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走出客店,行不多远,就到了状元桥之上。
沿着街西方向看去,有一家比较大的门面格外引人注意,店门口的铁钩上挂满了生猪肉,正对门的位置赫赫摆着两幅肉案,十几个赤膊的伙计,此刻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不用说,这就是郑屠的门面了。
短暂停顿一下之后,花荣整了整自己的容妆,右手轻轻卧了卧那把赤霄宝剑,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门店走去。
此刻的郑屠正在门前柜身内的躺椅上乘凉,满意的看着工艺熟练的伙计们。
花荣走到门前,叫了声“郑屠!”
郑屠回转身来看,见是花将军,忙跳出肉柜来施礼道:“不知是花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多多见谅啊!”
花荣面容平和的摆摆手道:“无妨,不知郑大官人近日生意可好?”
郑屠满脸陪笑道:“托将军的福,近来生意还不错。”
花荣心中窃笑:“托我的福,托我的福等会儿出手让你爸妈都认不出来!”
为了不让郑屠察觉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花荣笑笑接着道:“奉殿帅府统领吩咐,要十斤精肉,要切成臊子,不能见半点肥肉在上面。”
郑屠呵呵一笑:“没话说将军,保准你满意!”
说着吩咐手下人挑选好肉开始上手。
为了再戏耍一番这伤天害理之辈,也完全让这厮放松警惕,花荣摆摆手道:“慢着,今日是奉上级严命来办此事,他们这些人手笨,不能切出好的臊子,我要你亲自动手!”
郑屠闻言,丝毫没有怀疑,乐呵呵的挑选一块上好的肉答道:“将军稍等,我来切就是。”
此刻的店小二,看到翠莲父子二人已走远,怕自己无法向郑屠交差,于是用丝巾包住头脸,急匆匆的来到肉店门口。
正打算向郑屠来说父女二人逃走的事情,却看见花荣坐在案前,于是只得远远的站着不敢近前。
这郑屠足足切了半个多小时才完工,而后又细心的用荷叶包了,转身向花荣道:“将军,臊子我教人给您送去还是?”
花荣又是摆摆手道:“急什么,再要十斤软骨,也要切成臊子。
郑屠瞬间一脸懵逼,做了这么久的屠夫,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骨头也可以切做臊子,于是一时间愣怔在那里。
花荣看见他满是疑问又不敢开口来问的为难样,心中又是一阵窃喜,半含揶揄的继续问道:“怎么了大官人,是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还是怕我不给钱?为什么不动手呢?”
见花荣来问,郑屠心中一惊。
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小人....岂敢,既然将军需要,我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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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郑屠又亲自选了十斤软骨,也仔细的切成了臊子,然后满头大汗的朝向花荣道:“我着人亲自给你送去。”
花荣又是淡淡一笑着道:“不急不急,再要十斤猪脚,也要切做臊子,不能见半点骨头。”
听闻花荣这样说,郑屠心中渐渐明白了,今日这位京城文明的花将军到这里,原来根本就不是奉旨前往,而是专门来找自己麻烦的!
于是仗着此事自己的主场,且人多势众,郑屠瞬间跳了起来怒喝道:“按你说的,我没办法切了,要切将军另寻高人吧!”
说完正准备走入店内,忽闻得身后一句:“本将军今日就是专门来找你耍笑的!”
随着话音落地,花荣拿着之前切好的两包臊子向郑屠砸去。
纷纷扬扬的肉屑四散飞扬,彷佛下了一阵肉雨。
此刻的郑屠,也怒不可遏的从肉案上抄起一把剔骨尖刀,腾地跳了过来。
此刻的花荣,早已看着自己出众的轻功跳到了街面上,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二人的争斗,引来了许多看客围观,街面上立刻热闹起来。
不过目睹争斗一触即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解劝。
此刻的花将军和郑屠就是两只蓄势待发的猛虎,二虎相争,谁敢解劝!
再看此时的郑屠,只见他右手拿刀,左手伸展准备过来揪住花荣。
说时迟,那时快。此刻的花荣也趋身向前,趁势抓住郑屠的左手,身姿轻盈的一个过肩摔,就将郑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换做其他人,被重摔之后要不就求饶,要不就是停在原地休整一番,可看此刻的郑屠,非但没有作罢的打算,反而坐在地上咆哮起来,口中不住的叫着:“打的好,打的好!”
听到叫好之声,在场围观的人不禁为之一振,花荣也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心中暗暗道:“不想这人竟这般经打,看来今日一战不可小觑啊!”
正思忖间,只见方才还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的郑屠,突然跳起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花荣又是一个帅气的后撤步,轻轻松松躲闪而过。
两次都失手,这让状元桥一霸郑屠觉得很丢面子,怒气值不禁又上升了两格,胸中的暴怒经由大脑传导至了双眼。
那双本不太大,略有浑浊的双目,此刻变得血红,任谁乍一眼看去,都无不为之心惊。
路人见此情景,虽然知道花荣武艺高强,但是看到此刻郑屠的愤怒模样,也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电光火石间,郑屠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势。
只见他重新捡起跌落地面的尖刀,噗的一下向花荣充了过去。
花荣知道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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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躲,便潇洒的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宝剑,迎着郑屠的猛烈攻势而上。
只一招,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传出,一道深红色的液体从郑屠的脖颈处潺潺留下,而他的脸,瞬间也变成了青紫色。
这一招动作极快,快到时间瞬间停滞了下来,在场围观的人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一声闷闷的撞击之声,郑屠像一尊石像,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再看此刻的花荣,面部依旧是方才的平静如水,那把快如闪电的刀也已入鞘。
看着郑屠倒下不再动弹,他心中一惊,赶忙过去检查。
发现此刻郑屠口中,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整个人僵直在地上动掸不得。
花荣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的急公好义闹出了人命。大脑飞速一转:先稳住围观群众要紧。
于是他假装镇静道:“各位父老,这厮不经打,给我诈死,给我诈死!”
看情势有变,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花荣寻思道:“我指望痛打这厮一顿,给他点教训就可,没想到竟失手闹出人命来。不能连累家人,我必须及早离开此地!”
于是他边走边回身指着郑屠道:“你不经打,给我诈死,待晚些时间再来理会你!”
一边骂,一边大踏步的离开去。街坊邻舍和郑屠的家人,惧怕花荣之武力,无人敢向前来拦他。
只见他一路向南,出城门而去。
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宋时期的律法还是相当严苛,作为殿帅府将军的花荣,自然了熟于心,于是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匆匆向前而去。
正合了一句古语“失群孤雁,趁月明独自贴天飞;漏网活鱼,乘水势翻身冲浪跃。不分远近,岂顾高低。心忙撞倒路行人,脚快有如临阵马。”
花荣忙忙赶路,行过了几处州府。真的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自古有几般: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他心慌赶路,正不知往那里去,故而抬头看见前往有一座孤城,城门头大书雁门县三字。
此地距离东京已有几十里地,花荣不禁在心内感慨:向当初自己供职殿帅府,何等风光,今日却因为自己一时之义气,惹了这无端官司,真个是人生无常啊!
想到家中妻儿,内心顿时五味杂陈,可想到自己若折返,又会让贤淑善良的妻子和伶俐的小儿身陷囹圄。
辗转多时,花荣最终决定还是先远逃他处,待官司风声不太紧了,再折返回东京去寻妻儿。
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花荣打算暂时定居他处再做打算之际,一件突发的事件,又让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二次偏斜,让他距离自己的开挂人生,只一步之遥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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