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即望。
金临城,宁国第一城。
这金临城乃是宁国第一城,天子脚下,万邦来朝,城中车马来往不绝,人声鼎沸,时不时还会看到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北方人。这金临城平日里便是如此,每逢过年过节那更是一个热闹,锣鼓齐天,彻夜不停。皇上这几天也是乐的自在,毕竟打下这宁国疆土才不过四十余载,龙威未尝振于殊俗,再加上最近几年风调雨顺,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大部分百姓过的那是自在,可饱暖思那啥,大事没几件,小事倒是一大堆,就算他能日理万机,迟早也会被累死。
所以干脆下令这几天举国同庆,好好的玩上几天。
醉春楼,在这寸土寸金的金临城,红楼高起,那叫一个气派,还有人将它称为皇宫第一,天下第二。楼前高挂“醉春楼”三字金匾,这字写的龙飞凤舞,知道的人无不称赞叫绝,因为那是当今天子谢忱兴起为这“天下第一楼”御笔挥毫赏赐。也正因为这块匾,这金临城醉春楼稳坐这“天下第一楼”的称号,许多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流连于此。
此时楼内人潮汹涌,这偌大的醉春楼也显得有些拥挤。侍者们手忙脚乱地斟茶倒水,服侍着进到楼里赴宴的每一位客人,每个侍者都是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模样,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人可得罪不起啊。
一个侍女端着酒正准备为坐下的一位大人倒酒,不料那位大人却突然起身,一下子撞到侍女的手,壶里的酒洒了出来,洒到了那位大人的绯红色官服上,盛着酒的玉壶也应声而碎。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奴婢、、奴婢也只是想为您倒酒啊!...”侍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地祈求着这位四品大员饶恕她。
那位四品大员却是一眼也不看她,径直走向门外。他的位子比较靠外,可以看的出这场宴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什么咖位。“李大人你怎么也来了?”
那人是一位模样颇为年轻的男子,生的眉清目秀,儒雅斯文,举手投足书生气,尽管被门外的龟奴拦着,那群龟奴也是客客气气的。
看到来人,男人缓缓行礼,道:“张大人,难道本官不该来吗?”
张如之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赔笑说:“下官一时嘴贱,快言了几句,李大人年轻有为,自当宽宏大量,万望大人海涵。”随后向龟奴解释了来人,谁知那龟奴楞是不给进,这好说歹说,龟奴仍以不带请帖之人不得入内一一回绝:“张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也是规定,没带请帖就不能进,您真的就别为难我了啊大人。”
张如之脸上一会黑一会红,一些来晚的同僚一笑而过,弄得这位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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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不尴尬,“你、、你可知这位是谁?”
“这位,这位可是当朝国子监国子祭酒李呈霜李大人,怠慢了你担待得起吗?”张如之气不打一处来,指指李呈霜有指指自己又指着一脸赔笑的龟奴,咬着牙:“李大人,这......”
李呈霜从一旁的仆人手上拿过请帖,绕过张如之递给龟奴,“这是请帖。”张如之一脸的震惊,头上缓缓打出三个巨大的问号,脸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尴尬:感情小丑竟是我自己。
......
“李大人啊李大人,你有请帖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张如之那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阴郁的要滴出水似的。“张大人侠心未泯,某怎可浇灭张大人这般热心啊?哈哈哈哈......”
张如之现在那有什么心情开玩笑,性子一下子就上了来,刚想开口训斥几句,可眼光触及到李呈霜那漆黑如墨的眸瞳时,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刚刚涌上心头的一丝怒火便如同被倾盆大雨从头到脚全部浇灭,话语生生卡在喉头。他张如之活了半辈子,官场沉浮,他自信阅人无数,可眼前这位国子监祭酒却神秘得很。
这李呈霜昔日是太子伴读,也就是当今皇上的伴读,本应能够得到更好的恩赐,混到如今也仅仅是从三品国子祭酒,比自己这中书侍郎好不到哪去,就好像皇上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一样。
可是这李祭酒......
“张大人,张大人?您没事吧?您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张大人?张大人?”
“李、李大人呢?”
“哪个李大人?”
“李、李,”恍惚间看到这醉春楼的戏台子上多出了几个人,人影重重叠叠,分不清到底有几人,也分不清是男是女,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地一点也看不真切。
醉春楼,这天下第一楼,既是青楼也戏楼,有着自己的戏班子,不过这戏班子的费用那是高的离了谱,因为这里面的戏子那单独拿出来那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绝,个个都能独挑戏坛大梁的狠人。所以这醉春楼里的戏台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能上去的也得担待的起一句先生。
这等架势,李呈霜一看便知是皇上谢忱亲自设宴,趁着这中秋佳节宴请群臣,恩威并施,巩固一下自己的皇位罢了。李呈霜转念一想,皱了皱眉头,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点什么,那会是什么后果呢?
“诸位爱卿,”醉春楼阁楼,一身玄色金丝纹龙长袍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一开口满堂的文武百官顷刻安静了下来,“朕在这醉春楼里设宴,中秋佳节本是一家人团圆之时,朕可是有点不近人情,不恤民心了?”
这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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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武百官此时竟是同声异口:“皇上言重了!”齐刷刷的跪下。
男人挥挥手,声音不轻不淡,张弛有度:“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
翌日。
“金临府尹来信,今早在北城门往北一百多里外,也就是接近永州地界的祁山,山上本有一村庄,一夜之间却突然失踪,悄无声息,如鬼魅般。”李呈霜揉捏着眉头,“皇上那边怎么说?”
“皇上知道后是大发雷霆,令......”李呈霜的侍卫叶子顿了顿,看了一眼神色不变的公子方才继续开口:“令大理寺接手此事。”
李呈霜抬眸,按着眉心:“我就说我最近怎么老是心神不宁,右眼皮还一直跳,诶~”
“今早,大理寺那边已经派人去查探了。先生,要不要我们也去?”叶子道。
李呈霜摆摆手:“不去。”
“这世上哪来什么妖魔鬼怪?”李呈霜起身回房,“他来了把桌上那份卷宗交给他。”
叶子应了一声便退下。
.......
时过正午,李成霜正在与礼部的人商讨今年春闱的操办。
管家匆匆忙忙跑上来禀报:“大人,大理寺少卿冯缇前来拜访。”
“说我不在。”
“李先生!!!”
“李先生李先生李先生李先生!!!!!!”
李呈霜暗自低眉,非常后悔收了这么一个记名弟子。
“李先生!!!”
“弟子冯缇给老师请安!这位是?”冯缇火急火燎的跑上前来,然后跪下磕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礼部侍郎辛大人。”
“辛大人好。”
“这位就是那金临神探大理寺少卿冯缇吧?”辛得物捋捋有些花白的胡子,笑呵呵道:“还真是活泼开朗,今日一见,属实让我眼前一亮啊。啊哈哈哈。”
冯缇也同样笑呵呵地看着这位辛大人:“老、、、辛大人,你,”李呈霜干咳了几声,“您、您过奖了、、”
辛得物道:“事情也聊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冯缇,送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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