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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定决心

    就在徐骁闷着头喝酒的时候,驿馆大堂又进来了两名身穿白色军甲之人。一前一后,后者每次迈步故意慢前者半步,一身煞气逼人,神情冷漠,显然是在沙场中久经杀伐之人才有的气势。这种军中悍将竟只是一个随从护卫!为首那人虎背熊腰,身形仿佛都要把重甲给撑破来,皮肤黝黑的面容上长着满脸的络腮胡,走起路来也一摇一晃,给人极大的不协调感。如果不是因为腰间那一块青色玉佩,很难让人相信他居然也是一名校尉!

    但这毕竟是军属驿馆,是军将们在京城来往的落脚处,那大堂小厮可不敢以貌取人。再说这人是谁啊,益州都督许令如的独生子——许广生!要知道自从十年前征西战争大败后,先帝大兴军武,各州的政治局面都是军大于政。都督,那可是在地方上比太守还要强势的存在。虽说有些都督由亲王兼着的,但亲王只是个每月能在皇帝那领点零花钱的虚职罢了,在当今的梁朝,兵权才是王道。所以每个州府的领军都督说是土皇帝都毫不为过!况且这许广生向来嚣张跋扈,是益州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从许广生踏进门的那一刻,那小厮就立马恭敬地迎了上去,露出了一个快撑破脸皮的笑容“贱民恭迎二位将军,许将军一路车马劳顿想必有些疲乏了。小的这就给您二位安排酒菜,还请您二位跟我来。”

    许广生正打算示意身旁的护卫给这狗腿子打赏的时候,眼光突然在那个愁闷的背影上停了下来,他轻咦一声便径直向徐骁走去。

    “哟,这不是徐大校尉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莫不是在心烦一个立大功的好机会被自己同僚给捡走了?”许广生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前几天蒙山发生抢劫贡银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这徐骁和他本就有旧怨,此刻不讥讽两句真是对不起他许霸王的身份。

    习武之人都中气十足,许广生开口的一瞬间声音便传遍了整个一楼大堂,引起不少人侧目关注。徐骁听声音就知道是小时候和他天天在讲武场打架的那个许蛮子,本就心情烦闷的他并没有去转头理会,而是继续喝着碗中的酒。

    许广生虽然性格跋扈了一点,但还是有点智商的,知道继续嘲讽下去只会让自己落了下乘。望了眼四周好事者的目光,他直接在徐骁对面坐了下来,并大声说道“不是哥哥说你啊,咱们统兵领将之人,心胸要宽阔一点嘛!同军校尉立下功劳,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他顺手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片继续说道“令尊徐世远大人当年被冤枉通胡,洗清冤屈后不是依旧风采不减嘛!你应该多像他学习学习!”

    “什么!相传幽州府的都督二公子常年在外,想不到竟然是他!”

    “原来他就是徐骁!早就听说那徐家父子不和,看他身上的冀州军徽,看来是去投奔冀州了。”

    “什么投奔呀,我看是因为家父之事羞愧难当,才躲去了冀州军。”

    “看他一表人才,想不到心眼竟如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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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连自己同僚的军功也嫉妒。”

    “老的通敌叛国,小的心胸狭隘。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狠毒!太狠毒了!这是那个小厮唯一的想法。不仅一番话把徐骁的消沉直接变成了小心眼,还把人刻意隐瞒家世的身份暴露了出来,最后的一句更是致命。一个有通敌嫌疑的人,担任一军之将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现在这些极具议论性的话题凑一起了,整个大堂瞬间就沸腾了起来。

    “许...许将军...您看那靠窗的上座已给您备好...要不..”那小厮此刻鼓起胆子颤抖着问道,脸上的笑容已经变了样,看起来比哭还难看。都说许广生是许霸王,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现在两位二世祖在这杠上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神仙打架,最先遭殃的是他这种凡人。

    “你放肆!”徐骁不知是受那些议论之声的影响还是这许广生的言语刺激,本就喝了酒的他已经怒火滔天了,应声大拍桌面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了那小厮的话。起身后手已经放在了佩剑的剑柄处,而他手刚刚拍的地方竟留下了一个五指手印!这也得亏是官用驿站,桌椅都是采用十年以上的上等果木建造,否则若是那寻常木料,估计此刻早已是四分五裂。

    “同朝为军,我好心劝导你,你却不领情。”许广生看见自己的对头如此气愤,内心无比舒畅,心道爷终于出了场恶气。瞧了眼桌上的掌印,眼睛微微一眯,也站了起来与徐骁对视。他虽然也是个校尉,但武功奇差,对付一两个普通人或许没什么问题,但面对徐骁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打不过!

    他打不过,但是他还有护卫。别看这护卫沉默寡言,可非常忠心,在徐骁手摸向佩剑的一瞬间,护卫就已经挡在了他身前。“莫非,你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兵刃相向...”

    “噌!”

    徐骁没有再让他说下去,直接拔剑出来指着许广生说道“休再多嘴!徐某因私事烦闷在此饮酒,你上来就不断言语讥讽徐某,甚至还捏造是非来抹黑家父。莫非,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这时候包括许广生在内,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要知道,除非上级对下级,否则擅自剑指军中袍泽,在梁朝可是按谋逆罪论处的!就连许广生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行径竟然引起徐骁如此反应!

    就在这冲突即将爆发的时候,从侧门帘帐背后突然出来了一位中年男子。这人从上至下一身紫色皮甲傍体,本来英俊的脸庞上因左脸的一处灼伤的疤痕显得有些瘆人,双目中精光闪耀,与深邃的眼眸黑白相配自成阴阳,如同压抑着一股非常精悍的气息,随时可以爆发出来。光这个眼神,就说明是个高人!不知他衣服是皮料还是颜料的问题,从领口到裤腿全是深紫色,没有什么花纹刺绣,让人看起来格外的舒适。远处看和负责宫廷戍卫的千牛卫服饰没什么区别,但近处就能看到左侧袖口处竟然用金线绣刻着一只五爪金龙!而右侧袖口则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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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编绣着一朵紫菀花,花瓣下面的枝干上有四片叶子。

    “念你醉意上脑,限你三息之内收剑,否则拿你问罪!”这男子一边传出硬朗的声音,一边向他们走来。

    “卑职参见副使大人!”“属下拜见护天卫副使大人!”...认清来者后,包括许广生和其护卫在内,大家都纷纷诚恳地抱拳行礼,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骚乱。

    这极有辨识度的衣服徐骁见过,是护天卫的人,但看见右袖的四叶青花却让他瞳孔一缩。他没有多想,收起剑也和大家一样行礼。“属下酒后糊涂,现已知罪,还望副使大人责罚!”

    这护天副使走到他们跟前后,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乱来!两名校尉私下在这斗争闹事,成何体统!眼里还有没有军纪国法!还有没有陛下!”

    听到这话,他们三人立刻跪了下来,就连那神情漠然的护卫此刻有些颤抖起来。“卑职不敢!卑职知罪!”

    “要是来吃饭就好好吃饭,如果吃饱了喝高了就滚去歇息。此事到此为止,我便不再追究了。若你几人仍执迷不悟,哪怕故人之后也休怪我不念旧情!”前半句是针对许广生说的,后半句自然是徐骁了。而那最后一句说明,他竟然知晓二人身份,好像甚至还和他们某个人的长辈有故交!

    “谢大人!”他们三人见这副使大人仿佛不愿再追究自己,均内心一阵窃喜,急忙谢恩。

    轻瞄淡写地化解了这场纷争后,这紫衣男子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说一些什么要团结友善的场面话,甚至都没有对那些拜礼一一回应就转身离去了。

    毕竟他来此本就是要事在身,见有状况顺手解决一下而已。他是护天卫,还是护天副使!有自己的荣耀和守则!

    “居然是护天副使!”

    “想不到此次来京城我居然能见到护天卫!”

    “原来关于护天卫的传说,是真的!”

    “你们切记,今日之事定不可外传!否则军法处置!”

    见他走后,徐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瞪了一眼许广生,没有再去理会这一地鸡毛,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居然是四叶青花...那许蛮子说的没错,如果我贸然向孙尚书说起这些事,定然会陷自己于不仁之名。可倘若因我知情不报,那被动的就是孙尚书了,这更是不义之举。这孙尚书虽初次深谈,不论是否有父亲薄面在,确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怎能因贪图那虚名而知恩不报!”

    徐骁想到这里内心已经有了取舍,眼睛越来越明亮,变成了往日的果断与狠辣。

    而此刻,远在两千余里的蒙山,一名同样身穿紫衣之人正站在一处废墟前,袖口的三叶青花在月光下仿似若有若无。如果有刚才驿站之人在此就能一眼认出,这人居然和那中年男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脸上并没有疤痕!

    不过,她竟是女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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