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离开寨子,滕战就知道这位昔日的大嫂是去找襄樊侯丁沐霖去了。好在之前他已经布下了陷阱,现在是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寨子里仅存的兄弟,有二三十人自告奋勇,愿意用性命引来这道貌岸然的襄樊侯。因为,只有知晓丁沐霖真面目的他们才知道,想要引这位智谋过人,心狠手辣的襄樊侯上当,只能用人命!
死的人没有白死,所有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滕战抹了一把眼泪,说到底,如果不是那个人,他根本不会有报仇的机会。那个人,才是这江湖上真正的侠客吧!
“六哥,大仇已报,咱们以后怎么办?”其中一名弟兄噙着眼泪问道。
滕战慨然道:“将密函交给朝廷,将贼子野心公告天下。然后,咱们重整旗鼓,再现连江九坞的声威,绝不能让大哥和诸位兄弟创立的基业就此消亡。”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猛地闯入众人的耳中:“可惜你们没这个机会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尚在燃烧的大厅的废墟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了一大片。燃烧着的碎瓦断柱如天女散花飞向众人,有好几个人躲闪不及,径直被砸中,顿时没了气息。
只见废墟中飞身跃出一人,落在众人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这人束发的冠已然散落,身上的素缎白蟒袍满是烟尘,有些地方都已经破烂,脸上手上到处都是黑灰,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冲天的杀意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襄樊侯丁沐霖。
滕战瞪着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全无惧义,恨声道:“你没死?”
丁沐霖阴森森地狞笑道:“你们这群蝼蚁还没死,本侯怎会先死?姓滕的,你挺有两下子的,你利用密函的事引本侯前来。知道本侯见到密函必定疏于防范,甚至不会管你是死是活。然后设下陷阱,想用火药炸死本侯。呵呵,不,你可没这么聪明。说吧,是谁主使你的?”
滕战怒道:“没人主使,就是我想要杀你。”
丁沐霖轻蔑地道:“就凭你?哼,散布消息引本侯前来,利用那个女人去找本侯,算准本侯会因为故意送死的人和密函而疏于防范。这些都不是你们能谋划和操办得了的。说,主使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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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战道:“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没有人主使,就是我想要找你报仇。”
丁沐霖道:“好,你不肯说,那本侯就把你们全都杀了,再去找那个人!”
衣袖展开,丁沐霖的十指上装有精钢打造的指套,他五指如钩,锐利的指尖在残阳下闪烁着寒光。丁沐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如同寻觅食物的猛兽般残忍而又狂热。
杀气,蔓延开来。死亡的威胁也弥漫在空气中。
充满恐惧的哀嚎声冲天而起,没人看见丁沐霖是怎么过来的,一名青年汉子眼前一花,丁沐霖的五指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顿时被挖了出来,握在他的掌中还微微跳动着。
其他人全都脸色大变,没人看清丁沐霖出手的时机和方式。而且这手法也太残忍了!
丁沐霖的唇边再次露出残忍的微笑,他五指用力一捏,只见掌中那颗心脏顿时被捏得粉碎。丁沐霖的身影再次穿梭在人群中。
不断有人倒了下来,而且全都不到一合。
抓破的喉咙、撕掉的手臂、挖出的心脏、抽出了一半的胃肠……死的人全都死得惨不可言,而且全都是一招毙命!
可是,还是没有人看清楚丁沐霖出手的方式。
滕战已经伤痕累累,他也没有看清丁沐霖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不可思议,无处不在。总算他命大,于关键时刻下意识地出手,侥幸抵挡了三招,可是仍受了伤。他的肩头中了一抓,被抓出了三个血窟窿,胸前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右腿上被抓掉了一块肉。
血流如注,站已经站不住了,但是他依旧要挺立着,他绝对不要倒在丁沐霖的面前。
绝对,不要!
其他的人都死了,场中只剩下二人。丁沐霖冷笑道:“知道本侯为什么暂时留你一条狗命吗?”
“废话少说!”
“本侯还想问你一句,到底是谁主使你这么做的?”
“我也还是一样的话——没有人主使。”
丁沐霖沉默良久,残忍地轻叹了一声,道:“那你就去死吧!”右手猛然探出,抓向滕战的咽喉。这一抓力道奇大,只要被抓中了,滕战的咽喉非要被抓断了不可。
滕战受伤不轻,这一击根本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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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挡或闪避。
这时,丁沐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古怪的一幕,只见滕战的前方似乎出现了水波一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似乎还在震荡着。而他那一抓竟如抓到了空气一般,径直从滕战的身影穿过。
滕战本人消失了,而丁沐霖身体周围的空气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四象微尘阵!”丁沐霖冷笑道,“能用烟雾摆下四象微尘阵。阁下还真是高明啊!据在下所知,能有这等本领的,整个江湖上只有一位不怎么会武艺,只靠智谋和阵法行走天下的骗王苏蔚然。哼,苏先生,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
下方不远处的石阶上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但是却出现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丁沐霖没有急着进攻,因为他知道四象微尘阵能改变一切眼中看到的景象。不光能转移目标位置,还能制造幻象。骗王苏蔚然没什么武功,全仗着精妙的奇门阵法和智谋,他这个人一生活在谎言里,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软肋暴露于危险的敌人眼前。
丁沐霖盯着那个身影,依稀可见一个身穿灰衣的青年书生的样貌。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就是苏蔚然?”
苏蔚然点头道:“正是在下!”
“是你指使滕战给本侯设下陷阱的?”
“是的,本来这个陷阱天衣无缝,阁下必死无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还活着!在下这点谋划也烟消云散了。”
“你这人身为骗王,想不到还挺讲义气。其实你不必来。这滕战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肯吐露出你。可惜,你还是来了,不过也别想走了。”
烟雾中,苏蔚然叹道:“在下既然来了,也没想着能全身而退。侯爷说的不错,在下今天本可以不来。不过,主意是在下出的,在下是骗王,可不是魔王。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事。在下做不出来。”
丁沐霖道:“事到如今也别藏着掖着了。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和滕战勾结在一起的?你知道什么?又是如何谋划这一切的?”
苏蔚然苦笑了一声,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啰嗦归啰嗦,有时候,和你的敌人面对面公开些东西也是一场对决。
何况,丁沐霖太自信了,真的自信到能杀得了他苏蔚然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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