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大地流苏。
当刘嵩从沉沉的睡梦中再次苏醒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房屋之中。
室内陈设古色古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抹淡淡的熏香之气,颇有仙境之感。
视角转换,循着有光亮的方向看去,刘嵩发现床边还侍立着两位仆从。
就在他不明就里、缓缓起身之际,一位侍者缓步上前搀扶并关切的问道:“花将军是否感觉好些?”
花将军?我天,花木兰?听闻这个陌生的字眼,刘嵩心中不禁一沉:“花将军是什么鬼?我和他又是神马关系?”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误会,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先应付了眼前的情况再说!
于是他稍稍调整气息后,用缓慢的语速回答道:“嗯……有劳各位悉心照料,我已觉轻松许多。”
见他恢复的不错,其中的一位年轻人兴奋的说道:“花将军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大难无事,必有后福啊!”
“大难?”等等!发生了什么?何来的大难?让我静静,我想静静……刘嵩此刻又是一脸的蒙圈。
虽然表情出现了暂时的停滞,但他的大脑依旧飞速旋转着。
此刻躺在病榻上的刘嵩,满脑子都充斥着“嗡嗡嗡”的声音,耳边闻传来细细碎碎的言语。
稍事冷静的刘嵩,思绪恢复了大半,情绪也渐渐地平复下来。
“老天厚爱我刘嵩,竟让我死后复生了!”
多年的边防缉毒警察的生活,让他习惯了单调的训练与血雨腥风。
而就在最近一次在捣毁毒枭驻地的任务当中,他与马仔门发生了激烈的正面交火,自己驾驶的警车也被毒贩的榴弹炮击中,车毁人亡。
本以为生命就此终结的他,竟然神奇的来到了北宋末年。
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穿越成了水浒中人——花荣,哈哈哈,太富有戏剧性了!
既然自己有幸成为了一代英杰,那索性就隐姓埋名,以“花荣”此名来广交天下豪杰,成一番不世之宏业吧!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波澜来。
不想自己一介俗人,竟有机会以英雄之名所系,若不出将入相,封万户侯,岂不是玷污和浪费了这一响当当的名号?
此时他的想法和大多数人是一样的: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不负大丈夫之一腔热血。
可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就是此刻自己这样一位不起眼的小小将军,将来不但会成为水泊梁山的真正话事人,而且也将成为上马杀敌、建功立业的一代英杰。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话休絮烦,话说此时的节气,正是炎炎夏日,在大宋王朝一条崎岖的山间小道之上,一位赤膊好汉正肩扛朴刀,匆匆而行。
因为此人面目清秀,身量标准,我们暂且称呼他为后生吧。
酷暑赶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加上全程都是一人,行路的过程难免又增添了几分枯燥和乏味。
在那样的年月里,没有自行车,没有桑塔纳,有的只是两条腿。
约摸走了半个月,一座人声鼎沸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抬眼看去,城门顶上用镏金大字写着“渭州城”三个字。
见这三字,他不禁在内心好奇道:这里会不会有我要找的人?
没有过多停留,他快步走进了城中。
城内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不一会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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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出现了一间茶坊。
此刻正巧口渴难耐的他,如旱苗迎来了雨露,二话不说走了进去,找到一个靠墙清净的位置坐下,摆摆手吩咐店小二上前。
看到又有客人上门,小二自是喜不自胜。
满面堆笑道:“客官来点什么茶?”
“吃个泡茶吧。”此刻的后生虽然面有倦色,但声音却依旧浑厚而深沉,小二不禁为之一震。
不多时,一杯香气四溢的泡茶,便放在了后生面前。
咂摸了一口清茶后,后生缓缓道:“请问小二,这座城中是否有一座经略府?”
小二先是一愣,接着用略带疑虑的语气回道:“前面就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得到小二的肯定回答,后生很是高兴,接着追问道:“那这经略府中是否有个教头,名叫王进的?”
“这府中的教头可多着呢,有好几个姓王的,不知哪个是王进。”
话音刚落,一位身形魁梧、将军模样的人,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进了茶肆。
那人径直来到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下。
店小二仍旧是躬身向前施礼,接着朝向后生道:“客官你要找王教头,问这位将军就可以。”
后身闻言,忙起身施礼道:“将军在上,小人有事叨扰,还望多多见谅。”
那人见这位后生身形长大魁伟,像条好汉,便来与他施礼相见。
两人坐定,后生先开口道:“小人大胆,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那人和缓一笑答道:“不敢枉称大名,鄙人姓花,名荣。现为殿帅府参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后生闻言,语气激动道:“小人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今日得见花将军,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花荣闻言一惊道:“阁下莫不是那史家村有名的九纹龙史大郎?”
后生微微一笑,起身再拜道:“不瞒将军,正是不才。”
花荣此刻也连忙回礼:“哈哈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本将多嘴一问,你要找的那人,莫不是在东京得罪了高太尉的王进?”
后生微微掉头,语气有点凝重道:“正是此人!”
花荣闻言,得知此人正是江湖有名的王进,不觉胸中升起几分敬畏之情来。
喝了一大口茶道:“本将因为负责京师防卫,也时常听得此人名姓,据我所知,此人现今不在这里。”
闻听此言,后生有点失落,不等他开口,花荣接着道:“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身在这京师重地,多闻听你的名字,其他繁务暂时勿论,你且和我上街吃杯酒去!”
花荣挽了史进的手,出茶坊往街上走去。
其时的汴京,繁华异常,酒肆林立,走不多远,就到了京城响当当的潘家酒楼。
二人相互谦让一番,相互携着走上楼去,调了一个名为济楚阁的雅间坐下。
花荣较年长,坐了主位,史大郎也在下首坐了。
酒保上前唱了声喏,认出是花荣花将军,便躬身一拜道:“将军安好,打多少酒?”
花荣笑笑道:“先打四角酒来吧。”
小二一句“得了您内——”之后,美酒佳酿立时端了上来。
饭点老板接着上前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您二位吃点什么?”
此刻的花荣明显有点不耐烦,大声的一句:“问甚么,只要事酒店有的,尽管拿上来,不少你银钱!”
眼见花将军面露不悦,酒保知趣的退下,不一时,就烫酒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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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包括肉食果品,各色佳品,摆了满满一桌子。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觥筹交错,喝的很是尽兴。
酒过数巡之后,正说些闲话,忽而隔壁房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之声。
二人有点不明就里,于是唤过酒保来问。
酒保以为是客人需要果品,于是行礼问道:“二位需要什么?尽管吩咐,立即送来!”
花荣语气生硬道:“我兄弟二人正在此叙谈甚欢,如何教甚么人在隔壁哭泣,搅扰我二人吃酒,是何道理?”
酒保见二人原是为此事呼唤,战战兢兢回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搅扰二位吃酒。只是个卖唱的,因遇到了一些委屈之事,一时无法开解,故而啼哭,我这就吩咐打发她们离开!”
说着转身离开之际,花荣开口道:“不忙,你去唤她二人前来,我自有分较。”
酒保去不多时,引的二人前来。
前面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妇人,后跟六旬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颤巍巍相互扶持着走到花荣和史进面前。
那妇人擦拭了一下泪眼,向二人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
花荣先开口道:“你二人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啼哭?”
那妇人躬身再拜道:“将军息怒,容奴慢慢道来。”
“我原本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城寻找生计,却不想诸事不顺,母亲也不幸在客店里染病去世了。我二人没了盘缠,故而流落到此。这里有个大财主,名叫郑关西,因见奴家有几分姿色,所以强媒硬保,要奴作妾。”
“我二人势单力薄,无法抵抗,无奈只能屈从,不曾想他竟是虚写一气,哄骗着要了奴家的身子,不到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又吃醋将我赶了出来,没有了盘缠和落脚之处,只能在此卖唱为生,不想因此搅扰了二位大人,请多多恕罪!”
说完抽泣的更加厉害了。
看着小女子又潸然泪下,花荣关切的问道:“你姓甚么?你方才提到的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他在那里住?”
身后的老头咳嗽两声,用孱弱的声音答道:“老汉姓金,在家中排行第二。那个郑大官人就是在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听完老汉的陈述,花荣气哼哼的道:“岂有此理,我以为是哪个郑大官人,闹了半天原来是杀猪卖肉的郑屠!一个腌臜之辈,也学会了欺负人!”
不等其他人开口,花荣回头看向史大郎道:“你先在此等候,等我收拾了那厮,再来寻你!”
史劝眼见花荣已有醉意,怕此去闹出人命来,所以起身赶紧阻拦道:“将军息怒,今日时间有点晚了,而且又喝了酒,待回去好好歇息一番,明日再做理会不迟。”
花荣觉得他言之有理,于是气愤道:“老者,本将军给你们一些盘缠,明早我来安排你们离开此地,谅无人敢阻拦!”
眼见这位年轻的将军如此急公好义,父女俩千恩万谢一番才先行退下。
第二天花荣起了个大早,担心店小二会赶去拦截父女两个,于是在店里拿了条凳子,在店门口足足坐了两个小时,猜测二人走远了,才起身,径直往状元桥走去。
古有吴三桂为了陈圆圆冲冠一怒,今有花将军为翠莲仗义直行,何等的胸襟气魄?
可是又有一句脍炙人口之说“冲动是魔鬼。”
一怒可成佳话,一怒亦可万劫不复。
可能连花荣本人也不会想到,正是自己的这一次出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也是这一次无需多想的急公好义,让他从此与世间不平之事结下了不解渊源,也从此开启了热血激扬的别样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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