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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西湖南北烟波阔 风里丝簧声韵咽5

    只听得汪鲍鲈又缓缓说道:“这第二件喜事嘛……”王秋水再也没心思在这里听他啰嗦,起身道:“感谢汪帮主盛席招待,我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

    汪鲍鲈道:“秋水兄明天还有大战,早点回去,晚上养足精神,好好睡一觉,明天凯旋归来!来,大家为鱼肠剑干这一杯!”王秋水甚是厌恶,从身旁取过酒杯,一饮而尽,随手扔在桌上,不再理会别人,转身走出船舱,自有小船接应。余人将酒干掉,又坐了下来。

    汪鲍鲈放下酒杯,接着说道:“这第二件喜事,大家想必已经听说了,吴黑白已经进入杭州城……”此言一出,众人怫然变色,停箸不食,向他望去。

    汪鲍鲈又道:“我们都知道吴黑白身上有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全都隐藏在……”

    坐在东首一人起身道:“不错,江湖中有道是‘花间林下,蝴蝶蹁跹;武林争胜,舍此谁先?’这个蝴蝶什么的,到底有什么秘密?只有吴黑白知道。”

    汪鲍鲈见说话的是飞鱼帮帮主张苇旭,接口道:“老张说得不错,这句话只有吴黑白知道。不过各地为了争抢吴黑白,各个门派互相厮杀,死了十几个人了,可连吴黑白一片衣衫都没碰到。我们西湖上的帮派应早立规矩,不能再因吴黑白惹起无谓的纷争,自相残杀。大家说说怎么样?”

    王二鳞道:“汪帮主所言有理,上个月在皖南飞龙帮与五虎门为了争抢吴黑白,双方倾巢出洞,血战一场,最后弄个两败巨伤,死伤枕籍,可最后还是让吴黑白给逃了。两帮帮主后来都悔青了肠子,觉得不该为了一个区区吴黑白,而坏了两帮百年所遗留下来的情谊。我们也应以大局为重,绝不能同室操戈,让外人看笑话。汪帮主的提议,我第一个赞成!”自从王二鳞当上竹苇帮帮主以后,贪图享受,御帮无术,以至帮中高手纷纷离去,势力日见式微,最后不得不托庇于巨鲨帮。

    张苇旭道:“先别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那个吴黑白才智过人,有勇有谋,武功也是极高,这些诸位早有耳闻,我也不必详述了。只是他这一路走来,惹得多少江湖帮派的觊觎,又有多少奇能异士、身怀绝技之人想要探知秘密,最后竟全告失败,可见吴黑白绝非常人。”

    一个女声道:“我不求能得到吴黑白,也不想探知他的秘密,只想一睹其人风采,也就心满意足了。”说话这人是鸿蚕院柳帮主。鸿蚕院的传帮绝学“千缝万补手”传至今日已逾百年,论功夫之繁复难练,武林中罕见其右者。

    玉沙帮何帮主道:“柳帮主所言甚是,听说吴黑白不仅机智过人,而且读书万卷,见识之广,腹笥丰赡,武林罕见。既有如此学问,又兼如此机智,他必定丰神朗逸,气宇非凡,得睹此人,此生可称无憾。”

    柳帮主道:“何帮主,柳帮主,假如我见到吴黑白,一定邀他共饮三杯,到时你一起喝上一杯如何?”何帮主道:“如此那便很好,只不过怕是难成此事。哎……”

    众人都在想着:为了得到‘花间林下,蝴蝶蹁跹,武林争胜,舍此谁先?’这个秘密,江湖中人以力相逼,以智相欺,全力追缴围捕吴黑白,可他仍能毫发无损,潇洒奔赴杭州,可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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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虑之周、武功之高。

    汪鲍鲈心中想着的却是另一回事:“只要我巨鲨帮势力庞大,不管那个吴黑白到底在谁的手中,谁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依然是这杭州帮派中的龙头。

    王二鳞道:“我看还是早立规矩为好,吴黑白虽然难得,就怕得到吴黑白之后,我们各帮先乱,你打我啊,我打你的。因此请汪帮主给我们定个规矩。”

    汪鲍鲈道:“我看这样:无论我们杭州上的哪一门哪一派得到吴黑白,其它帮派不得再去滋扰,正所谓捷足先登,大家各凭本事,谁先擒得吴黑白,那吴黑白就是谁的。”

    柳飞鸿道:“要是外地帮派将吴黑白掳去,我们也不能去抢?”

    汪鲍鲈笑道:“宝藏岂能落入外人手里?不是我们杭州的帮派自然不算,大家争也好、抢也好,但一旦落入自己人手中,就不可再去抢夺。”

    张苇旭道:“倘有人不听规矩,又怎么办?”汪鲍鲈道:“如果有人破坏了规矩,那我们就群起而攻,哪一个门派会挡得住?”

    张苇旭道:“假如这里真有人得到吴黑白,汪帮主会不会临时见财起意,自食其言,巨鲨帮家大业大,好手众多,我们可是不易抵挡。”

    汪鲍鲈听他说话无礼,不为己甚,说道:“汪某历来言出如山,尤其当着大家的面,我岂敢食言而肥,失信于人?大家如若不信,汪某在此立誓如何?”王二鳞低头不语,余人也都不发一声。

    汪鲍鲈正色道:“汪某发誓:如在西湖上有别的帮派先擒得吴黑白,汪某决不会强加干预。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转身望着张苇旭道:“这下如何?”

    张苇旭身为海沙帮帮主,短短几年时间便将海沙帮治得有声有色,已成为杭州城的第二大帮,骎骎然直追第一大帮巨鲨帮,两帮常常暗中较量。张苇旭嘴角露出笑意,原来他早已得到吴黑白下落,此时见汪鲍鲈立誓,心想如你能遵守诺言更好;若是言而无信,敢与我公开抢人,到时由我带头号召其他帮派攻打你们,名正言顺,必可一举扫灭巨鲨帮。

    汪鲍鲈缓缓开口道:“诸位,汪某已经立誓,各位还有谁不信?”席上一时寂然。

    汪鲍鲈又道:“诸位,也起一个誓如何?”眼光向众人射来,有几人低下头来,不敢正视。

    张苇旭道:“汪帮主如此真诚,那我也来立个誓,大家也随我一起如何?”柳飞鸿道:“好!这样最好!大家都来起誓,谁也不能例外。张帮主,您请吧!”

    张苇旭开口朗声说道:“若席上有人先得到吴黑白……”

    一阵阵笛声从远处传来,悠悠扬扬地传至每个人的耳中。笛声悦耳,众人都在静静聆听,一时间大厅上鸦雀无声,连誓词也都不说了。前来西湖游玩的雅士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吹笛奏曲之人也不绝如缕,众人久居于此,听到笛声,向来习以为常,可这回竟是人人屏息敛气,静静聆听。忽然一根筷子落入地上,众人都被笛声吸引,无人发觉。

    笛声轻柔舒缓,在整个湖面上荡开了,笛声入耳,听者心旷神怡,欣然忘倦,刚刚激烈的争吵也都忘却了。突然笛声变得激烈起来,发出铿锵激昂的高声,似乎有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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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服于命运,使出全力与外界挥拳搏斗。接着发出一阵阵呜声,似是搏斗人已经失败,正是伤心饮泣。呜声渐渐变短,又忽然变长,长长短短,连绵不断,过不一会,笛声终于又缓起来,因为变缓,反而更加连绵,声音愈绵,愈发悲不自胜,好似人生大梦终成泡影的心酸无奈。触景生情,众人都忆起了伤心往事,心中一阵惆怅。

    这时曲调缓到极处,渐转清和,忽地笛声拖起一个长音,徐徐收起,船上之人都尽力倾听下文,就连侍仆也都用手靠近耳朵,可过了许久,仍无一声传来。众人听着余音,各自魂不守舍地想着心事,内心郁悒,忘却世事,不觉一曲之既终。

    过了良久,汪鲍鲈方道:“老夫在西湖居住四十余年,什么文人雅士、风流才子没有见过,但听到这样的笛声却是头一遭,只是不知是何人吹奏?”王二鳞道:“这果然笛声有点门道。”陈二湖道:“这笛声果然与众不同,能否一邀吹笛人上舟一见?”

    汪鲍鲈道:“这事好办。”柳飞鸿道:“汪帮主请他上船一叙?”汪鲍鲈笑道:“这有何难?来人!”侍仆正想下船请人。

    忽地一个声音从船外斗然叫道:“不必了,我来了!”一人潇潇洒洒大步跨过正门,进了船舱。

    汪鲍鲈微惊,心道:“他是怎么上船的?我们的人没发现?”

    众人一齐向他望去,只见此人神情闲逸,五官爽洁,皮肤有些黑黝,想是长途奔波所致,他腰间挂有一个青笛,却是晶润剔透,隐隐发亮。

    汪鲍鲈向他道:“这位是?”

    这人不答,缓缓走入正席,手中抓起一个肘子,咬了一口,道:“凉了,凉了。”将肘子放下,将手向王二鳞背心抹去。王二鳞急忙向旁边一躲,竟没躲过去,被他脏手一抹,背心登时现出一块油污。

    汪鲍鲈见他不答,又道:“刚才是你吹的笛子吗?”这人不答他话,却说道:“这个芙蓉鸡片肉嫩可口,大厨手法不错。哟,我尝尝这清蒸鲈鱼。”鱼身已没有肉,只见他从鱼尾上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说道:“滋味不错,不输四川厨子帮。”王二鳞道:“这就是从四川厨子帮请来的。汪帮主问你话呢?快点答话,答完再吃不迟。”

    这人又夹了一块不知什么肉含在嘴里,抬头望着他道:“他问我什么话?”

    王二鳞道:“你是谁?”

    这人放下筷子,笑着道:“这倒奇了,你们刚才不是一直在说着我的名字,怎么还不知道我是谁?”

    汪鲍鲈道:“你究竟是谁?”这人笑着道:“方才你们说得热火朝天,说要捉住吴黑白应该如何如何,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可吴黑白到了,你们反而张口闭口你是谁?你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对吴黑白也是只闻其名,未睹其人,此刻心中却都是一个念头,“他真的是吴黑白?”再瞧他神采秀彻,气度翩翩,带了三分书卷气,三分侠客气,与传言也都相符,想到一个武林中的惊天大秘密就在眼前,一颗心怦怦乱跳。

    汪鲍鲈道:“先生,我们听到你的笛声与众不同,刚刚离得太远,能否请你完完整整的给我们再吹一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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