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细剑上吸附的暗器越来越多,张正看出了危险,边打边道:“师妹、乔兄,你们和海少掌门暂且退下。”
海擎天当然也知道身处险境,以白胜的功力,千百件暗器挥洒出来,张正和杨婉妡或许能够无恙,自己和乔、郭三人非吃大亏不可。但他今日连中两刀一镖,三件暗器,不说一世英名付于流水,这个面子丢的也够瞧的了,若再临阵退缩,如此的脓包,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扬眉吐气,虎斗龙争?当下不退反进,向白胜连攻三招,腿上的鲜血流淌而下,每迈一步,便是一个血红的脚印。
郭采莹心里感到了一丝恐惧,但却不愿意离张正而去,向杨婉妡道:“杨姐姐,你少发几件暗器吧。”
杨婉妡何尝不想少发暗器,可只要发出的暗器稍一稀疏,白胜嗜血剑上的内力便骤然强盛起来,己方五人中无人能够抵挡。明知暗器发的越多,将来的危险越大,也只得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将各种暗器从不用角度,以不同手法,快如闪电般向白胜射去。
杨婉妡发出的暗器,十之八九都被白胜吸附在细剑之上。这柄细剑本来极细极窄,渐渐的丰满起来,到最后竟比嗜血剑还要粗大一倍,犹如一根毛糙的大铁棍,在空中挥来舞去。
张正见情势危急,师妹和海擎天都不肯退下,向乔之华道:“乔兄,你先走吧。”
乔之华道:“我不能走,我若一走,万一莹妹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郭采莹道:“为什么你一走我就有闪失?你盼我点儿好行不行?”
乔之华忙道:“是我说错了话,莹妹怎么会有闪失,就算我们几个都受了伤,挂了彩,莹妹也平安无事。”
海擎天不悦道:“凭什么我和妡妹都受伤,她一个人没事?她武功比我们好很多吗?”
乔之华道:“我说的是假如,又不是说大家一定会受伤,再说了,你已经成这样了,再多伤个三下两下也没什么要紧。”
海擎天大怒,向乔之华举剑便砍,口中道:“你吃我一剑,看看要不要紧!”
乔之华挥剑一挡,没有还手,斜身绕开数步,向白胜攻了过去。
海擎天也不追赶,长剑一摆,继续向白胜展开进攻。
白胜在和张正等人交手时,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这主要是因为鬼手门的暗器功夫着实厉害,他用大半的精力应对各种神鬼莫测的暗器,小部分精力以嗜血剑敌住对方的五支长剑,看似应付自如,实则已尽了全力。
此时杨婉妡不由自主,还是减少了暗器的发射数量,白胜应对五人的进攻时更加从容,又知这五人中有一位嵩山派的少掌门,一会儿将他打死打伤之后,正派高手必然蜂拥而上,自己终将不免,有些重要的话便想此时说出来。
他嗜血剑向东西南北各攻了一招,将敌人的攻势阻拦在数尺之外,向张正道:“方才已经说过,有人指使我作恶,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张正道:“不想,不想听你冤枉好人。”
白胜有些意外,说道:“你真的不想知道究竟谁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害药公?”
张正之所以说不想听,是怕自己和他说多了,师父责怪。现在他主动提起了药公之事,哪有不详细问清的道理?说道:“你为什么要害药公,谁是主谋?”
白胜道:“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方才千方百计不让我说话的神农谷!”
他的话张正当然不能全信,说道:“你说这话,有什么凭据?”
白胜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因刺杀药公不成,被药公盯上,神农谷就想杀人灭口,我这才连杀数人,跑了出来。”
云鹤天道:“由着你胡说,天下英雄在此,看哪个肯信。”说着,斜身而坐,侧身对向广场上大战的数人,意思是对白胜的话不屑一顾,但他灰白的脸上泛起红潮,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有些激动。
张正继续和杨婉妡等人围攻白胜,剑上的内力却收了两分,问道:“神农谷为什么要害药公?你说明白些。”
白胜嗜血剑指南打北,铮、铮两声,挡开乔之华和郭采莹攻来的长剑,向海擎天虚晃一招,说道:“我哪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药公前辈,就像去年他们让我杀晋西北的梅仲元,我就去杀了,哪管为什么要杀。”
此言一出,东边靠后的一座棚里有人“啊”了一声,随即哭道:“恶贼,原来我师父死在你的手里。”
白胜左手一晃,细剑上又粘了两枚暗器,嗜血剑将张正和海擎天逼退一步,续道:“当年我们无常派遭到各派围攻,死伤殆尽,我一个人误打误撞,逃进了神农谷,从此托庇于神农谷羽下,我帮他们杀人,他们保我活命。这一晃,也快三十年了。”
白胜说这些话时运上了内力,广场上近千人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感到无比的压抑和震惊。
药公自不必说,那是活了几千年的元老药仙。神农谷是何许人也?和八大剑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相关,祸福与共。就连天下剑仙,也多是服了神农谷的良药才突破玄关,一举功成的。
这些人都是神农谷的后盾,都是神农谷的靠山,神农谷与药公为敌,他们持什么立场?是两不相助,还是偏袒一方?若剑仙们跟药公起了冲突,那真是神仙打架,祸患无穷了。
海东峰早知神农谷和药王门有一场恩怨,却不知神农谷中还蓄养着一批白胜这样的黑道高手,自己的独生爱子又不知死活的跟白胜厮斗,心想:“姓白的要尽快除掉才好,否则还不知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
杨敬轩也暗暗焦急,他不太关心神农谷是不是真的谋害药公,但女儿跟白胜这样的高手过招,对方使得还是邪恶至极的嗜血剑,他哪里还能心平气和,无动于衷。右手隐于袖中,藕莲镖在五指间回旋翻转,寻找发射的最佳时机。
乔之华听他说出幕后主使,大声道:“你若想将功折罪,就该找神农谷算账,杨掌门跟你无冤无仇,你跑到这里捣乱做什么?”
白胜仰天一阵大笑,双眸中隐隐有泪水闪动,吼道:“什么叫无冤无仇?当年我们无常派杀人是多,可也没把天下武林都得罪了,为什么各门各派都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打我们?我们跟正道武林有什么怨仇?”说到此,他心情激动,嗜血剑上的内力随之大增,张正等人只觉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纷纷向后倒退。
白胜接着道:“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早晚都是个死,但我死之前,要让天下人都认识一下你们名门正派的真面目,还有这个名门正派的好朋友,鬼手门的杨敬轩,你骗人家的宅子,这么龌龊的事都做得出来,比我们无常派都不如,我们就只会杀人放火,不会坑蒙拐骗!”
杨婉妡见他又在辱及本门和爹爹,左手一扬,打出二十四枚银角菱,一溜银光,直奔白胜的面门而去。
白胜用粘满暗器的细剑一迎,细剑尚未触及银光,那道银光却忽然分为两条,绕过细剑,继续向前飞行。
白胜急提一口真气,运至细剑之上,细剑上粘附的千百件暗器立时疾速转动,形成一股强大的旋转气流,竟将已经绕过细剑的两道银角菱重新吸引回来。
银角菱上杨婉妡的内力并未完全消失,被吸回后没有与细剑上其他旋转的暗器融合,而是距细剑二尺左右,绕着细剑疾速旋转起来。
张正等五人在细剑上的暗器开始转动时,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牵引之力,急忙运功与之相抗。
郭采莹的功力较弱,禁不住吸力的牵引,向前奔了两步,几乎要撞进白胜怀里,惊骇之下,长剑向前一送,刺向白胜小腹。
张正知她是身不由己,以她的武功,独自面对白胜恐怕连一招都走不下来,急忙抢上前救援,人未到,剑先到,长剑幻出重重光影,护在了郭采莹身边。
便在此时,两道白光分从两座木棚里飞出,同样的势如奔雷,追风逐电。就连在场的鬼手门弟子都没看清这两道光是什么暗器,两道白光已射到了白胜手持的细剑之上。
白胜只觉细剑上如遭雷轰,半边身子几乎不停使唤,手中的细剑也脱手落在了地上。
他细剑脱手,围绕细剑旋转的千余件暗器失了催动把持的力量,旋转着向四面八方飞散。
细剑一直被白胜持在手中,人剑之间的距离极近,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多的暗器凭空飞来,哪还来得及躲避抵挡。
“啊——”的一声惨叫,白胜上半身中了几十件暗器,其中两枚飞刀正中双眼,痛得他一跃而起,窜起来两丈来高。
此时距白胜最近的是郭采莹,她被吸到白胜身边,只得举剑刺敌,长剑刚向前刺出尺许,密密麻麻的暗器已飞旋而来。
她本来对暗器一窍不通,跟张正在一起时间长了,才多少学到了一些皮毛,但如此多的暗器同时打来她哪应付得了?登时手忙脚乱,长剑乱舞一通,却只打落了三四件暗器。而向她飞来的暗器少说有一二百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