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贺男爵平生最看重两件事,一是封地经营,一是自家独子。而前者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障后者更好的生活。因此当男爵受命在外打仗,却收到消息说独子牧在外狩猎意外受伤,昏迷不醒时,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脸来见我?”
男爵拄着刀坐在帷帐正中间,一身披甲,听到封地卫兵的汇报后面色发黑,双眼眯起盯着卫兵。
卫兵跪在地上,头伏得很低。
“赵魏,你跟我了很多年了吧?”
男爵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说道“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疏忽呢,我一再叮嘱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我儿现在怎么样了?”
“禀老爷,少爷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受到惊吓的缘故,一时还无法平静下来。”
“已经醒过来了吗,”男爵轻轻点头,“正好前线暂时无事,我便像将军请假,回封地看看吧。”
“至于你,”他看向卫兵,“照看少爷不力,是为失职,回去后自己领三十鞭子,罚三月俸禄,另亲兵队就不要待了,去城卫报道吧。”
从男爵亲兵降到城卫,他的前途算是毁了大半了,被主人评价失职,以后一辈子也就是个城卫了,赵魏脸色黯然。
“小人领命。”
“来人,备马,我们回封地。”
赵魏从军法处跌跌撞撞走出,领命的军官可不敢敷衍男爵的命令,他结结实实挨了三十下板子,走路都成问题。扶着墙一瘸一拐走着,如此丑态更让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他恨自己为什么要趟浑水,也恨男爵的不公判定。
一道人影略过,“赵老三,你这板子挨得好啊!”
赵魏行年二十有一,家里排行老三。
“哈哈哈哈,赵老三,你替我顶罪,我刘无心谢谢你了!”
来人一袭洗旧的青衫,不慌不忙摇着折扇,与受了刑罚踉跄站立不稳的赵魏形成鲜明的对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眉间带着细微的煞气,简单说,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赵魏嘴角一扯,沉默一会才勉强开口道,“客气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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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大尊办事,应该的。”
“不不不,”刘无心笑眯眯否决了,“你确实是替我顶罪了,可是光凭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要想真正成为我们之间的一员,你还需要更大的功绩。”
“还不够么!”赵魏声音一下提起来,想到自己是在军法处周围,又马上压低声音,沉沉道,“接引你等,暗害苏牧,虚报消息.....这些里面的任何一件被发现,我人头不保!这些还不够证明我的诚意吗?”
几乎是哀求的,他这么问着。
“哎呀哎呀,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要被砍头也是你的事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无心戏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他调笑了一会,继续说,“苏牧出事,苏子贺必定回返,届时你联系人手,伏杀我们的男爵大人,把男爵一家的人头带来,大尊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你疯了吗!在这里说,小心隔墙有耳!”赵魏一急,扭头四看,看到没人方松了一口气。
“好了,赵老三,我等你消息。”
刘无心笑眯眯走了,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赵魏,至于他能不能成事,拜托,一个赵老三而已!成事与否重要吗?
神州大地,世家大阀混战不休,民众难于聊生,一个小部落的年轻人走出来,要跟大家讲道理,可是没有人理他,大家还是打来打去,这可让他有点失落,于是他找到最跳的那几个世家,用拳头打得他们听话了,再跟他们讲道理。
后来那个年轻人越走越远,身边也汇聚了越来越多的人,直到有一天,他身边的一个人向他建议,“彼可王天下。”
这就是大夏朝的来历了,那个年轻人叫禹,他的治下,神州一分为九州,禹又铸九鼎以定天下,民至于此方安。
泰德十九年,自姒禹家天下已有四百载,九鼎已失其六,男爵就是从一场勤王战役中起家的,算是中央派,此次响应天子号召,与荆州的蛮子作战。
战后,男爵倚着栅栏,微微喘息,默然看着伙头兵收拾忙碌。
“怎么,担心牧了么?”
沉稳的男声从他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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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最为倚重的副手、兄弟。
“若素,来了啊。”
男爵没有回头,淡淡道,“牧也渐渐长大了,我在想要不要给他找一门亲事,成家立业之后可能也不会那么乱来了,这次跑出去又受伤了,实在有点不像话。”
“哈哈,你还给自家儿子找人家呢,自己还是个光棍,老实说,你不准备续弦么,以你的...”
“你知道我不想提这件事的。”男爵打断道,“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帮我想想给牧定亲事的人选。”
“那么,刀锋伯爵家的侄女怎么样?”
男爵回身注视自己的副手,他双手交叉抱胸,半倚栅栏,目光散漫看着远方。
“你是认真的?”男爵发问,“看着我说话。”
“当然,牧需要一门亲事,我们瑜城也需要一个强援,一举两得。”
“刀锋伯爵梁定,西军的左骑都尉,战时掌握数千人的部队,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人物。”
男爵没有说下去了,他在等他副手的下文。
“梁家是世袭的家族,虽然只是伯爵但是在冀州有很深的根系,与京畿的权贵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必要时甚至可以举家前往京畿避难。这样的人家==家族平时自然看不上我们,不过么,现在梁家恰好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要知道,梁家的大本营也正好在豫州呢。”
“你是说,那个人找上梁家了?”男爵了然,“说下去。”
“不,那个人找上了豫州所有的世家,”赵若素微微苦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日之内奔袭三千里豫州,梁家家督被打伤,大长老重伤不治,底下掌控的势力心思浮动,韩家那个小崽子可一直盯着梁家呢,我们这股新力量的注入,一方面体现梁家根基不损还有新势力投诚,可以帮梁家震慑宵小,另一方面也可借助我们南军的力量镇压反抗。这是联亲,也是联盟。”
男爵还在沉思。
“大人,这世道开始变了,从二十年前的北都岭勤王之战开始,新皇无力镇压九州,我们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我们是时候做出决定了。”男爵重复说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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