张燕、陶升也勉强算一个,着实不少,可论起能文能武,脾气又好的,当属张郃,眼下送信去洛阳,联络张高,恐怕非眼前张郃莫属。
张郃闻言,唏嘘道“二哥武艺平生罕见,末将也受益良多,怎会介意,都尉若有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我这里有封书信需要送去给张让,不过要事先………”赵越不假隐瞒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足足说了半柱香,最后沉声嘱咐道“此事重大,关乎十几万性命,万望儁乂慎之又慎,莫要推辞。”
张郃听了心中暗暗倒抽凉气,事情非同小可,一个不好,恐怕赵越的性命都得搭里,不过也证明了一点,赵越很看重自己,视自己如心腹,当下也不推辞,拱手领命道“主公放心,儁乂定能将人带回来。”
“好,有此言我便放心了,你可挑选二十名弟兄,即刻出发,记住,事若急,人头拿回来也成。”赵越将书信递给张郃后,嘱咐道。
张郃接过书信拱手而退,出帐挑选人手准备出发。
赵越嘱咐了一句亲兵,不叫任何人打扰,随后双眸旋转,开启卫星系统,一直锁定着城守府,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只见董卓麾下张济和皇甫坚寿各领五十人,将大木箱从府内抬出,径直送往距府衙不远处的一座库房内,上了铁锁后,百名军卒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库房,着实连一只蚂蚁也别想进去。
赵越收回目光后,嘴角微微扬起,冲着帐外高喝道“去叫李植来。”
自光武帝定都洛阳始,至当今灵帝,几经修缮,这座神都早已成为天下第一都城。
城内宫宇飞环,楼阙相望,更有七里复道连接南北两宫。
北宫西面是供灵帝消遣、游玩、宛如仙境的西苑,正中是百官朝会的德阳殿,殿宇恢宏,殿前白玉砌阶,阶高两丈,更用花纹石做坛四周相衬,东面则是帝王后宫所在,宫殿错落有致,整个宫城周围还有许多皇室贵胄的府宅,如群星拱月般,将宫城衬托得更加富丽堂皇,而其中最奢华、占地最广者,非张让府邸莫属,由于灵帝宠信宦官,稍得势的宦官都有自己的府邸,只是大小不一而已。
此时偏堂内灯火昏暗,中间一鼎镂空的香炉上烟气缭绕,六个面白无须,胖瘦不一的宦官,伛偻在宽大的袍服内,坐于两旁。
“让公差不多该回来了吧。”侯览缩着脖颈,总是一副冷颤颤的模样,低声说道。
“急什么?如今黄巾覆灭在即,陛下起了兴致,让公自然要在旁伺候着呢!哪里像我等这般闲着。”坐在左上首的赵忠回头眯眼瞪了一眼侯览,酸溜溜的轻斥道。
“赵公说得极是,我们耐心候着便是。”夏恽冲着赵忠谄笑道
“哼”虽说夏恽恬脸奉承,可赵忠极看不惯此人,闻言冷哼一声,微阖双目假寐起来。
其他人也默不吭声,心中暗暗嘀咕,这赵忠被陛下唤做赵母,可如今渐渐被疏远,心中有气,却要朝着这些老伙伴撒气。
几人一直等到掌灯十分,屁股都坐麻了,堂门才被推开,张让头扎布巾,一身粗布衣,被张高搀扶着慢慢踱进堂内。
张让轻推了一下张高,自己颤颤巍巍走到正中主位缓缓坐了下来,张高关紧堂门后,急走几步跪在张让身后,伸手轻轻揉捏着张让肩头。
众人也是司空见惯,看来今日在西苑内,张让又做了回小商贩。
张让缓了半晌,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干皱皱的脸挤出一丝笑容,瞥眼瞧向赵忠,叹道“哎,老咯,陪着陛下玩了一天,这身子就受不得了,不服老不行啊。”
“呵呵,依老奴看,让公却是比以往更精神了呐,不像我等,暮气沉沉的。”赵忠心中暗骂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展颜阿谀道。
“诶,我好了,不就是咱们大伙好吗,不谈这些了,时候不早了,谈谈正事吧,说说,又生了何事?”张让知其言不由衷,也无心再磨叨,直接开口问道。
赵忠瞅了一眼居末的程旷,程旷资历最浅,也是十常侍中最无势的一位,这种活自然由他做,程旷也习以为常了,直接拱手说道“让公,今日何进举荐袁术为折冲校尉,还有荀攸为黄门侍郎,而王芳、丁瑞都被何进按了个罪名,赶回家去了。”
“让公,如此下去,这朝中哪里还有咱们的人啊?”夏恽接口说道
几人纷纷七嘴八舌的低声大倒苦水,尤其是夏恽,那丁瑞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好不容易得了个黄门侍郎,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被何进踢回家了,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折冲校尉王芳却是赵忠的心腹,如今也被撸下了官职,心中虽恼怒,却自持身份不屑于吵闹。
张让抬手斥了一句“都闭嘴吧”转头看向赵忠问道“赵公,你也是宫中老人了,你怎么看?”二人虽为了争宠面和心不合,不过在涉及十常侍利益问题上,二人倒是出奇的齐心,一致对外,这也是张让一直没对其下黑手的原因,毕竟干翻了赵忠还会有刘忠、张忠,可能顾全大局的,也只有赵忠一人。
赵忠见张让问自己,沉吟片刻,皱眉说道“近日来,何进不断在禁军,京营内安插亲信,京都守军大半已掌握在其手中,我们眼下,折了几个文官不打紧,可这军中若是都被其清理出户,日后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
“哼,你们听见没?这才是正理,赵公不愧是久居宫内的老人,说出的话,真是一针见血。”张让也不得不佩服赵忠的眼界,开口赞了一句,而后言道“别说我们老哥几个,即便陛下,都对何进已经起了忌惮之心,不妨告诉你们,陛下有意重置西园八校,而统领此军的就是蹇硕。”
“蹇硕?这不正好是咱们的人吗?这是好事啊。”侯览惊喜道
“哼,自己人?可这心却不在咱们身上,那是陛下的人,你们以为陛下昏庸到不知谁是心腹的份上了?”张让冷哼一声。
“让公之意,是咱们要在这八校尉上做些文章?安排咱们自己的人上去?”夏恽问道
“恩,不错,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张让点头问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一脸颓然,尴尬的摇头,即便赵忠也是想不出自己哪个心腹有统兵之能。
张让看着众人表情,一拍案几,狠狠的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光想着捞钱,也要招揽些可用之人,如今可好,连个能带兵的人都拿不出一个,早早晚晚,你们也得死在这钱上,像封谞那样被车裂咯。”
众人闻言想起封谞死状,不禁浑身一哆嗦,身后张高双眼一转,谄笑道“干爹,孩儿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就不知能否入的了干爹法眼。”
众人倒没有介意张高这个后辈插言,张让好奇的问道“是何人?”
张高一笑,言道“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