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她们几个人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唉,躲在城里的那帮家伙心真黑,一块充满的大电池,才能换一小包面粉。这样的交易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那有什么办法?他们没电还不至于活不下去,可如果我们的营地里没有食物,就会饿死人。”
“大家聊点开心的事情吧,别说这些让人丧气的话。”
“依我看,不如大家一起搬到他们营地里,以后再专门派人回来取充好电的电池,怎么样?”
“别异想天开了,平白无故增添这么多张嘴,他们怎么可能会同意?”
“不同意?那事情就更简单了,你说是吗?万斯。”
“先等等看再说,如果杰西卡她们明天晚上还不回来,我们就只能动用强硬手段了。”将一块色泽暗沉的面包塞进嘴里,没有混杂牛奶和鸡蛋的面包,吃起来口感极差,“我们储备的面粉已经见底,人都快要饿死了,哪还管得了他们同不同意。”
清冷的月光,从坍塌断裂的墙壁缝隙间,洒落在静谧阴暗的门诊大厅里。红色的镭射激光有规律的四处游弋,训练有素的圣殿骑士团战士阵型紧凑,不疾不徐的向前摸索行进着。四周不时会有淅淅索索的响动传来,其间还夹杂着老鼠互相争斗时的尖声鸣叫,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整间医院仿佛一座尘封许久的坟墓,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突然,一阵幼儿啼哭的声音,好似虚空中伸出的一双小手,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安静的空气。
红发男人心头一紧,他可不相信,距离丧尸病毒爆发,已经过去这么久时间,医院里还会有活着的小孩子出现。
“全员戒备,发现任何可疑目标,直接击毙!”
终于,门诊大厅全部搜索完毕,红发男人带领的小队成员们,却没能找到一条安全的通道,可以离开医院。密密麻麻的丧尸,堆叠在门诊大厅外的广场上,侧翻的急救车如同点缀在蛋糕上的草莓果子,根本阻拦不住尸群的脚步。正面突围绝对是自寻死路,且不说是否能够做到一发子弹,必定可以消灭一只丧尸,单是每个战士身上的弹药储备量,就是一个难以回避的巨大困难。就算打光弹匣,并且投掷完所有的爆炸物,对于外面数以十万计的尸群来说,恐怕都不会有多大损伤。
红发男人绞尽脑汁,希望找到一个可以突围的方法,怎奈,头顶上幼儿的哭闹声却始终没有停歇,搅得他不免一阵心烦意乱。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楼上?高空滑索?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落点,就能轻而易举的甩掉尸群!’红发男人将想法传达给队员,大家都认为这个方案可行性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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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他们每人身上都背着可以拼接的绳索,正是应对眼下突发情况时的战术装备之一。
二楼墙壁虽有坍塌,可楼梯还算勉强保存下来,行进并不如何艰难,可到三楼以后,小队的行进速度就开始慢了许多。倒塌的墙壁,沉重的仪器,挤占在本该十分宽敞的楼道里。清障工作极度消耗体力,而始终盘旋在头顶的幼儿哭闹声,则在一点点消磨着每个人的耐心,让早已饥渴难耐的小队成员,情绪变得异常烦躁。
四楼,已经是他们能够到达的最高楼层,月光从五楼的地板缝隙挤进来,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可以勉强看到,一小块布满繁星的夜空。哭闹声变得更加刺耳,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难看,目光同时落在了红发男人身上,等待着队长下达进一步的行动指令。
终究,红发男人还是无法对一个孩子,下达攻击指令,反握的军用匕首藏在身后,他小心翼翼地向前凑去,嘴里也在温柔的低语着什么。灰白色的皮肤沾满尘土,黑色结痂的斑块,像牛皮癣一样覆盖在皮肤上,瘦小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浑身颤抖不已,两只小手抱住面颊,指缝间却看不出有丝毫泪水的痕迹。
不等红发男人的指尖,触碰到枯瘦的小胳膊,藏在两只小手后面的脸,却毫无征兆的露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一张怎样的脸,队员们只是惊诧莫名的看着,身为小队长的红发男人向后仰面跌倒,极度的恐惧甚至令他失去了战斗意识。
恰在此时,尖锐而又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夜空,由于双方距离较近,尽管小队成员们都佩戴着可以降噪的战术耳机,还是没能抵御住音波贯耳而入,头痛得几欲炸裂,甚至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双手举枪射击。房门接连被巨力撞破,没有彻底碎裂的门板直飞出去,一只只面目狰狞的丧尸从病房钻出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这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圣殿骑士团战士,撕咬得血肉模糊。
或许是因为被长久的困在地铁隧道里,从车厢中钻出来的丧尸,行动速度和反应能力,都远远不如外面经受过风吹雨打的同类,并且连尸群惯用的叠罗汉神技,都未能熟练掌握运用。也正因如此,趴在车厢上的蔡袅和男人,才能逃过这次灭顶之灾。
“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不吃不喝地一直陪着它们吧?”要么在恐惧中精神崩溃,要么因恐惧而战胜心魔,蔡袅算是幸运的后者,她现在已经不再恐高,因为有比高度更加直接而又致命的威胁,随时都会夺走她的小命。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隧道里塞满了丧尸。别说能不能逃出去,现在车厢下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剩下。不愿意等死,你现在就可以跳下去了。”男人终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语气中也带上了情绪。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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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呢。”听起来,似乎蔡袅的反应比男人更加豁达,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喂,老男人,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想和一个陌生人死在一起。”
“冬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冬至又开始用匕首敲击头顶的隧道,铁石相击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嘶吼连连的隧道里。然而,这一切举动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就像是溺水之人,双手在窒息前徒劳的抓挠一样,毫无意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像你这样,又丑又老的男人一起死去。”泪水无声地从蔡袅眼角滑落,她已经彻底认命了,紧闭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长长的睫毛就像在暴风雨中的小草一样无助。
“没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命会栽在你这样一个蠢货手里!与其在一边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想想,我们怎么才能从隧道里逃出去!”冬至竭力回想着,他曾经使用过的可以躲避尸群追击的办法,猛然间,阿紫讲过的一个故事从他脑海中划过,‘臭丫头说她从车库里逃生的时候,是利用了八四消毒液来掩盖身上的气味,眼下身边没有消毒液,那除了这个办法以外,还有没有类似的手段?’隧道里的空气质量随着丧尸越聚越多开始直线下降,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待得久了,人就会很容易忽视掉空气中的难闻气味,‘生活在老林子里的野兽,都是通过彼此身上的体味来辨别同伴的,这个方法对于丧尸来说,是不是一样行得通呢?’心念所至,茅塞顿开,冬至赶忙小心翼翼地从车厢顶上探出头,幸好随身携带的绳索,没有在逃跑的过程中丢失,只要想办法套住一只丧尸,再把它的血液和内脏涂抹在身上,没准真能从尸群的鼻子底下蒙混过关。
脖颈被绳索套住的丧尸,全身挣扎起来的力气非同小可,就好似一头大黄牛在奋力挣脱缰绳,几乎快要将冬至的双臂扯断。心里想的办法虽好,可等到真正实施起来,难度却着实超出了冬至的预期。由于他和丧尸相互拉扯的力量过于凶狠,挣断的头颅竟然飞上车厢顶,险些一口咬住冬至的肩膀。随后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滚落进车厢下面的铁轨里,不见了踪影,而失去头颅的躯体,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栽倒。
“喂!你们两个家伙不要命了吗?怎么会跑进地铁隧道里?”这一声突兀的叫喊,犹如天籁之音般悦耳动听,冬至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精神高度紧张,进而产生出来的幻觉。
发觉车厢上的人没有回话,姜戈再次提高音量,大声呼喊道,“如果你们两个蠢货还活着,那就赶快抬起你们的屁股,从车厢上面爬过来!最多再等三分钟,时间一过,你们就留在这里陪着丧尸一起见上帝吧!”晃晃手电,姜戈又补充道,“希望你们两个蠢货变成丧尸以后,还能有机会见到上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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