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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泥路

    “这东西真有这么好用?”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是真是假,咱们试试就是。”

    “倒也是。不过一些草木灰和猪狗都不吃的肥油烂肉,破费不了几个钱。”刘山犹自半信半疑。

    “费些钱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守秘,要严防密方流传于外。”刘远郑重道。

    陈山点点头,小心地把字纸收好,“这事若成,价值何止千万。大郎放心,我亲自去试。若成,我再挑心腹之人去做。绝不会误了大郎之事。”

    “嗯。”刘远点点头。刘山为人沉稳,办点事还是让人放心的。

    “若大郎没其它吩咐,我就去了。”

    “去吧。我也得去学堂受罪了。”刘远有些懊恼地摆摆手。

    门边,虎子、宝儿已整束停当,正静静等着自己。

    “愿大郎从此学业有成,青云直上。”刘山笑着拱手道。

    “屁个青云。且受煎熬去吧!”刘远叹了口气,招呼起虎子,宝儿,径自出门登上门口骡车。这学堂若不去,估计老头子一个子也不愿给自已了。就当自已挣钱去。想想,心情也好多了。

    车夫轻喝一声,灰骡“昂、昂″地叫了两声,迈开蹄,拖着车了,嗄吱嗄吱向鹅湖方向驶去。

    虎子坐在车夫旁,车厢内就刘远与钱宝儿相对而坐。

    这辆车一直是姝妹二娘用的,二娘乘舟去了信州,刘远就毫不客气地将它征用过来了。

    车子外观简朴,空间也有些小,但里面装饰倒还不算。车厢四壁和脚下铺有软软的兽皮,车门两侧摆放着两个绣墩子。坐在绣墩子上,靠着车厢壁上,随着骡车摇摆,刘远闭着双眼,略显迷胡。

    去书院的路上补个觉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只是,这车子未免颇了些,头一不留神就和车子来个亲密接触,驱赶着好不容易盼来的睡意。

    失算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走路!怪不得二娘宁肯乘逆水舟回州城,也不坐这个更快速些的车子。

    要不,抽些时间改造改造马车?毕竟,以后无论是行商走货,还是行车征战,都得大量车马运输货物?

    至于技术倒不用丝毫在意。在某个时空,自己就曾将一辆拖拉机拆成一堆零件,又似模似样的将一堆零件组装成拖拉机,尽管地上多了好些零什。但对这个时空的马车来说,却是不要太简单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畜力车,无论牛车还是马车,也不论是两轮的还是四轮的,其实都和千年前一样,没什么根本区别。车轮直接连在车架上,车架上架设车厢,用车辕与拉车牛马相连。当然,得用车横,皮索等紧套在马身上。

    两轮车是拉车牛马、两轮支撑,如后世三轮车一般,有载重少,稳定性差的缺点,四轮的裁重量大,稳定性好,但又有着转向不灵的致命缺点。

    放在这时空自然不太好办,但后世就是一个简单的差速器解决的问题。自己动手,分分钟能搞出来。减震呢,也能找人试试,看能不能做出弹簧出来,至不济,打些钢片出来,或在车轮悬挂上或车轮上想些办法。

    只是,技术不好保密了。这个时空没专利概念,新式车子一出来,行家一看就懂了,挣不了大钱,得和人拼成本,拼规模。

    嗯,过两天找山子他们商议下。车子得尽快搞,最不济将屁股下的先改造一下,或则天天河口一书院一趟趟地跑,不得将人颠死?

    ……

    “嘣。”

    “呦!”又一次重重地与车厢亲密接触,一阵剧痛,刘远只觉得头昏日眩,两眼星星直冒,双手捂位头脸。

    “大郎,大郎!停车,停车!大郎不好了。”宝儿惶急地叫道。

    “吁…”车外车夫一拉缰绳,一阵扎扎声,车了骤然停下。

    “大郎怎么啦。”前面帘子一掀,虎子头探了进来。

    “没什么大事,颠到头上伤了。”刘远松开捂头的双手,放到眼前看了看。没有血迹。

    “老王,怎么赶的车!”虎子回头,向车天咆哮起来。

    “这,这路太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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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是坑洼…”车夫低声辩解。

    “你个狗才!路烂,你不会小心点,再颠着了大郎,看我饶不饶你。”虎子两眼圆睁,怒气冲冲。

    “不干老王事。只磕了一下,不碍事。”刘远摆摆手,接着问道:“现在到哪了。”

    “过了小杨村了,还有五里来地。”车夫老王忙道,“大郎还请坐好,前面两里路破烂的厉害,我赶慢些。”

    “算了。我脚又不是走不了路。我下车走着。”刘远说着,一掀车帘,跳下车来。

    刘虎也跳下车来,站在刘远身旁。

    “公子,大郎。”宝儿伸出头来。

    “你人小,还是坐车吧。”刘还摆摆手,吩付车夫道,“老王,你和宝儿先去学院,我和虎子慢慢走来。”

    “这…”

    “大郎叫你去你就去!”虎子两眼一瞪。

    “驾!”老王不敢多说,回身一抖缰绳,驱车而行。不一会,就消失在两个眼前。

    “耶耶的,跑得忒快!”虎子恨恨地唾了一口。

    这还不是怕颠着本大爷!刘远笑笑,道:“车里闷得慌。咱们又不赶时间,不如一路看景慢慢走去。”

    虎子点点头,深以为然。前面等着自己和大郎的是什么?那可是学堂!躲都来不及,还用得着心急火燎地赶去。

    “走吧。”刘远手一摆,当先慢悠悠前行。虎子应了声,跟在后边。

    行了不到一刻钟,两个就没有了丝毫的从容。

    失算了,失算了!

    也不知是何人,将驿道用黄土铺了一道。随着雨水一淋,车马一压,路面依旧坎坷不平,而且到处都是泥泞、泥坑。不一会儿,两人几乎都成了泥人。

    刘远干脆将沉重的皮靴脱下来,在水坑边洗了洗,用带子系了挂在肩头。虎子自然也有样学样。两人这样光着脚在泥坑间行走倒也方便不少。

    十余里的路程好似永远走不到头似的。令人头痛的是,天渐渐飘起细雨来,一会儿将两人没带雨具的泥人又淋成了落汤鸡。

    “清明时节雨纷份,路上行人欲断魂。咱们找地方避逐吧。这样下去真的会断魂了。”刘远扯紧衣服,颤声道。

    “大郎,这里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要不,我到先前边去看看。”虎子倒不怎么怕冷,仍露着两条臂膀,坦着个胸膛,抹了抹脸上泥水,道。

    “算了。一起走吧。有落脚地方再说。”

    “嗯,见我们没赶去,老王也许会赶回来接我们。”

    “走吧!”刘远心中暗叹一声,摆摆手道。后悔药挺贵的,还不一定有得买啊。自己酿的苦酒怎样也得喝下去,还得笑着喝才行。

    ...........

    老王的骡车佟究没等到,远处倒有一辆马车急速地驶了过来。

    “大郎,车,有车子。”虎子站在路旁,兴奋地摇起手,连连摆动。

    马车未见丝亳地减速。接近两人时,两人还看见,赶车的马夫甚至还扬起了马鞭。

    “扑…”

    抗中的泥水飞了走来,溅了两人满身满脸。

    “耶耶的…”虎子大怒,一甩手就近了上去。

    但湿滑的路面上,两条腿哪追得上奔驰的马车。倒被车轮带起的泥水狠狠地糊了一身。

    “呵呵,土包子…”帘子一动,一阵笑声飞了出来。

    “耶耶的,别被耶耶抓住了。抓住非将你打个半死!……”虎子停下脚,冲远去的马车嚎叫道。

    “虎子。别人不乐意搭理咱们,咱们还能怎么着。要怪就怪大郎我吧,不是我,咱们都赶到书院了。”刘远走到虎子身边,劝道。

    “不怪大郎。大郎对虎子好,虎子这辈子跟定大郎了。风里水里也跟着大郎,不会有丝亳冤气。”虎子抹了抹脸上泥水道,“只是那小子忒无礼了。不搭咱们也罢了,还溅了咱们一身泥水。大郎,我看那小子也是去进学的。咱们赶过去,一准能捉到那小子。”

    “狗咬了咱,咱不成还得咬回去?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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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咱们犯不着和那些狗东西计较。”刘远摇了摇头。

    “大郎…咱们兄弟们何曾吃过如此之气!想咱们在州城……”虎子忿忿道。

    “唉。”刘远叹了一口气。见路旁有块石头,也不管上面沾满的泥子,一屁股坐下,招呼虎子坐下。

    “虎子,你也看到了。你想地看,这年头还有什么人家能用得上马车?”

    “哼,无非是仗着家里有些钱或者有些势力。但咱们何曾怕了他们。雷家如些强横,咱们还不是将他们打得半死丢到信江河里去了。”刘虎不以为然道。

    “嘿嘿。”刘远苦笑一声,轻声道:“雷家的事,是我拖累大家了。”

    “怎么能怪得大郎,雷家那伙人最不是东西,屡次撩拔咱们。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人还以为咱们刘家可欺呢!”

    “可终究,咱们还是被他们赶出州城了。”沉默了一会,刘远颓然道。

    “那是他们雷家仗势欺人。要我说,当初就该一棍子敲死了那小子。竟敢对大郎下死手。”虎子恨恨道。

    “敲死了怎么办?雷家能放过咱们?咱们或许还能亡命逃窜,但家人怎么办?雄子、林子家里有父母、兄妹,你家里也有个婆婆、妹妹,一旦闹起事来,咱们总不能拖家携口一起跑吧。”

    这下,虎子不做声了。

    “虎子,这些年你们都跟着我,咱们在州城也闯出了些名头。但雷家之事后,我反复想了想,发现咱们这些年过得确实没意思。”刘远淡淡道,“你看,咱们在州城人五人六,横行无忌的,好些人都怕我们,躲得咱们远远的,你说说看,他们到底怕我们什么?是我们真能打?咱们真能打,还能打得过满州城的人?”

    虎子低着着不说话。

    “无非是咱们虽然横行州城,但终究没做过什么大恶。一些小事,好些人看在咱们刘家的家势,也不愿惹麻烦罢了。”刘远自嘲得笑了笑,“就如你说的,咱们赶到学院去,揪住马车上的小子,打他一顿又如何。无非两种情况,一是那小子家势不如咱们刘家,咱们仗势欺人,挣了顿打,出了口气;一是那小子家势胜于咱们,咱们还得如上次打雷家小子一样,老头子为咱们赔钱道谦,收拾烂摊子。你说有意思吗?”

    “没意思!”虎子瓮声瓮气地道。

    “对。”刘远一拍大腿道,“耶耶的,咱们兄弟本就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仗着家里的势头欺负人算什么!”

    “对。咱们绝对不能仗势欺人!”

    “当然,咱们也不能当冤大头。有些仇该报还得报。”刘远继继道,“但比咱们势力大的,咱们冲上去,那不是傻了了。”

    “这个,这个....大郎,那别人不是说咱们兄弟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无胆之辈?”虎子摸摸头,有些难以理解。

    “是不欺软,也不怕硬。”刘远淡淡一笑,“对付有些咱们一时惹不起的人,咱们一时放过并不是说就永远放过他们了。咱们大可等待时机,等咱们势力大了,自有收拾他们的时候。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虎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轻声道:“大郎这次来河口,让雄子招巡丁,是不是准备和雷家干一场?”

    “看时候吧。”刘远伸手拍了拍虎子肩膀,“虎子,这次被雷家敲了一棍,我突然多了好些想法。我觉得咱们兄弟不能再和以前一般那样胡混日子了。咱们在州城,说破了不过是一群躲在前人树荫下浑浑噩噩过日子的混小子。好些人怕咱们,任咱们胡闹,不过惧怕刘家而已。但是哪一天刘家这颗大树倒下了咱们怎么办?我和山子、雄子现在做的一些,就是为我们兄弟的将来做些准备.”

    “咱们刘家怎么会......”

    “树会长,自然就会倒。”刘远抬头望了望天,叹道,“有一天,这天都会倒了,何况一颗树。”

    “这,这.....好好的天怎么会倒.”刘虎迷茫地抓了抓脑袋。

    “以后你就知道了。”刘远摆摆手。

    “嗯,我以后听大郎的就是了。”虎子也懒得想这些烦心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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