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然死死地笼罩着着华北平原，山城之中几近所有建筑都化为了废墟，一发照明弹成为了死城中唯一的光。
“同志们！同学们！义军已经进驻了晋五星河一带！当今叛军即将进入晋五城的城区，望各校学生迅速进驻所属校！星河学校仅负责分属校区……”
广播在持续的播放着，一架巨型的无人机盘旋在城市上方。宋袑云带着七连存活下来的十三位正规军，盘踞在一家便利店吃着泡面。
“所有人，手枪子弹上膛，迅速进入战备状态，莫要吃撑。老五小顺，你俩负责携带物资。所有人，进军途中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十四个历史的炮灰，吹灭了蜡烛。目的地的照明弹落了下来，又有一颗升了上去。他们望着死城中唯一的光，无奈的朝着自己的坟墓走去。
星河学校，会议室，四根燃着的蜡烛发出迷迷糊糊的光。
“同志们，”杨卫国说，“叛军要打进来了，四中的学生也已经组成了武装团背叛晋五，第一个要打的就是我们这一块物资屯储地。”
无人说话，他们只是看着窗外如墨的夜。
“两边的主干道很宽敞，四中的学生军是绝对不会走的，唯一能到星河的，只有龙华小区这条路了。”
“我们要先发制人，一定要趁夜布置好最前卫的防线，为军士们留下足够的撤退空间。”
“谁，敢去领导敢死队？”
校外不断的传来义军残部报道的声音，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男人站了起来，
“俺来。”
“燕京房山自卫反击团七连宋袑云，前来报到！”
“几个人？同志。”
“十四个。”
“进来，把名登记上。写上年龄，工作经验，番署。”
星河屋外的居民楼里，到处是残军余部。除了自愿参加义军的晋保安团外，基本都是被冲散的零落士兵。
除此之外，不断有学生进驻星河主校。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但没有一个人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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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操场面的两盏大灯忽然亮了，杨卫国站在五楼走廊上的正中央，全操场所有的学生齐刷刷的看向他。
“同学们，我是本次战斗的总指挥，很荣幸能领导这次战斗，经我校人员不断调查，查明——义军两百一十二人，少尉军衔的军官共十三人，上尉军衔共五人，少校一人，中校一人。分配——此次大会师，改编署名，为星河义军武装连。”
“接下来分配任务。一排郭正田负责，布置龙华的前卫防线。二排王树晋负责，布置天桥防线。………四班由宋袑云负责，负责守卫龙华小区一号楼，归属一连……”
一千多名学生注视着他们。如墨的眸子里缀着零星的光。
“同志们！散会！有序撤离操场！”
两盏大灯忽然灭了，仿佛世界又沉入了黑暗。
学生们零零散散地走出了操场。男学生留在了初中部，女学生留在了靠里面小学部。教室里的桌椅被摆成了床。
我从包袱里拿出了宣纸和笔，又提出一盏马灯，挂在已经没用了的灯管上，就着迷迷糊糊的光，却不知写些什么。
同室的学生一共九个，大多都在外面的走廊上，或沉默，或交谈。教室里只有我和另一个人。那人凑了过来，借光读书。
走时匆忙，身上只带了四十多块钱。一沓宣纸。一个怀表。及半斤面粉。钢笔为家父所留，传是左宗棠大人生前所用，倒也值几个钱。我置下了笔，忽然想去天台看看。
上了五楼，却不知天台怎样上去。我去到了走廊——这是初中部与小学部的重要枢纽。放眼望去，整个晋五没有一处敢亮灯。而四中的方向隐隐泛着光。我大抵明白怎么回事了。如墨的夜掐着每个人的呼吸，教学楼里散着零星的烛光。
“砰——砰——”两声枪响，在寒夜中拉的格外的长
我心中一惊，闻声望去，是四中的方向。心中仓皇，忙朝楼梯口走去，却猛然看见了天台的顶板。
我探头看了看下面的学生，他们也骚动了起来；驻守仓库的义军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不要再发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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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弹了，”会议室内，杨卫国说，“派一个机灵点的过去传命，告诉他们走到哪算哪，如果发生交战，切记不要恋战。”
会议员刚推开门，又被杨卫国叫住：“还有，你让人把那条路给炸掉，重点布置防线，让前卫人员走桥过来。”
我回到了教室，而那个书呆子也放下了书。“同学，”他戴上了眼镜，“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我晓得，跟我上天台看看。”
天台上的风有些寒意，刮在脸上有些刺痛。面前两座大楼形若一座巨大的墓碑，将光线挡得严严实实。
华北平原的天边仿佛划过了一颗流星，大楼身后的夜幕好似映着光。但似乎是永恒的，那光似乎要戳破整个夜幕。终于，两颗恒星缓缓地升了上来。
“照明弹！照明弹！”小书生喊着。西边的夜幕似乎也亮了，我朝着毫无遮拦的西山，那隔着一条街的大楼——它不知什么时候灯火通明。太行山脉上十几颗流星般的照明弹，极缓地划过夜空，妄图照亮即将迎来的星河学校。
“所有学生，立刻熄灭一切光源！速到地下存书场躲避打击！重复！……”广播响起。
我走到了天台的最西边观察着下面的学生，灯光、烛光正在不断地熄灭。“轰！”巨大的爆炸声在我们背后响起，世界似乎清净了，只剩下
两耳的轰鸣声。
“路，他们把路炸了！”
我又朝那边看去，小书生所指，已成了一片深邃的沟壑。四中的两颗照明弹已经落下来了，又有三颗升了上去。似乎永远也不会暗淡。
楼下的学生已经撤空。灯也全然熄灭了，太行山上的照明弹已然达到了星河。
“砰——”一声枪响。
“砰！砰！砰！”龙华小区那边忽然升起一阵急促的枪声，夹着爆炸声。
“打起来了，”小书生忽然严肃起来，“打起来了！快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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