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二十七双黑漆漆的眼晴直愣愣地盯着讲桌后的刘远,让刘远心里不由浮现出初为人师的紧张感来。
咳,咳,咳…
刘远轻轻咳了几声,强抑下激动的心,看向下面。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作为你们在这个学堂第一天,第一节课的老师…哦,老师就是夫子的意思…嗯,我很荣兴…荣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名远,字介山。你们今后叫我刘老师就行了。咳,咳,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快快乐乐地成长,快快乐乐地学习。…”
“报告,老师,能上课了吗?”没当成夫子,倒成了学生的翠儿举起小手,不奈烦地催促道。
“嗯,这就开始,就开始了。”刘远点头,展开一叠纸,“现在,我们学习算术。算术呢,就是数教。咱们先从认识数字开始。”
按着,刘远展开一张稿纸,指着上面的一个圆圈,道:“这是零,也是没有的意思。大家跟我念,“零”。”
“零…”从孩子齐声念道。
“不对,这不是个圆圈吗?”翠儿叫道。
“咳,翠儿同学,课堂上耍发言要举手,喊报告。得老师允许才能说话,这纪律你这就忘了。”刘远瞪着翠儿,不悦道。
“哦,我忘了。”翠儿轻轻一吐舌头,接着举起手,“报告。”
“好,翠儿同学有话请说!”刘远点了点头。
翠儿腾地站了起来,道:“老师,你手上不是个圆圈吗?零是雨字头,不是这样子的。”
“嗯。翠儿同学说的好。现在坐下。”刘远点点头,让翠儿坐下,指着手中圆圈道,“翠儿同学说得不错,零字确实是雨字头的,不象这个样子。”
下面孩子们疑惑了起来,坐在最后的青衣学子施惠不由皱起眉头。
“但我为什么说它是零呢,那是因为现在是算术课,我们用他来表示零。这是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人的写法。你们现在只要跟着我念就行。”刘远赖得多解释,边展示边带读,将0一9十个阿拉伯字符教教了一遍,又反反复复让孩子们认,待大家都认得差不多了就宣布下课。
憋了近半个时辰的孩子们欢快冲出教室,跑到院子里玩耍去了。青衣学子施惠却脸色凝重地走了上来。翠儿、钱宝两人也一副小大人似的,忧色满面。
这可是开学第一天,两位夫子可千万别吵起来啊。
“怎么?施同学还有什么不懂?”刘远正收拾桌上的稿纸,抬头讪讪笑道。
“这,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算术是这样的吗?这不是误人子弟吗!”施夫子有些恼怒。
“呵呵,看来施同学也不懂。”刘远笑着,取出昨晚刚编出的算术知识点,摊在案桌上,又向钱宝、翠儿招了招手,接着向三人讲解起来。
不消一会儿,施夫子眉头就松展开来,呈现出一到震惊的神态。翠儿、宝儿更是入了迷,不时催促刘远讲下去。
“好了。念多嚼不烂。要学你们一会自己学去。”简单地介绍了下阿拉伯数字计数方法、意义以及四则运算,刘远将稿纸一收。
“老师(大郎),再教点啊。”翠儿、宝儿这对好学宝宝齐声央求道。
“下次吧。一会还要上识字课。”刘远摇摇头道。
“这个我来收着吧。”施惠手倒快,一把将那叠稿纸拿了过去。
“那个,那个还没编好…”
“我帮大郎理理,抄录一份。抄好后就还给大郎。”施夫子如获重宝,说什么不肯放手。
“咄,宝贝什么哪。”翠儿撇了撇嘴,“字写得这么丑,这么乱,公子替你整整不更好。”
“好吧。”刘远无奈地点点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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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一叠稿纸,道,“以后识字,我觉得应该先教学生汉语拼音…”
……
两堂简单的课后,刘远彻底征服了翠儿、钱宝。两人戍了刘远跟屁虫,走哪跟哪,不时地问这问那。
刘远也不管他,兴致起时回答两句,兴致不好也懒得理会。
钱主事真找来对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妇,一来就不停地收拾这收抬那,刘远、虎子都很满意。
由于时间紧,中饭还是没法提供了。刘远干脆让虎子给每个孩子发了十个铜钱做饭钱,早早打发他们回家吃饭。
校衣也到了,但大大小小也不是太合体。好在这个时空家庭主妇都是缝衣匠。刘远也让虎子一人一套发了。让这些小孩,一人抱着一包衣服,提着一小串钱各回各家,各找各娘去了。
孩子们一窝蜂似地一散后,学堂静了下来,刘远这才觉得口干舌噪,疲累得不行。
“厨房理好后,以后多烧些热水,凉好给老师、孩子们喝。”刘远伸了伸懒腰,向严氏夫妇吩咐道。
“是。”两夫妇恭敬地躬身道。
“嗯,你们忙你们的去吧。等会巡检所那边有人会给你们送些饭食过来。”
“是。”两夫妇一躬身,转身离去。
“施老师,翠儿,宝儿,咱们去巡检所吃饭吧。怎么,一个个不愿走?”
“好了,好了。小锋了一,你去和你娘说,让他送些饭菜过来。”面对翠儿、宝儿、施夫子三人杀人似的灼灼目光,刘远举手投降。
“等会让严伯过去一趟吧,我也想听听。”小锋嘟着嘴,不愿挪动脚。
“好嘛,一个个都打算废寝忘食是吧!不把我这点私货淘空不罢休了是吧。行,满足你们!”刘远满脸地不愿,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自己还是小看了汉语拼音的、杀伤力。才教了几个单韵母,这几个好学份子就被迷得不行了,大有不一口气学会不罢休的气势。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可到自己这里,岂不正中自己心意。教会了有了眼前几个替死鬼,就不用自己面对一群鼻涕虫了。
“大郎,你快往下念啊。”宝儿急道。
“急什么!”刘远横了宝儿一恨,将稿纸翻到声母部分,“前面教的6个是单韵母,现在教声母,后面还有些复韵母,声母、韵母和在一起,就成了音节,配以声调,能给字注音了。”
“这不就是反切?”施夫子道。
“差不多吧。反切是用两字来注音,取前字声,后字韵,但过于繁琐了。这拼音就是用这些简单符号,将声部、韵部都表示出来,组成音节来注音。一旦你掌握了拼音,你就知道字的读法了。”刘远点头道。
“那不是要将每个字都用这拼音标注好?这样岂不累死人了?”宝儿道。
“那倒不用。拼音只是帮你认字而己。字认得了,会读了,还标什么音。”
“那有什么用。”钱宝摇头道,“学堂夫子不是会教吗?认不得,问问夫子就是。”
“你这笨蛋!老是夫子、夫子,你天天带个夫子在身边?认不到就问夫子?”这次倒不用刘远,翠儿就呵责起来。
“那岂不就要将每个字郜标好音。”宝儿满脸不服。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说得都有些道理。”刘远赶紧将两人劝开。
任由两人争辩开来,中饭都赶不上了。
“拼音是教人识字的,自然不需要每本书每个字都注上音,但可以挑些书注音,帮助人认字。比如…”
“《千字文》”施夫子突地接口道。
“对,《千字文》。若将《千字文》文等一类识字书都注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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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拼音方法的人,不用夫子教,自学也能认得些常用字了。以后的书,只需在生、僻字注上音就行了。”刘远点头道。
“我觉得还得搞本书出来,将所有字都注上音。就如韵书一般。认不得的字,到上面找找,不就会读了。”钱宝想了想,道。
“笨宝儿,天下字千千万万,你注得完吗?”
翠儿这是与宝儿彻底杠上了。
“等等,还别说,宝儿说的或许还真成。”施夫子摆了摆手,“收集所有字,按读音排好序,给他标上音,作好释意。有会读不会写,或认不出的字,到上面一查,不就会读,又知道什么意思了。”
你玛,这不就是字典!别又是穿越来的吧,在这扮猪吃老虎来着。
刘远就如被人偷得底光的事主,狠狠打量起眼前的小偷来。
“看人家作什么!行不行啊。”施夫子被刘远盯得满脸通红,躲闪着道。
哼,娘们始终是娘们,一急就忘事,你现在可是公子哥呢。掩耳盗铃嘛!
心中想着,刘远也收回目光,拍手赞道:“好!施老师好主意。若真有这样一本书,那天下好些人只需掌握拼音,通过这本书也能自学成才了。此书一出,必然洛阳纸贵,求学者必备之经典。施兄之名也将流芳百世,万古长青。”
“流芳百世,万古长青。你这是沮咒我吧。”施惠噌道。
“啊,口误,口误。刘某是说,施兄若将这字典搞出来,施兄之名必为天下学子所传诵,名传千古。”刘远急忙道。
“哦,字典?好名字!”施夫子倒没理会刘远赞誉之词,听得“字典”两字眼晴一亮,盯着刘远道,“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想法?却在这装疯卖傻地逗我?”
“冤枉啊。我何曾有过这想法。”刘远心中一惊,极力抵赖。
“哼,不是天姿聪颖、博学多才之人能搞出这么个拼音出来?即是如此之人,难道还会想不到编本字书出来?”施惠是满脸地不信。
“呵呵,原来施兄以为这拼音之法是我搞出来的。刘某也想啊。但你想想,刘某是那升天姿聪颖、博学多才的人吗?”刘远笑道。
“不像!”翠儿干脆地道。
“大郎好些字都不会写呢。”宝儿更干脆,直接将刘远底漏了。
“施兄,你看刘某是那种人吗?”刘远涎皮赖脸地道。
“若真有如此奇人创出此法,自当天下轰动,为什么从未听人说过?不是你,那又是谁?”施惠倒有些不自信了。
“呵呵,自然不是我啦。”刘远笑道,“这天下奇能异士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更有好些淡泊名利,隐姓埋名之辈,纵创有妙法也多不为世人所知。”
“不为世人所知,那你是从何得来的?”
“是啊。不止这拼音之法,那算术之法也很是奇妙。大郎从哪里学来的?”
“说起来你们都不信,我是从一个乞丐处学来的。”刘远有些神秘地道。
“乞丐!”三个听众俱瞪大了眼晴。
“是难以相信吧。”刘远笑道,“这话说起来可就有些长。”
“大郎,你就不用卖关子了。说吧。”翠儿撇了撇嘴,催促道。
“好吧。你们都该听说了,刘某从小顽劣,老头子请过好几个夫子到家里来教导,都被我气走了。”刘远现编现卖,扯了起未。
“其实这也不全怪我。这夫子有的是本地的,有的外地的。老头子也不管他是哪的,一听某某人有才学就千方百计请回家来,好些都带有口音,南腔北调的,我听着就吃劲,更不愿听了。”
翠儿,宝儿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大多夫子都不讨人喜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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