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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好梦难成

    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能够喝上一大口冰冰凉凉的水,绝对可以让人彻底放松下来。冬至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他总觉得这杯水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朋友,你这里的供水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哈哈,竟然被你发现了?”姜戈的笑容有些尴尬,“供水系统早就坏了,这是我用自制的过滤装置,呃……”他挠挠乱糟糟的深棕色长发,“你们要是喝不习惯,倒也可以尝试着过滤一下自己的尿液。不过,据我推测,水的味道上不会有太大差别,口感嘛,应该没什么不同。”厚实的镜片后面,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呕!

    由于胃里并没有多少食物残渣,蔡袅只能脸色铁青的干呕不止,酸涩的胃液从嘴角滑落,皮肤都被灼烧的有些微微发烫。冬至勉强还能保持镇定,这点小风浪还不足以让他失态,‘娘希匹,难怪牙缝里有点磨砂的质感,这哥们该不会有肾结石吧?’

    “哟吼,我终于成功的整蛊到别人了,耶!”姜戈兴奋地跳起老高,干瘦的身子像根麻杆,此刻,他却像被风吹倒了一样,双手抱着肚子笑得有点骇人,“哈哈哈,脸色别这么难看嘛,朋友,我发誓,这就是该死的玩笑。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活着的人交流过了,原谅我吧,但是这真的很好笑,哈哈哈……”

    “你就是个变态!”蔡袅的整张脸都绿了,端在手上的杯子里,没有喝完的冰水还在散发出丝丝凉意,可她这会却再也提不起喝水的兴致了。似乎看到某种熟悉的画面,冬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瘦高中年老外。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搁浅的航空母舰的船舱里,老陈捉弄阿紫时的场景,一切看起来既虚幻又真实。

    “好了,好了,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们怎么会跑到地铁隧道里去的?”再次端着水壶转回来的姜戈,苍白的脸颊憋得通红,显然这一刻他是真的很开心,“哦,对了,我叫姜戈,直接音译的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们?”

    尖利刺耳的叫声划破夜空,姜戈似乎对于这种奇异的叫声,早就习以为常,脸色只是黯淡了些许,便又继续忙碌起手里的工作。各种样式的玻璃器皿,杂乱却又暗含某种规律,陈列在超大号的写字台上。堪比墨水的浓稠液体,在酒精灯的炙烤下,咕嘟嘟泛起气泡,一种奇异的怪味飘荡在空气中,让人很难再对面前的食物产生任何兴趣。

    冬至无奈地叹口气,他其实已经饿得快要虚脱了,随手放下用着十分别扭的刀叉,“姜戈,能不能等我们吃完饭,再鼓捣你的瓶瓶罐罐?满屋子像煮屎一样的味道,实在是太倒人胃口了。”

    “别着急,就快好了,这是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忍一忍,我的朋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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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都是值得的,相信我,一切都是值得的。”埋在玻璃器皿堆里的姜戈,头也不抬的絮叨着毫无意义的词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呕!

    终于,蔡袅无法突破心理承受的极限,抱起一旁的垃圾桶,大口大口吐着酸水,连同刚刚吃进去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已经够恶心了,你怎么还要提……呕!”

    “该死!该死!真该死!”烟雾弥漫中,红着双眼的姜戈焦急地跑出实验室,一把抓起昏睡中的冬至,反复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样本!样本的基因序列不对!你必须想办法帮我搞到更原始的病毒毒株,这关系着我们每个人的生死存亡,你听懂了吗?冬至,我需要样本!”

    “好好好,明天一早我就再去地铁隧道里帮你抓丧尸,现在放过我好吗?今晚让我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我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冬至像哄孩子一样连声答应着,眼皮都没睁开半分,刚要挣脱抓在肩膀上的双手,脸上却被突如其来的抽了一个嘴巴,“淦,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啊?”

    “没错,我就是想死,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姜戈状若癫狂地挥动着小口径民用左轮手枪,漆黑的枪口透出森森寒意,“看到了吗?一旦解毒剂研制成功,我就会吞下踏马的一颗子弹,我可没有开玩笑,我一定会踏马的吞下一颗子弹!只要能够纠正错误,我愿意为此付出生命作为交易筹码!是的,上帝就是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表子,只要能把麦凯恩重新还给我,我情愿一枪崩了我自己,我绝对是认真的!”

    冬至站在姜戈背后,双手用力扳住对方瘦弱的手臂,丝毫不用怀疑,如果冬至的力量再大一些,恐怕就会折断姜戈的两条胳膊,“你的脑子是不是被尸血蒸汽熏坏了?真以为救了老子的命,老子就不会宰了你?”打斗几乎眨眼间便分出了胜负,甚至没发出什么响动,睡在办公室里的蔡袅毫无反应,细微的鼾声依旧。

    明亮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大团大团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充分燃烧的烟头闪着光晕,照亮了冬至的大半张脸。姜戈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小口径民用左轮手枪虽然还在他手里,弹巢却不见了踪影,“所以,我现在只能厚着脸皮向你求助了,刚刚你也看到我的懦弱表现,我连你都不可能战胜,又怎么会是外面的丧尸的对手?”

    “你儿子今年几岁?”

    “刚六岁半,他还没学会中文,我真该早点接他来中国。如果在马里兰州的白肺病刚一出现的时候,我就回弗雷德里克把他接走,麦凯恩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姜戈眼角溢出苦涩而又满是悔恨的泪水,声音也因情绪激动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给我也点一支烟吧,戒了快五年,或许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需要依赖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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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麻痹自己了。”

    “先前那阵瘆人的尖叫,就是麦凯恩的声音?”压抑的情绪连同烟雾一起,塞满被月光照亮的房间,冬至凝视着捏在指尖的橙黄色子弹,“它经常会在夜晚降临以后,这样毫无缘故的大喊大叫吗?”

    “不,不是的!今天晚上一定有幸存者闯进了医院,只有在感受到威胁时,他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而且这样的叫声还会吸引,附近几公里范围内的尸群,奋不顾身的蜂拥而来,保护他。”姜戈深吸口气,浓重的烟雾随着话语一同飘飞,“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才迫切的需要你的帮助,必须赶在他被其他幸存者杀死之前,帮我把麦凯恩带回来。只要我能找出最原始的没有变异过的病毒毒株,就可以有针对性地研究解毒剂,这不仅可以救回麦凯恩,甚至还能彻底终结这场浩劫。”

    “就算你能研制出解毒剂,现在又有什么地方可以提供专业的设备,并且量产出足够剂量的疫苗?”冬至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踱步,一时之间很难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姜戈,你必须认清一个现实,仅仅依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能力应对所有难题!现在我们就算想安稳的活着,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和代价,你明白吗?姜戈!”

    “谁说只有你们两个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可以完全忽略掉女人存在的重要性?”不知何时,蔡袅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办公室的门外,斜倚门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满怀希望的注视着两个男人。

    今夜,在这座城市里,无法安心入睡的人,并非只有姜戈他们几个。梁良同样瞪着泛着血丝的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夜空中的明月,他是自己主动提出替辉南值夜班的。漫漫长夜,能够安稳的睡在房间里,辉南自然满心欢喜,可也刚好错过了厨房里,那场令人咋舌的好戏,因此他并不知道梁良为什么会突发善心。

    和煦的夜风轻抚发梢,静谧的深夜,只有不厌其烦的尸群,仍旧无休无止的嘶吼吵闹个不停。摆放在城头的多功能钓鱼椅上,轻烟缭绕,梁良脚边已经铺满了,在重力挤压下扭曲变形的烟蒂。云层不知何时悄然遮住了半边月亮,漆黑的夜空也如梁良的心情一样,阴晴不定,“老东西,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鬼祟的黑影在低矮建筑间无声穿行,先是在直通城门的街道上伫立了良久,才又悄然转向,快速朝着一栋临近城墙的二层楼房奔去。

    楼房外围虽谈不上戒备森严,可密实的窗帘布,还是将一切彻底掩盖住,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从外面根本无法看清楼房里的真实景象。黑影蹑手蹑脚的翻过铁栅栏,从背包里抽出一根钢锯条开始切割挂锁,铁屑飘落,火星四溅。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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