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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可以萌生出纵马三军的念头在郑国并不稀奇,军户子弟的教导一直都是第一位,从小的耳濡目染让这些小家伙们个个充满着凌云志,大郑军兵退伍兵户两部以及地方皆有照顾,说是与国共荣也不为过,再者大郑非军功不得封侯,即便你是内阁首辅当朝紫极殿大学士若没有出将的经历及军功也不可能封侯。因此大郑的男儿从小便幻想着金戈铁马,万里觅封侯,再不济也得是马革裹尸。若不是这一代代的热血儿郎大郑也不可能傲然三百多年。

    如今是郑皇改元天顺的第十年,天顺十年。

    曹举虽然力图革除弊政修养生意积蓄民力,但是总有人不乐意看到郑国的安稳,周边诸国探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各种能让郑国有一点不安稳的机会,境内的大小山贼水匪以及各种试图复国的遗人依旧没能断绝,天下从来不缺少野心。哪怕獬豸卫锦衣卫和仅有郑皇知晓的隐卫每年都有大量的斩获依旧无法断绝甘心。

    汾州归属方州,方州往北是云定两州,往西则是播州。大郑西北四州永定播云。这里与西夏虞国以及真国接壤,再往西还有自号青羽的帝国号称武神之国,不过青羽的主要精力在西,那已是数万里开外,郑的威名已经小了很多,青羽王朝的人对郑国的印象无非就是强大一点的国家。西夏人和虞国以及西真经常说如果不是我们挡着郑国西北行营以及诸州战兵足以让真羽皇帝知道什么叫支配。

    云州紧挨着西夏,这个一直以来郑军陆上的最强对手之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拿下云州,虽说郑皇曹举从天顺元年开始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国内不再擅起烽火,但是边境怎会平安无烽火?不算西夏边军还有云州境内大大小小的马匪山贼,大大小小的山头背后大多都有西夏及虞等诸国边军的影子。云州是郑灭戎而设的,时隔将近百年方才慢慢有了如今的规模,可是近百年过去依旧有戎国遗人作乱试图复国。云州州卫每年战死者不下千人。

    国内尚有秦淮风情,尚有万家灯火安享太平,而边塞从无太平。

    汾州军的大营在汾州城东不足二里的关城内,站在城头遥望还能看到那杆黑底红字的郑字大旗,郑军尚黑,一身玄甲,刀光溢出如死神莅临。

    第二通鼓刚刚结束的时候张端文带着他的部下赶到了校场内,万余大军静立,方阵纵横肃杀之气如长枪直刺云霄,这是至强方有的气势。

    中军大帐内现任汾州军都指挥使曹风顶盔贯甲,诸营指挥使肃然而立,足有两米高的地图被展开挂起,沙盘上整个西北的地势一目了然,代表诸郡县的小旗子错落有致,但最显眼的莫过于老爷山上那只土色的小旗。

    黑色的自是自家军队,红色一般是敌国军队,绿色的大多是水贼,而土色的一般是山匪之类的。老爷山上有山寨号戎爷寨,有三万人之多。看名字就知道是戎国遗人。

    说来也是戎国明明被灭已经几十年了,现在的云州大部就是原来戎国的疆域,可是戎人作乱却几十年没有停止,这不是说大郑治安和政策不好,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山匪马贼或者什么绿林好汉大多都声称自己是戎国皇室后裔,但是至于纯不纯的就不清楚了,被灭的估计都有十几万人了,也不知道这戎国的末代皇帝到底有多少亲戚这么能生。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云州方圆七百多里的地方内作乱的贼人有几股身后没有西夏人和虞人的影子呢?若不然一伙百人的匪类能装备西夏的制式弯刀和虞国边军的强弓硬弩么?

    戎爷寨在云州起了名头不过数年,但是规模确是庞大,主事的大当家自号扬武大将军,这是当年戎国武将里的最高官职,麾下三万多人倒也有模有样的,虽说打不过云州州卫但是依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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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山绵延的地势和险峻倒也撑了下来。这年头能在郑军兵锋下撑下来几年时间的团伙相当稀少了,这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就显得些微重要了一点,而西夏和虞作为郑国的死对头自然大力支持,巴不得云州不太平。这也是戎爷寨能发展到如今的原因,据说戎爷寨里有不少人干脆就是西夏边军伪装过来的。

    曹风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京畿人士,十六岁从军,二十六岁为将,三十二岁的时候便升任汾州军都指挥使,是大郑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单单是手里一万五千余人的汾州军就不得不让人侧目。如果追溯的够远的话曹风也算是郑国皇室旁支,先祖是郑国开国皇帝的十三子,不过那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地位皆是出生入死换来的,天下至极的汾州军主将也不可能靠关系来统领。

    三十二岁能够成为六军主将这在郑国三百多年来都不常见,汾州军有自己的骄傲,曹风曾在战场上身披四十多处刀伤枪洞,插着十几支箭杆,若食人之虎一般带着亲卫冲着敌军大旗猛杀,一个字就是狠。汾州军历来就狠。

    “前些日子云州卫总兵刘半之刘大人被撤职令其回京的事儿都清楚吧。”

    曹风简要的说了下兵部的调令之后转身提起此事,诸将当然清楚,毕竟云州的治所就在汾州不远的龙云县,距此不到百里。

    “说起来刘大人也是宿将,五万多云州卫也还算可以,但是三年了戎爷寨依然在甚至月前还歼灭了一营战兵,大郑立国至今还未有此耻辱,陛下很生气,这才决定让我汾州军派兵援助,因此此战务必要打出我汾州军的威名,要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看清楚,大郑兵威岂是他人所能觊觎。”

    “故本将决定抽调一营战兵前往龙云县与云州卫主力会合共击老爷山,一举荡平宵小,何人愿往?”

    只是三万多人的山匪曹风当然不可能亲自带兵前去,用曹风自己的话说用汾州军打山贼本来就很看的起他们了自己再去得多掉价。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汾州军共分东西南北中五营,此刻五营指挥使皆出列请战。

    曹风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微微点头,最终还是把目光停在了北营指挥使王东方的身上。

    “北营王指挥使走一遭吧。”

    北营指挥使王东方大喜过望,“谢将军,末将定不辱命!”

    “其他人散了吧,王指挥使稍后。”

    诸将虽有遗憾,但军令既出也只能从命,就是感觉王东方这小子命真好,谁又会嫌自己的军功多呢况且好多年腰上没有挂人头了。

    “坐吧。”

    “谢将军。”王东方也不矫情,汾州军讲的是实力,矫情和姿态这等事情远不如文官来的多。

    曹风回到自己的太师椅上坐定,吹了一口茶方才说道:“此次陛下的决心是戎爷寨必须灭掉而且是短时间内灭掉,整整一营战兵居然被一伙山匪包了圆属实意外,厢兵州卫虽然差了一些远不如四营六军但底子可都是四营六军出去的。所以这里边肯定有西夏的边军,若不然以三万多杂兵试图吃下四千多人的战兵营那简直痴心妄想。陛下的旨意是三个月,可是既然我汾州军都动了那三个月就太长了,所以本将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此去老爷山四百里七天时间去七天时间回,两日休整,半个月内这三万人一个不能存。否则你这北营指挥使就自己摘了吧。”

    “请将军放心,末将定不敢辱没了我汾州军的名头,以我汾州军之精锐若半个个月内灭不了戎爷寨的三万杂兵末将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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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曹风很满意,一口啐掉嘴里的碎茶叶后接着说道:“虽说是和云州卫一起行动,但是张浩升任云州卫都指挥使还不足一个月,云州卫能发挥出多少实力还是个未知数,这一战虽说是配合云州卫莫不如说我汾州军才是主力。戎爷寨的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但有情报说其中最少有五千人是西夏的锐士营若不然也不至于能在一天之内灭了一营厢兵。如何处置你当明白。”

    “末将明白。”

    曹风点点头,“嗯,下去准备吧,多带兵甲器械,明天一早开拔。”

    “遵令。末将告退。”

    走出大帐的王东方心情好到飘起,这种几乎是白送的战功简直可遇不可求,怎能不喜。汾州军虽然离老爷山仅四百里,但是用汾州军打山匪明显是牛刀宰鸡,而且还是小鸡崽。可是小鸡崽又怎样?中营指挥使方庭栋看着王东方这股子飘劲儿都恨不得一脚上去踹翻了。谁不是好几年没战打都快闲出病来了。

    王东方还记的自己刚刚升任汾州军北营指挥使的意气风发。六军的编制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三十人一果,百人为队,三百人一团,千人为旅,三千人为营,相比起四营及州卫乃至地方厢兵来说规模都要小不少,但是在六军能做到营指挥使那封侯就指日可待了,未来出任一镇都指挥使甚至一州总兵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可谁知自己当了五年指挥使也闲了五年,这简直是能让人憋疯的不幸。好在天有其幸,虽说打的是山匪,但比起其他四营王东方觉得自己今天真走字儿,蚂蚁再小也是肉,有肉吃总比汤都喝不着强不是。

    不比其他四营指挥使,五个营指挥使只有他自己是因战功从别处调任而来,五年没打过一仗,这股子气憋在心里无法言明,甚至私下士兵们的议论都能知道点这让王东方如何不憋屈如何不渴望又如何不欢喜?戎爷寨再怎么也有三万人,还有几千西夏的锐士营这就是他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虽然来的晚了点,但是终归是来了。调任汾州军之前的王东方是西北行营的镇将手下怎么也有两万人,虽说大郑近年来都和平但是边军还是时有交手,只不过规模不大而已,处于西北前线的王东方自然清楚西夏锐士营的实力。这几千西夏边军才是真正的敌人。

    但汾州军天下何处可拒?

    很快北营便在其他四营羡慕的目光里热火朝天的领装备粮草。

    闲时的汾州军负责汾州城的诸门防务,而张端文平时是汾州城北门校尉那战时便是汾州军北营的一名队正,自然在此次出征的三千人里。

    “这次一定要再升一转,再升一转就能升团率,升了团率即便下去昭儿问起来也可以告诉他他想跨百炼刀老子替他跨上了。”身着山文甲腰跨百炼刀这是校尉也是他儿子的梦想,已经四十多岁的张端文激动的像个孩子一样睡不着,总感觉黑夜太过漫长,恨不得现在就杀上老爷山斩下那个所谓的奋武大将军的脑袋,若是那样到时候得到的赏赐足够封妻荫子了。

    越想越激动,越激动便越睡不着。张端文从当兵开始就在汾州军,虽说汾州军地位超然,但是想要升迁也是极为不易,目前这个队正还是十年前的事儿,汾州军已经藏锋快十年了,没有军功又怎么升迁。如果说诸军是闻战则喜那六军闻战则能疯,汾州军绝对是最疯的。

    其实又何止是张端文一个人如此,整个北营几乎都如此。哪怕是军纪严明将官们也对窃窃私语的士兵们采取睁一只眼的态度。

    九月十一,汾州军北营指挥使王东方奉命率本部三千出发,这柄大郑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剑在沉寂了十年之后再度出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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