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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阿木浑哲是李征带来的六千总之一,从李征担任百总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是李征的心腹,为了让这几千人做的像点样子李征让其带着五个百人队跟着到了小梁口。此刻他正斜靠着一块大石坐着,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闭着眼睛轻哼着小曲子,这是家乡狩猎时的口哨,每逢大战之前阿木浑哲便会轻哼。

    说起来近年来的锐士营鲜有与郑军的战绩,自从郑夏边境冲突规模变小后锐士营便大规模的调往了西疆,在与诸国的战争中打出了威名,即便与青羽帝国最精锐的近卫军也互有胜负。阿木浑哲便是这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将领。郑军的威名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激起好胜之心。

    此刻两侧的山岭上散布着近万正在准备滚石的山匪,即便有军官弹压也难免乱糟糟的。

    阿木浑哲很是不屑,这些人即便经历过再多的战争也是土匪,这种阵势别说汾州军有斥候队,就算没有也能轻易发现,真当汾州军看不见山顶旋飞鸣叫的鸟群么。

    “队正,王猴子回来了。”一名在树杈上的斥候朝着树下的刘步方轻声呼道。

    很快一个身穿皮甲的瘦小汉子猫着腰串了过来:“队正探查清楚了,两侧山崖都有伏兵,估摸着最少得有七八千人,一小半着甲,近半弓手。”

    刘步方:“有看见我大郑的将军甲么?”

    “看到了,在左侧山岭上,身边差不多有五百人护卫,人人着甲。”

    刘步方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滑动了几下说道:“这么多人就算不是贼军主力也差不了多少,有资格穿将军甲的也就那么俩仨。”

    “张虎!”

    “标下在!”

    “你带着你那一伍去回报指挥使,就说贼军过半主力伏于小梁口。”

    “标下领命!”随即附近的几棵树上跃下五人,朝着后方迅速跑去。

    远方还依稀有嘈杂声传来刘步方嘴角渐渐翘起:“大军离这里还有二十里,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不做点什么太浪费了。”

    几个果长随即一笑接着说道:“就知道队正你不甘心,下令吧,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好,留下一什,看好马匹为大军引路,其他人随我摸了那身将军甲去,让这些龌龊知道我大郑的将军甲不是那么好穿的!”

    “杀!”近百名部下低声呼喝整齐的回应了一声,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复仇的怒火。

    仇郑是候姜麾下的万户将军,小梁口伏击的万把人大多是他的部下,此刻正脸色阴沉的来回巡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万把人是用来干嘛的,也知道这么大的动静汾州军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你总不能指望一班土匪像正规军那样令行禁止吧,那根本不现实。

    走到阿木浑哲的面前的时候更是气紧,这些西夏人居然还有闲心坐在那里打盹。锐士营又如何,他仇郑可是听说过不少,十年前的锐士营同样是被汾州军追着打。

    “阿木千总!”仇郑带着怒气低声喝道。

    就在此时阿木浑哲突然一跃而起,手中弯刀出鞘朝右侧猛的一劈随即侧身一闪。

    弯刀准确的劈中了弩矢,“敌袭!”

    阿木浑哲话音未落身边的锐士营士兵已经在第一时间举起了盾牌。远处的刘步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郑军斥候人手一把连弩,五个弩匣,每个弩匣一次性可装填十二矢,阿木浑哲虽然武艺不俗但是很明显挡不住如雨点般洒过来的弩矢。

    没人知道近百郑军斥候是怎么悄悄的摸到如此近的距离上的,几十支连弩在很短的时间内打空了一个弩匣。仇郑身上的将军甲是最显眼的目标,那是郑军指挥使的制式战甲。

    郑军斥候人少,刘步方也不恋战,斥候主要任务并不是正面血拼因此打空一个弩匣后便迅速撤退了。

    阿木浑哲躲在石头后面死死盯着对面的树丛,此刻他才初步体会到郑军的可怕,外围自己最少布置了六处暗哨不用想肯定都被郑军斥候摸了,若不然不可能没有一处示警。

    不远处仇郑躺在地上,身体还在抽动,身上最少插了二十支弩矢,最为致命的是脖子上,血顺着伤口不断的涌出来很快就染红了地面,渐渐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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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爷寨的万户将军一共就这么几个,却死的如此突然如此的不明所以。

    阿木浑哲顾不上看仇郑的尸体,他不确定郑人是否退去,一场伏击战还没有开打自己却陷入了明处这让他感到很不习惯。

    山匪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威将军廖骑看着仇郑的尸体惊惧交加,抽出佩刀呼喝着部下朝着树丛放箭。

    “你们几个去把仇将军拖回来快点!”廖骑朝着自己的亲卫怒喊道。

    十几个山匪举着盾牌将仇郑的尸体拖到石头后面,几个将军面面相觑,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主将却已经战死了,这该如何交差?

    戎爷寨谁人不知这仇郑是候姜的小舅子。

    “停止放箭!停止放箭!”

    阿木朝着山匪大喊。

    “者勒台,你带人上去看看。”

    已经在远处的刘步方此刻已经趴在了树上望着小心翼翼的山匪不屑的笑了笑。

    “走,换一个地方,送礼总得送全套,总不能让他们说咱汾州军小气。”

    “呼!”几十个部下低声回应,迅速潜去。

    廖骑在确定郑军斥候撤退之后气的一刀将一棵小树劈倒:“这特么叫什么事儿,简直欺人太甚,不将这股郑军歼灭我等颜面何存。来人!”

    “且慢!”

    阿木浑哲提着弯刀跑了过来:“廖将军冷静,敌人在暗,深浅不知,还是先打探清楚再说吧”

    廖骑:“阿木千总,死的是我戎人的万户将军,而且是在我们眼皮子地下被郑人射死的,如果不把这股郑军揪出来弄死干净这仗怎么打?”

    阿木浑哲:“可当务之急是先封锁消息,按脚程算汾州军离这里不到二十里,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我们的目的是让郑军放松警惕追到三杨岭。”

    廖骑:“放屁,郑军的斥候队都摸到这儿了你觉得伏击还能成。况且汾州军的斥候队撑死一百人,这里光你们夏国的锐士营就有五百,再加上我们,我就不信在这林子里几千人都灭不了他一百人。”

    “传令下去,就说万户将军有令,各部出击把汾州军的斥候队挖出来吞干净!”

    “廖将军,本将劝你大局为重。”

    廖骑呵呵一笑:“一个千总也自称将军。万户将军战死他的亲兵队已经追出去了,你说的这些还有什么用?在这林子里老子麾下的儿郎不见得差的过他们。我告诉你阿木浑哲,万户将军战死我们几个如果拿不出点东西都得死,你如果再拦着老子就先灭了你这五百人。”

    “给我追!”

    不管是威将军廖骑也好还是下属的几个平将军也罢都非常清楚在汾州军即将杀过来的情况下把兵力洒出去抓一队斥候是非常不理智的决定,况且能成为斥候的那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虽然他们对此地地形熟悉,麾下士卒也还算可以,人数还很多,但是还真不一定能堵住汾州军的一队斥候。

    可是死的那个人实在是太突然而且太特殊了,扬武大将军候姜唯一的一个小舅子,谁都知道山上的那位夫人有多疼她弟弟,偏偏候姜又是个惧内的主,若不然以仇郑这种志大才疏的人也不可能在几个万户将军里捞一个位置。

    峪水河镇。

    此时的王东方正在与麾下的三个旅率对着老爷山的地形商讨军情,整个汾州军并没有李征预料的那样轻兵冒进,急进也仅仅是急,王东方能成为六军之冠的汾州军一营指挥使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莽夫。

    王东方盯着张虎问道:“过半主力?”

    “回指挥使大人,是的。”

    略一思索转头对张虎说道:“回去告诉刘步方,速速探查清楚小梁口周边最少十里以及三杨岭情况。”

    “标下领命!”

    王东方叹道:“这戎爷寨的人胆子是真的大,居然还敢在小梁口设伏,还集中了近万人马。你们怎么看?”

    旅率木不凡当即说道:“标下以为敌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布重兵于小梁口,余者当在周边策应成犄角之势,意图聚歼我军。”

    “木旅率想多了吧,一伙山匪还想着聚歼我汾州军?”旅率于荣笑着说道。

    “小梁口确实适合伏击,可是上次一营战兵已经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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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军自然不可能毫无防备,小梁口那地方只要爬上去有什么埋伏也就清楚了,而敌军却依然布置了近万人过半主力在那里,这就很明显了,周边必有支援,用小梁口拖住咱们,然后四面合围,一口吞下。”木不凡道。

    于荣再次摇了摇头:“木旅率所言即是,换成厢兵州卫都有可能成功,但是若换成四营六军木旅率还觉得可能吗?”

    木不凡有点不服气:“那于旅率认为是什么?”

    “很简单,诱饵。”

    “山匪不过三万众,披甲战兵不过万余,就敢拿小一半人来当诱饵?”

    “小梁口适合伏击不假,可那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以我汾州军之力稍有注意再以一旅从两侧攻入那伏兵根本无法抵挡,且两侧多为山谷,近了无法隐藏,远了支援不及。指挥使大人,末将以为决战当在三杨岭乃至于更深处,山匪的意图有点类似于坚壁清野,以地利消耗我军实力,最后趁我疲惫而歼之。”

    王东方微微点头:“于荣说的不错,成武你怎么认为?”

    一直未开口的旅率屈成武说道:“末将亦以为于旅率说的有理,但是传闻山匪里有五千西夏的锐士营,战力不可小觑。兵法上虚为实,实为虚,所以也难保小梁口不是木旅率所言的口袋。”

    “呵呵,本以为山匪会固守老爷山,但没想到居然出来送死。虽然不知道西夏人是怎么潜入这么多人可若以为凭这五千人就想阻挡我汾州军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你们思虑不无道理,可一力降十会,碰上我汾州军还敢分兵,真说不上这帮杂毛是莽还是智。于荣。”

    “标下在。”

    “你部分兵两路清除两侧,而后为全营两翼护卫,若有纰漏军法从事,即刻出发!”

    “末将领命!”

    “半个时辰后木不凡所部跟进直插三杨岭,三杨岭上还是有些险要的,不出意外剩下的山匪大部将在那里固守。最多给你两个时辰,即便拿不下三杨岭也必须打开局面有问题吗?”

    “末将没问题,两个时辰内必定拿下三杨岭!”

    三杨岭上的李征现在真的很想骂娘,他一直觉得土匪很废物,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废物,还没开打自家负责伏击的主将居然就被对手的一队斥候给用连弩射的透透的,而那些什么威将军平将军的居然就兴师动众的追杀过去了。这可是在打仗,还有比这更蠢的么?

    相比起来候姜就显得淡定多了,没有预料中的暴跳如雷,这就值得深思了。

    一个部下硬着头皮问道:“大将军,仇将军战死,夫人那里...”

    候姜淡淡的一挥手:“不必管她。派人通知廖骑让他带人撤回来,做做样子就行了,眼下汾州军才是头等大事,这三杨岭绝不可有失。”

    “拿我的佩剑速去,若廖骑敢抗命,直接正法。”

    李征有些意外,“大将军的意思是?”

    候姜站到沙盘前说道:“小梁口不过是一场侥幸,能成最好,可眼下仇郑战死那么小梁口的布置也就多余了,倒不如让三杨岭的声势更足一些,假的打成真的,这样李将军的锐士营动起来应该更容易些吧。”

    “老爷山离汾州军不过四百余里,李将军有了解过,本将在此经营三年多自然不可能不知,若本将所料不差,现在汾州军应该要对小梁口两侧的兄弟们动手了,平地结阵尚不能挡,更何况此时。”

    李征微微动容:“大将军。”

    候姜笑道:“西夏李幼虎莫不以为我老侯能在这汾州军左近蹦跶三年多靠的是运气吧。”

    “大将军说笑了,大将军此举不失名将之风,惭愧惭愧。汾州军向来狠厉恐怕到此地也不足两个时辰了,征便先去准备了。”

    三杨岭上有座废弃的石堡,零星的残垣,一众山匪正在卖力的修建共事,搬运器械,石堡的堡墙上一杆戎字大旗正在微微飘扬,候姜站在旗下望着远处的群山,一时豪气:“汾州军,十年不动刀的汾州军还能切的动我这老姜么?”

    鹰过留鸣,雁过留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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