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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施家

    两人又闲谈一会,施县尉拱告辞。程有德也没有挽留,起身相送。

    离了后院,施县尉也没回值房,径直离了县衙,回转家中。

    进了家中,在待女的服待下洗涮更衣后在厅堂坐下。衣着艳丽、装饰精奇的柳氏领着几个待女走了进来。

    “呦,相公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柳氏一边娇声说着,一边指挥着待女摆放菜肴,寸

    “衙中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施县尉淡淡道。

    “既然闲暇,相公可得多喝一杯。”柳氏俯身过来,给丈夫湛了一杯酒。

    “惠娘呢?还是不肯下来?”

    “唉,相公这些天忙于公事,是不知道家里的事。自将她从河口接来,整天就躲在阁楼,也不许人登楼,连我也不见。饭菜都是送到楼口由杏儿取去。都是相公惯的。”柳氏抱怨道。

    “坐吧,吃饭。”施县尉將酒杯往旁一推,端起饭来就吃。

    见丈夫不悦,柳氏不敢言,在侧边坐下,也默默吃了起来。

    夫妇俩共肓两儿一女,两个儿子,大的在临安太学进学,小的没什么读书天份,就留在身边照料家事。女儿呢,从小聪慧,又生得娇小可爱,最得丈夫痛爱。

    黙默地将一碗饭吃完,施县尉将碗一推,放下筷子。柳氏忙唤待女进来将饭菜撤下,换上清茶。

    “惠儿既喜去,就由她去吧!”沉默了好一会,施县尉淡淡道。

    “这不成。相公,惠娘如今已是及笄之年,再不可任其四处胡闹了。”柳氏立时面色一沉,道,“平日相公再怎么由着她我也不管,但这次决不能让她去了,她这一去,必须又去河口什么小学。女子拋头露面已是不该,何况那河口小学是什么,那是刘家那个败家混子搞出来的,惠儿一去,岂不是与那个败家子一起胡闹!这男子混杂,若作出什么丑事出来,咱们施家面门还要不要!”

    “往口!能有什么丑事!有这么说自家女儿的吗?”施县尉瞪眼道。

    “反正我不许他和那败家子有什么来往。要我说,谢家那个三郎有何不好。论长相有长相,论学识有学识,官宦人家,书香门弟,哪点配不上咱家,你为何总不松口!难不成还掂着与刘家的那点情谊,将惠娘往火坑里送!”柳氏折拗道。

    “什么火坑!刘家怎么就成了火坑!”施县尉沉声道。

    “怎么不是火坑。老的死,小的混,被人从州城赶出来,犹自不肯警省胡闹,搞什么小学、巡检队的,大把大把钱往外撒。将来将老的留下的一点家产都败光了,着他怎么过。这样人家,不是火坑是什么?”

    “咄,妇人之见终究是妇人之见。”施县尉冷笑道,“养个几十人巡检队、办些学堂花得了几个钱。你可知道香洗?刘家光香洗,每年收入就不下十万贯。近来,还有人传,说刘家会烧琉璃,琉璃是什么,你总算知道吧。”

    “那小小香洗真能这么挣钱?还有那琉璃,不会是真的吧…”柳氏震惊道。

    “你说呢?”施县尉白了妻子一眼,“这个刘家子恐怕不简单,我看比他老子还强。他老子凭着铜矿创下了若大家业,他搞的香洗、琉璃哪样不比铜矿更来钱?更令我赞赏的是他的是,能挣钱,更舍得花钱。你就知道一个巡检队,不知他在紫溪等地更建了一个个护村队,只要他一声令下,恐怕顷刻间他就能聚起上千人。这上千人可不是赤手空拳的庄户,而是拿刀拿枪,能上阵撕杀的刘家军。有这些人手,他刘家怕得何人?”

    “怎么有这么多?难道州里、县里就不管吗,任由他私聚家军?私聚家军迹同造反,难道他刘家子想谋反?”柳氏震惊道。

    “刘家子在胡涂也不会承认那些护村队是他的家兵。河口巡丁只有几十人,何况,他早早宣称要领巡检队北上襄阳杀蒙古鞑子,纵出格多招些巡丁,州县也不好加责备。”施县尉冷笑道。

    “蒙古人是这么好杀的。要我说,就遂了他的愿,送他去襄阳算了,死在襄阳一了百了。也省得将来烦扰我们施绿。”想到施、刘两家的诸多牵扯,柳氏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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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他去襄阳,急么送?”施县尉摇头,“今日程老头倒提起了这事,还说要为他请个民兵名号,助他练民兵北上抗击元军。但刘家子怎会如此之蠢,北上杀鞑不过假口而已,若不去有得是推托之词。或称兵员未聚,或称军用不足,州、县又能奈他如何?”

    “那不就任何横行了吗?县里不管,州里不答,朝廷也不管吗?”柳氏不忿道。

    “蒙古人已陷了樊城,襄阳成了孤城。若蒙古人得了荆襄,下步就是京湖。若京湖再失,则天下震动。朝廷自顾不暇,哪顾及得了山野荒僻之地。”施县尉摇头道。

    夫妇二人相对默然。

    “前日所说铜矿之事且缓缓,莫太过了。施刘两家毕竟还是有些情分在的。”沉默了一会,施县尉又吩咐道。

    “这却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州城里的那些人。再说,刘家老头子人也走了,难道还想粘着铜场?”柳氏冷笑道。

    “唉,总之,做事留些情分总是好的。”施县厨叹道。

    “嗯,妾身知道了。”见丈夫心怀忧虑,柳氏应声道。

    “得空派些人去将竹轩收拾一番,日常用具添备齐整了。选些得力仆人、待女过去。”施县尉又吩咐道。

    “哦,临安那边要来人?”

    “是赵孟臣赵家。前些日子接到孟臣兄书信,孟臣兄已决意举家来铅山,下月就要到了。”

    “好好的皇亲贵胄,富丽繁华的京城不住,来铅山作甚。”

    “你怎还犹如梦中人!”施县尉冷笑道,“秋风未动蝉先知。蒙古人若得了襄阳,兵锋就向江南,临安早晚是非之地。明哲之士哪能无远见之识?这些日子离开临安的人还少了?”

    “事情真有如此危及?那理儿呢,理儿怎么办?”柳氏大惊道。

    “我早就给理儿去过书信。这次他也会随赵家一起回铅山。”施县尉道。

    “那好,那好。我就让人给理儿房间收拾收拾。”柳氏喜道。

    “不好啦,夫人,不好啦!”

    正当此时,一个待女惊慌地跑了进来。

    “什么不好?慌慌张张,到底出了什么事?”柳氏骂道。

    “夫人,是小姐,小姐跑了。”

    “跑了,死东西!不是吩咐你寸步不离小姐的吗?”

    “婢子,婢子……”待女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别急,慢慢说来。小姐什么时侯不见的?”施县尉上前问道。

    “”这些天小姐和翠儿都在楼上,婢子就在楼下守着。近午时,翠儿下楼说小姐饿了,让我去厨房端些饭食来。婶子寻思,小姐这些天也没下搂,又怕真饿着了小姐,忙到厨房取饭食去。厨房饭食一时没好,婢子等了一会。待取了饭食回到楼下,左呼又唤也没见杏儿下楼来拿。婢子冒然上楼一看,小姐和杏儿已不在楼上了。婢子忙四处寻找,众人都说没见过小姐。婢子只得过来禀报夫人。”侍女惊煌道。

    “你个死西,让你看着小姐,你离开作什么!如今丢了小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柳氏大怒,挥挥手,就要叫人叫待女拖下去惩处。

    “慢来,一时能跑到哪去。”施县尉一摆手,向侍女道,“你且去门房看看,让守门的老“”郑过来一趟。”

    “是。”侍女如逢大赦,忙跑出门去了。

    一会儿,一个身形微躬的老仆跑了进来,束手立在堂前。

    “老郑,你可曾见小姐出门了?”施县尉问道。

    “回大人话,小老儿一直守在门前,并不曾见小姐。”老仆躬身道。

    “哦,这倒是怪了。难道能飞了不成!”

    “大人,约在一刻钟前,二公子倒有出门。老仆觉得奇巧,斗胆上前问了问,二公子说奉夫人命,有急事要去趟河口。出门就坐骡车去了,是齐家老三赴车。”老仆道。

    “德儿去河口?我什么时侯让他去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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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柳氏奇道。

    “好了。慧儿必是与德儿一起去河口了。”施县尉道。

    “不行,反了他们。来人,给我将他们追回来。”柳氏气不打一处来。反了一个女儿也就罢了,现在连儿子也跟着跑了。

    “算了,让他们去!”施县尉一摆手,:将门外应声进来的仆人赶了出去。

    “相公……”

    “能出什么事!派几个人去河口看着就是。能做出什么事来。”施县尉颇有些不耐烦,“难道你想将他们关死了不成。”

    “那好,我让杜妈领几人过去。”见丈夫不高兴,柳氏松口道。

    “让那些人少管事。若惠儿去那学校,任她去就是,晚上回河口宅中即可。”

    “相公意思是……”

    “施刘两家是世交,其中情谊还是有的。那个亲事嘛,且看看再说。夫人,你可明白?”施县尉沉吟了一会道。

    “嗯,妾身知道如何做了。”尽管不知道丈夫打算,柳氏仍点头应道。

    此时,永坪城外不远的驿道上,一辆骡车急忙忙奔驰了一会,又浙浙慢了下来。赶车的是一个壮实淳实的中年汉子,车内一男二女,正是刚从家逃出的施惠姐弟及使女翠儿。

    相比姐弟俩一付忐忑不安的样子,翠儿十八地兴奋,撩起车前帘布,有一搭沒一搭地与赶车汉子说着话。

    “六哥,你到底打听清楚没有,河口小学真没散掉?”

    “怎能散掉,自小姐和你走后,河口小学更是兴旺了不少。现在河口周边的人家都将孩子往河口送。刘家更是将学校东面几栋房子买了下来,一并围到学校中去了。”赶车汉子道。

    “没散掉,还变大了…”翠儿难以置信,喃喃道。

    “这世上就你能!没你翠儿总管,学校就得倒了,学生就得散了!”施惠猛猛瞪过去一眼。

    “嘿嘿。小姐你不要说我,你心里就不担叫?”翠儿不好意思笑道,“你看,我们一走差不多就是一个月。那个败…刘大郎整天东奔西走的,从不管学校的事,那个叫虎子的是个粗人,就一个宝儿,还是个孩子,能做得了什么事。不瞒小姐,我成天都担心着呢。”

    “你自己不是个孩子?净瞎担心些什么!”施惠轻啐道。

    “呵呵…”

    “不对啊。小姐,翠儿,听说学救夫子挺多的啊。”赶车的刘家六郎道。

    “你是说施夫子、钱夫子吧。那两个酸秀才,除了上上课,能顶什么事。”

    “听说施夫子、钱夫子都去紫溪了。刘家大郎又在紫溪那边办了个学堂。刘家小姐从鹅湖书院另请了两个夫子过来,一个姓林,学问十分了得。大家因而都争着把孩子往学校送,甚至有些书生也想进学校拜在林夫子门下。”

    “林夫子?他怎公肯来河口小学?,”施惠讶异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刘六郎轻轻甩了甩鞭子,又道,“听说还有个女夫子,长得仙女似的,一手琵琶弹得如仙音一般好听。现在只要她一开弹,好些人就跑到墙外听,由于人太多,有次还把学校围墙挤倒了。对了,她还有个小待女叫杏儿的,人人都称她是杏儿总管,十分能干,学校里的事大多都由她管着。”

    “哼!什么仙女,我就不信。还有那杏儿什么的,小小年级能有多能干!不行,刘六哥,你赶快些,我们得立刻赶回学校。”翠儿立时嘟起了嘴。

    看着翠儿着急的样子,一旁,施惠几乎笑出声来。

    “不是说先送我到巡检队去吗?”一旁的施二郎有些郁闷了。

    “二郎放心好了,只要我翠儿说句话,巡检所哪个敢不听。”翠儿自信满满道,“不过,二郎你真下定决心了吗?进巡检队可是要理和尚头的。你就不担心老爷、夫子知道?”

    “又不是真做和尚,担心什么。”施二郎一摆手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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