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赵大虫说道：“我与吴小姐一见倾心。第一天，她在城隍庙的戏台那里演戏，我去看戏，我们便在那里认识了。后来又往来了三四次，相谈甚欢，当真是如鱼得水。
不过有一日，我们在城隍庙的一个偏殿里幽会时，不巧被她兄弟看到了。那个小郎官虽然只有八九岁，不过终究是懂事了。如此露丑，吴小姐很不安。所以她当即就回去了。”
李释天觉得这个赵大虫的话有问题，他与吴小姐一见倾心？李释天觉得是不大可能的。
陈护卫突然问道：“剑架上的剑是你换的，对不对？”
赵大虫顿时就怒了：“我与那小郎官无冤无仇，我害他作甚？我懂了，你们就是想将这个罪栽到我头上。我告诉你们，我赵大虫死也不会认！”
赵大虫被控制住压入牢房了。陈护卫接下来开始审讯吴小姐。
看来陈护卫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李释天想道。
陈护卫问道：“吴小姐，你认识赵大虫吗？”
“认识，几天前我们在城隍庙那里演戏，演完后赵大虫就找上我了。我想那个赵大虫应该是看上我了，但是我嫌弃他。所以我告诉他别来找我。但他不听，一直纠缠我。”吴小姐说道。
果然如此。李释天心想道。
陈护卫继续问道：“赵大虫说，有一天你在城隍庙幽会，被你兄弟看到了，是不是真的？”
吴小姐生气的说道：“幽会？真亏他说得出来。他一直纠缠我，我实在不堪其扰，所以我想在城隍庙那里与他做个了断。我很快就要嫁给一个有钱人做妾了，可不能被他破坏这件事。”
陈护卫问道：“你说的那个有钱人家，是不是贾氏米店的贾掌柜？”
“是的。”吴小姐回答道。
李释天突然感觉吴小姐也有杀人动机了。看得出来，吴小姐对嫁给有钱人家做妾这件事情很看重。
赵大虫和她兄弟都有可能破坏这件事情，只要他们把吴小姐与赵大虫有关系这件事情说出去，就会损害吴小姐的名誉，从而阻止吴小姐嫁给贾掌柜做妾。
如果吴小姐偷偷把剑架上的剑换了，这样就既可以杀死她兄弟，又可以嫁祸给赵大虫。一举两得。吴小姐作为戏班的人，肯定是知道怎么做的。
只不过李释天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吴小姐也太丧心病狂了吧。为了给人家做妾，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接下来审讯的是贾掌柜。
陈护卫问道：“贾掌柜，剑架上的剑是不是你换的？”
“不是我换的，我只是碰巧站在那里。”贾掌柜说道。
陈护卫问道：“你认识赵大虫吗？”
“认识，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在邻县认识的。”贾掌柜回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
陈护卫问道：“赵大虫说你在邻县有个相好，她给你生了个儿子。不过你把这个儿子放外面寄养了八年。是不是真的。”
“回大人，是真的。”贾掌柜回答道。
“那你那个儿子现在何方？”陈护卫问道。
“回大人，现在被刺死的小郎官就是我儿子。”贾掌柜说道。
陈护卫似有所悟，问道：“那你的相好是不是吴老头的内人吴王氏？”
“回大人，是的。”贾掌柜说道。
陈护卫继续问道：“你是将你儿子寄养在吴老头的戏班里吗？”
“回大人，不是。我将他寄养在邻县的一个远房亲戚家。”贾掌柜说道。
“那他现在为什么会在吴老头的戏班里？”陈护卫问道。
贾掌柜面露迟疑，迟迟不说话。
陈护卫眉头一皱，说道：“贾掌柜，如果你不说的话，你就逃脱不了嫌疑。”
贾掌柜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因为我的正室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我告诉吴王氏，可以把孩子接回来了。一旦正室殡天，就会娶她续弦。
谁知那吴王氏居然不愿意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孩子扔给她，让她来养。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释天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个贾掌柜的情人是吴王氏，又要娶吴王氏的女儿吴小姐为妾。她娶得了吗？吴小姐会愿意嫁给他做妾吗？
如果吴王氏知道贾掌柜要娶自己的女儿做妾，她不会出来阻止吗？除非她不知道。
如果吴小姐知道贾掌柜以前的情人是吴王氏，还会愿意嫁给贾掌柜做妾吗？还会对这件事充满憧憬吗？除非她不知道。
吴小姐不知道这件事可以理解。毕竟这件事对吴王氏来说，是丑事。她把这件事对女儿隐瞒，是符合逻辑的。
但吴王氏不知道这件事情就不合逻辑了。吴小姐要嫁给什么人做妾，吴王氏作为母亲，肯定是要去了解的。不可能不知道。
接下来审讯吴王氏。
陈护卫问道：“吴王氏，死者与你什么关系？”
吴王氏一脸悲伤地说道：“他是我的儿子。”
陈护卫问道：“那他爹是谁？”
陈护卫明知故问，是想试试吴王氏会不会撒谎，看看她的口供与别人的有没有区别。
吴王氏一脸迟疑，过了一会，说道：“不满大人，他爹是贾氏米店的贾老板。”
陈护卫说道：“为什么不是吴老头，其中缘由，详细说来。”
吴王氏缓缓将她八年前在邻县的事说了一遍，内容与贾掌柜的口供没有什么出入。
她说：“姓贾的告诉我，他的正室要死了。等正室死后，他就接我回来续弦。后来我发现姓贾的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我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明言与她一刀两断。他逼我不成，便将八岁的儿子扔回给我。几天前，我向老吴道明了缘由，乞求他宽恕收留那孩子。老吴心地善良，并没有深责于我。他将孩子认作儿子，又教他本领。”
李释天思考道：这样说来，吴老头是最近一两天才得知吴王氏在八年前出过轨，还背着他生了个儿子。如果吴老头并没有像吴王氏说的那么心地善良，而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的话。那么吴老头就有杀人动机了。
又或许，其实是吴老头放错了剑。他错把真剑放在了剑架最上层。毕竟天色已晚，吴老头看错了很正常。
但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吴王氏真不知道贾掌柜要纳吴小姐为妾？
于是，李释天上前问道：“吴王氏，你真不知道贾掌柜要纳你女儿吴小姐为妾？”
吴王氏听了一脸惊愕，转而恨恨道：“姓贾的真不是个好东西！！！”
吴王氏对着牢房的方向吼道：“姓贾的，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骗了我还想骗我女儿。你想纳我女儿做妾，做梦！”
“安静！”陈护卫说道。他看吴王氏情绪激动，便让旁边的巡捕按住她。
下面审讯吴小姐，由李释天审讯。
李释天问道：“吴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曾经是贾掌柜的相好？”
吴小姐愕然，脸色变化不定，时而愤怒，时而伤心，最终掩面哭泣。
吴小姐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李释天惊呆了，“是我换的剑。”
李释天没有接话，他知道吴小姐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顿了一下后，吴小姐继续说道：“我自幼和父亲在戏台上演戏。戏中女子的生活多么美好，要么是公主，要么是巾帼英雄、要么是瑶台仙姬。我多么羡慕她们。
为什么我是一个江湖女子？为什么我这么命苦？为什么我要忍饥挨饿？为什么我要四处漂泊？
后来那个贾掌柜说要纳我做妾，我本以为苦尽甘来，终于不用这么苦了。结果没想到遇到了个人面畜生。呜呜呜......
当时，我还怕我兄弟把我与赵大虫的事情传出去，怕招那个畜生耻笑，就丧心病狂的把那两把剑偷偷换了。想着灭了我兄弟的口后，就可以一心一意盼着好日子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呜呜呜.....
我还活着干什么？”
说着，吴小姐就要撞墙。但她旁边的护卫把她阻止了。虽然她犯下了死罪，但要交给法律审判。
真相大白了。
李释天虽然早有预料，但得知真相是这个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是为吴小姐叹气，而是为吴老头和吴王氏叹气。
老而丧子可谓人生悲伤之极事，这对可怜的夫妇在一天之内失去了儿子和女儿，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