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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家遭横祸

    天启初年,江南连年发生洪涝灾害,大片农田变成水乡泽国,庄稼颗粒无收。灾后紧接着就是瘟疫盛行,数省百姓衣食无着,艰难度日,流民背井离乡,尸横遍野。鱼米之乡成为了人间地狱。

    而年轻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却不问政事,整天沉迷于做木匠活的个人喜好中不能自拔,把所有朝中大事,全部交由大内总管大太监魏忠贤掌控。魏忠贤乘机祸国乱政,打击忠良贤臣,搜刮民脂民膏,把一个好端端的大明王朝,一下子推进到水深火热万劫不复之中。

    上有天灾,下有人祸,你说夹在中间的普通百姓,能有好日子过吗?

    话说距浙江嘉兴一百八十里处有个杨家庄,庄里有一户忠厚老实的农民杨德福,杨德福自家有二亩薄田,平常年景尚可勉强度日,一家三口还能填饱肚子,收成好的话,过年也能给老婆孩子做套新衣裳,割二斤肥肉改善一下伙食。可这一连两年洪灾肆虐,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把个七岁女儿杨云娟饿得说话都没了力气,浑身瘦得跟皮包骨似的,正是有了今日,没了明日,渡过一天,比渡过一年还要艰难。

    看孩子饿得这番模样,妻子杨张氏说:“孩儿她爹,命总比脸皮重要,你也别放不下脸皮儿了,去城里讨把米,哪怕要几个馒头回来也好,把我饿死了没啥,娟儿才七岁,一朵花儿没开,怎么也要她好好活下去。”

    杨德福说:“娘子说得不错,为了孩子,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这就出门,去城里讨生活去。你们娘儿俩在家等着我,我快去快回。”

    杨德福说完,就穿衣出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剩下杨张氏和女儿云娟,在家里苦扒苦盼地等他回来。

    可是,从日上三竿等到红日当头,从太阳西沉等到月儿东升,也不见杨德福的踪影。

    杨张氏急了,便去村里打探消息,就有村民告诉她,傍黑的时候,有人看见一个人被暴涨的河水卷走了。当时正好一阵大雨过后,山洪暴发,河水突涨。有人看见一个身村瘦小的男子要过河,村民隔河喊话,要他别冒险,可是那人说,家里有老婆孩子等他,他带回了几个馍儿,就急慌慌地趟水过河,可是走到河中间时,一个大浪砸了下来,登时就把那人吞没了,再也没见上来。

    村民说,不晓得那人是不是杨德福,不过从体貌特征上看,很像杨德福,只是由于拿不准,也没敢告诉杨张氏。

    杨张氏当时就吓得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村民说:“嫂子,德福哥真没回来吗?”

    杨张氏也不说话,只管傻愣愣地摇头。

    村民说:“嫂子别急,你先回家等着,我再找几个乡亲,沿河找一找,无论怎么说,给你个准信。”

    杨张氏拱手道:“谢谢大兄弟了。”

    那村民平时和杨家虽说没什么来往,但觉得一个村里住着,人不亲土还亲。谁家摊上这样的事,也是天大的事情,不能看着不管。就带着几个要好的邻里,顺着河边儿,向下游搜寻去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向下游寻找了十几里地,也没找到杨德福的人影。哥几个判断,八成是被大水淹死了,这水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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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于是,几个人就来向杨张氏复命,并表达了遗憾之情。

    杨张氏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好在家里等,一连等了几天,也是没有任何音信,杨张氏也就慢慢接爱了这个现实,认为杨德福人确实是没了。

    俗话说,屋漏偏遭连夜雨。由于连续的降雨,本就根基不牢的杨家土屋,被雨水泡了几日,基础就渐渐疏松软化了,那天一早,随着一阵微微颤抖摇摆,房子就轰地一声坍塌了。好在杨张氏起得早,带着女儿去附近的河里捞鱼,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丈夫死了,房子塌了,这对一个柔弱的女人来说,几乎就是致命的一击。

    有村民提出要帮她修缮房屋,但看着堆了一地的破砖烂瓦,杨张氏心如死灰,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算了吧,这房子没法儿修了。”

    “可是嫂子,日子总得过呀,把房子修起来,好歹有个窝儿,不至于被雨淋吧。”

    杨张氏摇摇头:“不修了,嫂子没那个能力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嫂子的意思是……”

    “天老爷饿不死瞎眼的麻雀,今儿个就走,我就带着娟儿逃荒去,去城里讨生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过一天是一天吧。”

    村民见杨张氏主意已定,就叹口气,不再相劝。

    当天下午,杨张氏就挎上一个小包袱,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几件换洗衣裳,两副碗筷,就带着云娟出了杨家庄,一路向村外蹒跚而去。

    云娟问母亲:“妈妈,我们去哪里呀,是去找爸爸吗?”

    杨张氏苦笑说:“你爸爸已经死了,他去了天堂享福去了,不管我们了。可是我们还得活呀,妈领你出去讨生活。”

    “我们去哪里讨生活呀?”

    “老辈人说了,大难下乡,小难进城,我们去城里。”

    “我们去哪个城市呢?”

    杨云娟自小聪明伶俐,虽说没读过书,但是记性好,几乎是博闻强记,大人们说过的话,她都记在心里,因此要比同龄人早熟不少。

    杨张氏临行前,也做过一些攻略,对此行的目的地,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们去苏州。娟儿你知道吗,苏州可是个大地方,好地方,老辈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好大呢,有咱们杨家庄一百个大都不止呢,那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人,那里的人都是有钱人,我们到了苏州,日子就会好过了。妈妈去给有钱人打工,赚了钱供娟儿上学,娟儿有了文化,以后就会成为上层人,有很多很多的钱了。”

    杨云娟听了妈妈的话,眼里便露出向往的神色,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使劲挺了挺腰板,走起路来也愈发地有力了。

    娘儿俩在路上走走停停,晓行夜宿,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杨张氏的身体本就极差,加之一路艰苦跋涉,体质愈发的不济。更多的时候,是云娟沿路讨要,照顾母亲的生活。云娟嘴巴又巧又甜,见啥人说啥话,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姑姑姨姨地叫着,人们见这个小人精如此的乖巧懂事,讨人喜欢,也都不吝慷慨解囊,把一些食品送与她们。天天能吃上饱饭,云娟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

    但杨张氏的体质却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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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患上了一种痨病,每天不停地咳嗽,一开始痰中带血,后来是大口大口地吐血。没钱抓药,只能这么硬挺着,病情就越发地严重。

    到了苏州,杨张氏总算松了口气,抬头望去,街市上的人们,个个红光满面,神态怡然,闲适松弛,看得出,这里确是繁华富庶之地。这就是杨张氏心中的人间天堂啊。

    目的地到了,杨张氏打算出去赚钱,云娟毕竟还小,肩膀还嫩,靠她养家,会把孩子累坏的。于是,杨张氏决定出去找一份作,打工赚钱。待有了一定的积蓄,再把她送到学堂去,让孩子学习文化。

    但去了几个地方,却是处处碰壁,没有一家愿意留下她。

    那时的中国,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城里的工商业,十分的落后。苏州的纺织业倒是可以,但纺纱需要技术,杨张氏没有文化,做不了技术含量高的工作。杨张氏打算去有钱人家做佣人,但一看她这幅病病恹恹的样子,像个活死人似的,哪个敢用!干活不顶个不说,本来就一身的病菌,一旦传染给了别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接连的碰壁,杨张氏愈发着急,病情也日甚一日地更重了。

    见母亲心急,云娟像个小大人似地安慰母亲说:“妈妈,找不到活就别找了,你病没好呢,干活也干不动。你就在家呆着,有女儿养着你,总会吃上饭的。”

    杨张氏叹口气:“女儿呀,你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呢,妈让你养着,心不安呀。”

    云娟握着母亲的手:“女儿养妈妈,那不是应该的吗?妈妈只管安心养病,当你病养好了,再出去找活干也不晚呀。”

    杨张氏的眼里就流出了泪水,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脸说:“娟儿,苦了你了。”

    云娟便扑进母亲的怀里,安慰母亲:“妈妈,娟儿不苦,只要妈妈的病养好了,娟儿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苦水里泡大的杨云娟,她的早熟,她的懂事,让杨张氏感动,更让当妈的心疼。

    娘儿俩说话间,房东林春旺过来了。

    “大妹子,房租都拖欠三个月了,结清了吧。中秋快要到了,我也正缺钱用呢。”

    娘儿俩的租房是个偏厦子,低矮得像个狗窝,但终究可以遮风挡雨。每月租金是五钱银子,三个月的房租,合计一两五钱银子。这对杨张氏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杨张氏低眉顺眼地合掌施礼:“大哥,再宽容我们两个月吧。我这身子弱,也不能出去赚钱,就靠女儿出去讨口吃的,哪有这么多钱,大哥行行好,再宽限几天吧。”

    林春旺叹息道:“大妹子,我说话直,不怕你见怪,就你这病,总这么挺着也不是事儿,说不定哪天就挂了,你让我找谁要钱去?”

    云娟瞪了林春旺一眼,大气地说:“林伯伯别担心,还有我呢,欠您的房钱,保证一厘银子都不会少你的,云娟说话算话。”

    林春旺听了这话,觉得这个孩子很不一般,让他心生佩服,就点头道:“那好吧,既然大侄女说话了,伯伯给你个面子,你说的话可要算数哟。”

    云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林伯伯放心,保证不差事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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