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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饥饿营销

    草草处理了下河口小学的烦心事,刘远将虎子丢在学校,又不想去巡检营看雄子幽怨的长脸,带着两个亲随直接回宅。

    进口就见二娘陪着一位中年人在厅堂喝茶。这个中年人,一袭青色儒衫,举止也颇为文雅,只是面庞削瘦,特别是一双圆溜溜的小眼,令人甚觉突兀。

    “大郎,这是孙叔。”二娘招手道。

    “孙叔?”刘远竭力回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未。

    “孙叔是爹爹好友,一直帮爹爹总理着家中帐房。不久前从临安回来。”二娘简单介绍道。

    “哦。孙叔千里奔波,辛苦了。”刘远拱手一撑。

    妹妹既然如些说,这孙叔绝非家中一个总管那么简单,该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

    “一路之上且游旦行,偶尔去访访老友,也没什么辛苦的。”孙叔笑着摇了摇手,话锋一转,却道,“孙某昔年曾坐过几年馆,外面人都称我夫子或文斋。大郎以后称我夫子即可。”

    “夫子?”刘远一怔,不由想起河口小学们事。那不正缺夫子吗?只是不知道对面之人如何,若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腐儒,那倒违了自己办学的初衷了。

    “呵呵。孙某痴长了几岁,和员外也算是忘年交。听得一句一句孙叔,孙某都觉得年老了许多。还是称夫子好些。”

    刘远有些无语。不想当长辈,早说啊。刚才给你行礼时,你还大咧咧地坐在那是怎么回事!

    “即如此,以后就称孙叔为夫子吧。”刘远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大郎是从学校过来?”孙夫子小眼一转,问道。

    “嗯。去学校处理了些杂事。”刘远含糊的答应一声,心里顿时一惊。这姓孙的夫子该不会厌倦了帐房中的写写算算,转头盯上了学校了吧。若真这样,自已可不得贸然答应了。

    “哦,大郎可遇到一个叫青娘的女娘?”孙夫子问道。

    “在学校吗?这倒是没注意。现在小学学生挺多的。小女童也有不少。”刘远摇摇头。因为稍大些男孩还能帮家里干些活,女孩倒没太多的事。一些人家都愿意把女孩送到学校来占便宜。致使学校现在的女孩子现在比男孩子还多些,自已又是个撒手掌柜,很少去学校,哪能认得过来。

    “青娘是孙叔的侄女,学识才气都没得说的。你那小学不是短缺夫子吗,我央她过去帮帮忙的。”见哥哥误会了,二娘抿嘴笑道。

    “哦,可能错过了。不过,虎子在那边,该会安置妥的。”刘远淡淡道。什么才女才子,可别把小校的风气带坏了。自已学校要培养的是务实的人才,而不是风花雪月的才子才女。

    看来,教纲和教材得尽快搞出来,莫要让这个时空的知识份子带偏了方向。

    “诺,这是帐房刚统计出来的,州城产业处置的情况。”见刘远不愿提学校的事,二娘从桌上拿起一张字纸递了过来。孙夫子也默然地坐着一旁,静听两兄妹谈说家事。

    “这些你收着就是。给我做什么。”刘远也不愿看,随手放在一边。

    “大郎如今是一家之主,这些事还是要晓得的。”二娘憎怪地瞪了刘远一眼,“州城产业,按大郎意思该处置的都处置了,得银约八万余两,发放遣散费用及搬运花费及一些产业安置费用约去了一万多两。”

    “哦,还有七万两。”

    “七万两主要是卖铺子的钱,到帐的只有四万多点,其它的一时也结不了。”二娘摇摇头道,“搬来的河口的,有车马店,酒楼、绸布店、药店、南货店、粮油铺等十一家,主事、伙计约有二百来人,主要是车马店、船队的人手多些。每日开支也不是小数目.......”

    “…….”在二娘严肃认真的目光下,刘远欲言又止。

    “咱们家以贩运南货、盐货及粮油为主,近来来,荆襄、江西南路等地生意日渐萎缩,赢利日益艰难;失去了州城,咱们一年起码少了三万、四万两的利润。新迁来铅山的产业,一时恐怕也赢不了利。恐怕到了年终,家中会出现较大数额的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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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娘小脸满是忧虑,让刘远深感愧疚。小小肩膀就蒙受了如此大的压力,真难为她了。

    “还有个事情。”一旁的孙夫子突地插嘴道,“临安那边恐怕会撤消钱监,到时铅山的铜场恐怕也会生些变化。”

    两兄妹脸色都不由一变。刘家之所以豪富一方,明面上是贩卖经营得利,其根底还是暗中的铜矿山与钱监。钱监就如同后世的印钞厂,将铜矿山产出的铜铸成一枚枚黄澄澄的铜钱。虽说在其中刘家能分润的分额不多,但仅只此一项已够刘家生存下去了。

    “孙叔,消息确实吗?”二娘关切地问道。

    “十有八九吧。”孙夫子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朝廷的命令也该到信州了,守卫钱监的禁军也将调入京湖。”

    二娘皱着眉沉默了起来。孙夫子交游最广阔,和临安那边的一些人物也有往来,即然这么说,恐怕是板上钉钉了。

    “对咱们影响大吗?”刘远轻声问道。

    二娘抬眼看了看哥哥,有些无力地道,“没有州城,咱们还有铅山,若没有钱监和铜矿的进项,咱们就真的麻烦了。”

    “哈哈,不就是一个钱监吗,撤了钱监,咱们铜矿不是还在吗?”看着妹妹心丧若死的样子,刘远不由展顔笑道。

    不管怎么说,自已的心气可不能丧了。

    “没了钱监,朝廷哪还会容人开铜矿。”二娘不由懊恼道,自已这哥哥,对家里事可真一窃不通。

    “朝廷说关铜矿就能关了吗?铜矿又不是咱们一家的,大有人舍不得关呢。或许过些时日,谁的禁令也没有用了。”刘远轻轻一笑。

    王夫子也有些?异地看了过来。

    “可就算这样,没了钱监,恐怕以后咱们家也难插足了。”二娘仍是忧心道。

    她是家里较为明白基中的细节的人。钱监就是刘家与临安大人物联系的纽带,钱监没了,刘家也将彻底失去临安中大人物的支持。没有临安的支持,凭刘家现在的力量是保不住铜矿山的利益的。

    “天无绝人之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难不成,失去了铜山,咱们就得喝西北风?”刘远自信地一摆手。现在保不住的东西,难道以后就不能抢回来?

    “哼,大郎说的倒是轻松。”二娘有些憎怨道。

    “呵呵,有句话不是说,东边不亮西边亮。咱们不是还有香洗吗。我明天就去紫溪,让那边多产一些,一年挣个十几万贯不成问题。二娘放心,有哥哥在,绝对不会让你为了区区钱财忧心。论起挣钱来,这天下,哥哥说第二,没有敢称第一。”刘远拍了拍胸脯,笑道。

    “去,你那什么香洗,这么贵,也只有临安那边富贵人家才用得起,产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你自已到外面铺子里看看,看有没有人舍得用。”看着哥哥的样子,二娘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

    “不过几两银子一块,我就不信,咱们信州这边用的起的人还会少了。”刘远手一摆道,“我看还是经营的方法出了问题。”

    “那大郎倒是说说,咱们哪里出了问题?”二娘含着笑意问道。她始终不相信,从不沾家里生意的大郎是个经营奇才。

    “有道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二娘笑道。

    “呵呵,酒再香,藏在深巷中又能引得几人?再说,纵使酒香引人去,但没说不能吆喝啊。”刘远笑道,“我看得多做些广告,让更多的人知道香洗是个好东西。”

    “广告?”二娘疑惑道。

    “是广而告之吧。”一旁的孙夫子点头道,“《诗经》的《周颂·有瞽》有言:“萧管备举”之句,据郑玄注说:“萧,编小竹管,如今卖饧者吹也。”大郎亦准备如卖饧者一般,吹箫以自表吧。”

    “也算是吧。”刘远点点头,“我们可以多搞些推介会,着力宣说香洗的好处;还要多送些出去!”

    “送出去?”二娘有些跟不上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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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说得再好不如用的好。酒好不好还得喝过才知道。”孙夫子突地拍手道,“大郎可真懂得商贾之道。”

    “呵呵,哪敢称懂得。”刘远笑道,“当然,这个送也有讲究的,可不能让人轻易得到。临安香洗为什么卖得如此好,那是因为香洗送进了宫,得到贵人赏识。”

    “哦,那我们给州里贵人也送上一些。”二娘点头道。

    “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有了,谁还会来买。”刘远摇了摇头,对妹妹商业天赋有些失望。

    严格学来,二娘将家中诸事管理得井井有条,也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商界人才,但比起后世的商业精神还是差远了。

    “推广新东西,无非要抓住两个重点,一是势,再是策。”刘远淡淡道,“势就是造势,就是要用各种方法先将香洗的名声打响了,让许许多多的人知道这个东西,关注这个东西。势头做足了,那就讲求策了。说策,无非炒。”

    “炒?”二娘疑惑道。

    “妙就是要延续之前造的势,不能让它冷了,得次他越来越热。势头做足后,咱们开始供货,但得控制投放货品数,刻意营造出供不立求情景。比如,有人侥幸购得一块,转手获利十倍或百倍,那样,咱们香洗还怕不热起来。”

    “等等,有人买咱们就大量出货,没有货就增加人手做。搞供不应求做什么?”二娘奇道。

    “呵呵,有人称之为饥饿营销。”刘远笑道,“顾名思义就是投放货物量要远小于人们想购买的数量。有人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东西。若咱们香冼供不应求了,很难买到了,不就说明咱们香洗是好东西吗?好东西还怕没人买?”

    “哦,我明白了。”孙夫子恍然道,“难怪临安城被一盒小小香洗搞得沸沸沸扬扬,将香洗送入宮中,又大肆宣传即是造势,再搞得一方难求就是饥饿营销了吧。”

    “不过如此炒作,恐违诚信经营之道吧。”沉吟了一会,二娘摇头道。

    “诚信经营,自当货真价实。咱们明码标价,又没欺骗他人。如何使不得。”刘远急忙辩解道,“何况,这只是推广之第。待买的人渐渐多了,咱们也可以渐渐增大供货量,直到大家用习惯了,咱们香冼也就算推广开了。”

    “孙叔怎么看?”二娘还疑地看向孙夫子。

    “大郎说得也有些道理。”孙夫子沉吟了一会,点点头,“愿买愿卖,也非巧取豪夺。何况如大郎所说,此乃权宜之计,似乎也笄不得违了诚信之道。”

    二娘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大郎准备如何造势?此地可非临安,可找不来什么贵人。”孙夫子笑道。

    “不在临安,但临安发生的事仍可用来宣扬的。”刘远笑道,“戎许,还可找人编写些关于香洗的小故事,如某某公子偶得一香洗,因此与求之不得的某位佳人结缘,终成眷属;或某一贫女拾检到一香洗,用后生香,被一贵公子看到,惊为天人…”

    “大郎!…”

    刘远对比着某一时空的桥段,张口就来。二娘却i有些不太乐意了。一个香洗哪有这样夸张,这还不是欺诈?

    “哦,假了些吧。那咱们再想想。”刘远道。

    “我看无伤大雅。”孙夫子倒挺大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下男子莫不想有一天能出将入相,富贵荣华,女子嘛,哪个不想自己天生丽质,美貌无双,嫁得个如意郎君。大郎说的那些虽浮夸了些,但给人印象极深,作香洗推广甚好。开篇不妨说明,某朝旧事,直假莫知。”

    刘远惊讶地抬头看了过去。想不到面前这个有些猥琐的老头竟能有如此见识,你这正如后世影视剧前加贴的字幕“本剧纯属虚构,如同雷同,实属巧合”一般吗。

    看来,面前的这个衣冠楚楚的孙叔倒不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而是个务实型的干才。也难道能跟一介商贾的老头子交往多年。

    “大郎准备自已编写这些东西吗?”孙夫子笑着问道。对这个大郎,他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一个丝毫未沾商贾之事的浪荡子,想不到竟有如此多的妙思,莫非,真如他自已所说,他真是个冠绝天下的商业奇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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