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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镇北将军

    “大人,管仁堂的案子...还查吗?”

    “不查了...明日就启程,去宁城吧...”

    当日,安阳起气急攻心,昏倒在了城西村子的胡老太太家中,被严长青等人抬回了城侯府,醒来之后,便有了上面的对话。

    那胡氏老太太家中的儿子阿明,据说是一头撞死在了牛栏上,但随后派人去调查,也并未发现有相关的痕迹,而在询问到阿明尸体的时候,得到的回复是已经埋葬。

    究竟是全村人联合起来哄骗安阳起,还是彩飞商会账目却有猫腻,如若继续调查,肯定会水落石出,但安阳起已经不想再查了,他更倾向于相信那村中的老妪,彩飞商会的账目告诉他,整个商会都入不敷出,管仁堂也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手段,偌大的商会又是如何运转的呢?这其中没有猫腻都不会有人相信。

    至于村子那边,显然阿明畏罪自杀的结论也有诸多疑点,但无非就是想保阿明一条生路,权衡之下,安阳起决定放弃继续追查此案,三江城彩飞商会会长管仁堂遇害一案,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在公示的檄文上,只是写着“人犯畏罪自杀,此案了结”短短几个字。

    剩下的,无论是彩飞商会也好,还是城西村落也罢,安阳起打算写进密函,让鳞爪卫交给京城的天子,寻求天子圣断。

    在三江城暂居一日之后,安阳起便带着护卫家眷开始了宁城之行,除了奉皇命巡查五州,此番安阳起回宁城,更是为了探望自己的父母。

    三江城距宁城三千五百里,即便是快马加鞭也不过日行百里,再加上沿途停歇的时间和绕路的时间,从三江城到宁城无论如何也需要三月多的时间。

    “这真是鳞爪卫送来的密函?”龙首京城的皇宫之中,天子李宪端坐在清殿内,手中拿着一张才送到他手中的密函。

    “陛下,这是鳞爪卫亲自送到老奴手中的密函,不会出错的。”

    与天子对话那人是个太监,是宫中的大内总管林晏,而李宪手中的密函正是他呈上的。

    “好啊...真是朕的好儿...”那份密函被李宪狠狠地攥在手中,眼看着就要被他抓破。

    “二公子...?陛下...二公子又惹什么祸事了吗?”林晏躬身上前两步问道。

    “...他李麟,擅自抓了安阳起的证人!还擅动私刑!草菅人命!你说说,朕把他送到江州,就是让他草菅人命的吗!”

    林晏赶忙上前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不过是一个门吏罢了...”

    李宪将手中的密函丢到林晏的身前说道:“门吏?好啊!他杀门吏也就罢了,还在安阳起的眼皮子底下杀!就把尸体随便扔在树林里!那安阳起是什么人?朕的鳞爪卫又是什么人?!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吗!”

    林晏大气不敢出,将那份密函捏在手里。

    “反复无常,冲动易怒,行而不思,草菅人命...!晏子,你可好好瞧瞧,朕的钦差是如何传达那安阳起的意思的!”李宪指着林晏和他手中的那份密函说道。

    林晏拿起密函看了看,马上大惊失色道:“陛下...这...这二公子怎么说也是陛下的...怎么...怎么能容得下一个外人...”

    “朕的儿子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林晏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宪就拍案而起,指着林晏的鼻子痛骂道。

    林晏见状立马跪伏在了地上:“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李宪站在那里稍稍缓和了一下心情,这才坐了下来说道:“罢了...有鳞爪卫在...子灵他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

    说着,李宪便让林晏将那份鳞爪卫送来的密函烧掉,此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

    “哎...还有,那密函上还说...三江城有一商会抢掠百姓粮食...这事就交给子灵了...”

    “是...”林晏领了命便躬身退出了清殿。

    安阳起那日虽然没有直说,但还是默认了项玉对于李麟的评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项玉真的将那些话写进密函交给了天子。

    至于天子李宪,虽然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大义凛然,但实际上他还是会万事都偏袒自己的儿子,也在在心底里记了安阳起一笔账,只是这账算不算,什么时候算,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林晏前脚刚走,便有门吏后脚跟了进来。

    “启禀陛下,江州岁贡已至。”

    李宪捂着额头挥了挥手道:“叫他们搬进来。”

    “是。”

    清殿之外,几个负责搬运岁贡礼品的人将几个箱子搬了进来,几人将箱子整整齐齐摆在清殿当中,随后便走上来一个领班。

    几人跪伏在地行大礼后,那领班开始吩咐手下人逐个打开箱子,那些箱子都是按照礼品的珍贵程度呈上来的,第一个箱子里是白花花的银子,李宪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这国库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但这些银子好歹表明了李麟的心意。

    第二个箱子打开,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金银财宝。

    “嗯...好啊!朕的儿子有心了!”李宪看到那些财宝后比刚才稍稍开心了一些,鳞爪卫密函给他带来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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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也减小了不少。

    李宪看完前两个箱子,便将目光自然地转移到了第三个箱子上,那个大箱子与其他两个一般无二,但李宪关心的是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在李宪看来,第二个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已经是世间罕见的凤毛麟角了,这第三个箱子里究竟会放着什么样的东西呢?

    随着第三个箱子缓缓打开,李宪从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箱子上,似乎迫不及待地就要看到立里面的东西。

    “空的?”箱子完全打开,李宪傻了眼,坐在他那个角度来看,这第三个箱子完全就是空的。

    谁知两人将手伸进箱子里,从深深的箱底端出一个豪华的檀木宝盒来,李宪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陛下,这件宝物是三江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而当时正值岁贡,三江侯不假思索便打算将这件稀世珍宝献给陛下。”那领班人接过宝盒对李宪说道。

    李宪示意一下,他身边的一名太监便下去将那宝盒带了上来。

    宝盒就摆在李宪的面前,只见他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扳开宝盒的锁扣,缓缓打开宝盒,而随着那宝盒打开,一缕缕金光乍现,顿时闪耀在整个清殿之中。

    “这是...”李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宝盒,他如何也无法想象,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奇物。

    李宪的惊叹声和映照在他脸上的金光引来一众太监侍女侧目,李宪完全打开了宝盒,将那枚珍珠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捧在手心,连连叫好。

    “好!好!好啊!朕果然有一个好儿!哈哈哈哈!”李宪拿着那珍珠爱不释手,虽然这珍珠的光彩显然和寻常珍珠大不相同,但李宪却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来人!把这件宝物好生收藏起来,明日早朝,真要让百官都瞧瞧,这究竟是如何一件稀世珍宝!哈哈哈哈...”方才笼罩在李宪心头的阴郁顿时消散殆尽,随后便大笑着将手中的珍珠交给一旁的太监。

    随着那珍宝被送了下去,负责运送宝物的人也被安排妥当,李宪这才想起什么一般问着四下人道:“子煜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回禀陛下,大公子那边岁贡礼品也快要送到了。”一名太监靠近李宪说道。

    “嗯...哼...他甫木域有什么宝物...只怕是到时候又送来些山间奇石!”李宪摇了摇头叹道。

    这子煜说的乃是皇长子李仰之,早些年间随着大顺建朝,单字取名成了一种潮流,而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潮流变成了一种规定,凡庶民不可取单字为名,故而很多双字名的人都聚集在了村头乡间,只要家中有些实力,称不上是庶民的人,都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单字为名,久而久之,双字名便成了贱民的象征。

    而那皇长子李仰之为何是双字名,这其间还有许多长篇大论,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至于甫木域,乃是乾州与御州所交接的地方,据说那里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更有奇山异石,河泉湖瀑,称得上是人间仙境,也是许多江湖人士和武林门派所汇聚的地方,而李仰之先前因为与天子有些矛盾,自甘隐居那甫木域当中。

    御州所在整个上国以北,御州首府就是宁城,安阳起等人从江州首府三江城出发,辗转三个月的时间,算是到了御州上霖城,虽说这上霖城与宁城还有些距离,但也不过十日的路程了。

    “大人,到上霖城了。”严长青拨开马车的门帘,看了看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池,回身对安阳起说道。

    “咱们...走了该有仨月了吧?”安阳起裹了裹身上的外披,眼下已经入冬,时不时下点小雪还有些寒冷。

    “嗯...”

    “那...三江侯送给陛下的珍宝也应该到了...”安阳起琢磨着,喃喃自语道。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上霖城,示明了身份,安阳起一行也得以入城,这上霖城是御州南边的一座城池,下辖四郡十六县,是整个御州最为丰硕富饶之地,但由于宁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和重要的战略意义,御州首府还是被定为宁城。

    “这上霖城真的是...没有前来迎接的人也就罢了,门吏也这么少...”进了城,严长青在一旁抱怨道。

    “这御州乃是上国御敌之州,百官定忙于军机大事,若是把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面,岂不误国误民?况且我初至森淼城时,不也是无人知晓吗?”

    严长青摇头叹了叹气,这军机大事他也不懂,也不好多做评价。

    几人行至驿馆,妥善安置了马匹车驾,打算在这里暂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赶往宁城。

    长期颠簸辗转在路上,在加之先前的几个案子十分棘手,安阳起为此身心俱疲,几个月来为数不多的睡了个安稳觉,次日,直到窗棂外透过清晨的阳光,安阳起才堪堪醒来。

    安阳起稍稍活络筋骨,发现项玉早早就起床离开了房间,他推门而出,去隔壁屋中敲了敲门,房门应声打开,严长青等人就坐在里面洽谈。

    “大人,你可算是醒来了,这都巳时过半了!”开门的是小六,小六见到安阳起之后立马笑着调侃起来。

    “都巳时了啊...”安阳起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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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没想到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那就...走吧?还是你们想在这城中再待几日?”

    “走呗!这上霖城有啥好待的...”

    随后,几人便收拾行李打算装车离开了,然而到了驿馆后院的马厩里,却不见御马官的踪影,没有御马官给他们开门放马,他们便没办法离开这里。

    “这马倌不会也睡过头了吧...?”小六在后院上蹿下跳,却找不到任何御马官的踪影,甚至连痕迹都没有,就好像今天开始还没有人来过这里一般。

    “...去问问吧。”安阳起心底里思量着,究竟是为何着御马官迟迟不来,说着,几人便向着驿馆内的方向走去。

    要知道,驿站驿馆那可是朝廷设立的,专为朝廷官员换马歇息用的,在这工作的人那可是吃的官饷,若是迟到早退,消极怠工,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几人来到馆内见到了驿馆的负责人,那负责人见到安阳起便行了一礼道:“下官拜见大人。”

    “不必多礼,我就是来问问,马倌为何迟迟不来,这马厩不开,可延误我们出城哪。”

    那驿馆负责人听罢一愣,便马上说道:“安阳大人...不是马倌不来,而是下官不让他来啊。”

    “哦?为何?”安阳起纳闷道。

    “大人有所不知,今日早些时候太守府就张贴了告示,上霖城现在是不得任何人出入啊!所以下官就擅作主张,让马倌暂时歇息去了。”

    “封城?”安阳起疑惑不解,自己一行人昨日刚到上霖城,这一觉的功夫怎么就封了城了呢?

    “你可知为何封城?”安阳起问道。

    那驿馆的负责人摇了摇头道:“太守命令也是刚到不久,下官也不清楚究竟是何事啊...”

    “我知道了...”

    安阳起在心底里琢磨着,这封城,无非就是杀人抢劫盗窃和瘟疫,但这几种,应该会闹的满城风雨,但是方才安阳起从出房门到下楼,途中也并没有听到有谁谈论,显然是大家都不知道这太守忽然下令封城的原因。

    “小六,长森,跟我去一趟太守府。”

    上霖城的布局与其他城池一般无二,只不过这里并未有人封侯,只有上霖太守,太守府就在整个上霖城的中心。

    上霖城不大,安阳起三人不过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太守府前,向门吏示明身份后便得以入府,几人在门吏的带领下跨过牙门,兜兜转转来到了正堂。

    “这位大人稍后片刻,小人去禀报一声。”

    说罢,那门吏便进了正堂大门,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三位大人请。”

    安阳起三人被门吏引进正堂,堂中装潢倒是一般厅堂的模样,先是前院,院内坐北朝南一座大堂,堂门前站着两名互为,高堂之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三五人坐在那里似乎正在洽谈。

    安阳起刚进大堂,坐在上席的一个中年男人便起身下来,而坐在客席的一男一女也起身望着这边。

    “可是安阳起大人?”男人走过来躬身问道。

    “正是。”

    男人听罢便行礼道:“下官上霖太守付哲,见过安阳大人。”

    安阳起也回了回礼道:“见过付太守”

    “这两位是...”

    “哦,这两位是鳞爪卫护卫,瞿小六,林长森。”安阳起说着,小六长森二人也躬身作揖。

    “哦哦...”

    付哲侧过身去,而不远处客席上的年轻男子也作揖道:“下官镇北将军千羽,见过安阳大人。”

    “见过将军。”安阳起说罢又看了看千羽身旁的女子。

    那千羽则介绍道:“此乃拙荆颜如玉。”

    千羽说着,女子颜如玉便行了行礼。

    “颜如玉?”安阳起一愣,这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想到还真有人会起这样的名字,而再看看那颜如玉,也的确名副其实。

    总算是结束了初见时复杂繁琐的礼节,安阳起也得以入座。

    “安阳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待众人入座之后,太守付哲也毫不含糊,开门见山。

    “是这样,在下本欲往宁城,只是途径上霖暂住一夜,今早听闻付太守封城号令,故而想来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安阳起简单说明了来意。

    而付哲也恍然大悟,马上说道:“哎...方才安阳大人未至之时,我与千将军就在商议此事。”

    “那...究竟是何事?”

    付哲有些迟疑,不知是因为其中有难言之隐,还是因为他也不太了解此事,付哲朝着千羽那边展了展手臂说道:“呃...还是由将军说吧...”

    说着,千羽点了点头道:“安阳大人,我乃镇西将军,本坐镇宁城,领御州大军,今日来不过是例行巡查,只是...在巡查守城军营之时,发现我大军在上霖的布防山河图不翼而飞,眼下毫无线索,只得出此下策,让付大人下令封城。”

    听到这里,安阳起的眉头逐渐紧锁,千羽一言,激起波涛万千,这是一起盗窃案件,不同往日的是,此次被盗之物,乃是大顺王朝的军事机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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