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高俅传道
高俅上下大量了一番自己的儿子。
看的出来,三年没见,高俅还是颇为想自己的儿子的。
不过,也许是上位者习惯了克制,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只是略略点头。
“不错,这些年倒是长扎实了不少。”
高柄听得这话,心里倒是一喜。这话有点像武夫说的啊,只要便宜父亲不考四书五经什么的,这关也能混过去。
高俅有指了指旁边那人。
“这是府上的赵先生,你也见过,不必忌讳。”
高柄有瞧了瞧这人,印象并不深,以前就关注的不多。
那赵先生也不起身,随意的拱了拱手。
“公子,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何解啊?”
高柄心中万马奔腾啊,感情这才是考官啊,而且上来考的就是儒家经义。
由于后世学习结构完全不同,这年头随便考点儒家经典,对高柄都是降维打击啊!
况且,儒家这帮人可以把薄薄的《论语》读一辈子的。
北宋名臣赵普就吹牛,说自己半部《论语》治天下。这肯定是扯犊子的话,可是,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的儒生把这些经典能够读的多深。
此时,高俅和赵先生脸上神情平淡,满不在意。
高俅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读书奇才,他最在意的是儿子会画画,皇帝就好这口。
赵先生根本就不想太为难这少爷,虽然他在高府地位超脱,可是也犯不着头铁啊!
奈何,高柄是真不会啊!这句话是出自《礼记.大学》,后世学了没啥用,高柄前世就瞧过一眼。出去找工作,说我的目标是平天下,还不直接被送神经病医院啊。
这断话里面涉及到儒家“外圣内王”的很多思想,也是儒家学习的入门,做起来难度很难,理解起来难度不大。
高柄真的想哭,他不知道啊。
要是没了高府的重视,自己这逍遥富二代的理想,可不就是没戏了?
高柄只能厚着脸皮说。
“孩儿这三年对这句话倒是有了一些全新的理解,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就是装懂了,儒家那些大道理,我不是不懂,我只是想聊聊一些新看法。
赵先生听到这话,反而有了点兴趣,看了看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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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也点了点头,说道。
“不用担心,我高家又不是经传世家,你且随便说说吧!”
听父亲这么一说,高柄稍稍放宽心,有了这层铺垫,待会自己瞎说八道,总有点回转的余地不是。
“这身、家、国,先后有序,小大有序,却可谓以小见大,由小能大啊!”
这番话,是高柄硬装高端,先来个云山雾绕,最好能够把人唬住。
果然,高俅、赵先生都有了点兴趣。
接下里,就必须落地了。
也就是高柄真实水平的大暴露,没办法这两个一看就不是能够好忽悠的,只希望待会不要死的太惨吧。
“以我看,这身好,才能家好,家好才能国好。人的本能就是满足自身的欲望,遮盖不了。只有个人追求吃饱喝足,一家才能吃饱喝足,家家如此方才国泰民安。身、家、国的顺序,就是人欲望的顺序。所以,人要先满足自己的欲望,然后才会考虑其他。”
高柄说完,自己都快羞死了。
就自己这番解释,放到后世语文考试,估计都不会及格。
要文采没文采,说立意,极其庸俗。
在这个儒学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时候,绝对能够被打死吧!
可是,高柄能怎么办呢,正解他是真不会啊!
就这,还是后世大学时期跟舍友夜侃时,瞎聊的。
之间高俅、赵先生二人听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半晌不语。
高柄心中一片死灰,完犊子了。要不要自己主动解个方程题啥的,挽回一下。
好久,赵先生借着拂须,扭正自己惊呆的口鼻,缓缓的说。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耻其匿怨而友之。少爷能够这番明悟,可见这三年游历,当真颇有所学啊。”
高柄根本就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自己就有所学了?
弯转的太大了吧,你们两个不是应该跳起来打死我么,还是说着这里面是有什么嘲讽之意,自己没听出来?
这赵先生的前半句话,听起来是背诵论语,实际上是前朝大酷吏来俊臣说得。
讲的是圣人眼中认为巧言令色这些可耻的行为,却常常是人们安身立命的生存之法。
跟高柄胡扯的什么人的欲望,遮盖不了,是同一个路子,都是高考零分作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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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从这番话来看,赵先生就不是什么好人。
高柄有点糊涂,莫不是自己后世读的论语是阉割版的,这都什么乱七糟八的啊。
在瞧瞧自己端坐在上首的父亲高俅,居然眼中藏着惊喜之色。
心中顿时了然。
自己的父亲是混社会大学的高材生,而且属于古往今来混的最顶尖的那一拨。
开玩笑,能够从街头古惑仔混成国防部长级别的,应该是独一份的。
果然,高俅微微含笑,满意的说道。
“人情多伪,世事多矫。自古创业难,守业更难。多年来,我一直担心吾儿跟那些书呆子走的太近,好虚名而损实利,恐难成大器,今日能说出这些道理,很不错啊!”
高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奸臣就是奸臣,连家教都这般市侩。
那些忠臣、直臣家教都强调“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大清官海瑞的女儿,受了男仆一块饼,就被海瑞逼死。这事可能有所夸大,不过海瑞的老妈难得吃次肉,这可是真的。这就是把名节看的太重,太清白了。
到了高俅这边家教,就是反过来了“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高柄心中森然,这阴间家风,要是没有价值,估计直接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高门大族内部真的是很残酷的,一代名臣王安石,能力不说,人品是连政敌都称赞的。
结果,就这么个人,因为他的独生爱子,制造了他和吕惠卿之间的矛盾,影响了他的变法大业,就活活的把他的儿子埋怨的,抑郁而死,时年三十多岁。
那赵先生显然也颇为认同,附和道。
“老爷此话甚是,想来少爷此次岭南游历,颇有见识,高家又将多一栋梁啊!”
听得高柄心中翻腾。
这考核标准原来是这样啊,要是原来那个书呆子自己,恐怕必然是不及格。
反倒是自己这个油腻的现代人,胡说八道,居然得了高分。
后世黑暗经典众多,自己要是把那《厚黑学》写出来,是不是都可以成为高家秘传的家学了。
“无咎先生,莫要太过夸赞。不过,以后让柄儿也可以参与书房议事,你看如何。”
高俅的这番话,听得高柄大喜啊。
这瞎打误撞之间,居然就进入高府核心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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