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大夏九州被五国割据,各个军阀政权之间明争暗斗,互相讨伐。夏国占领中部梁州、豫州,扬州三州富庶之地,兵精将勇。
夏国皇帝有一表兄,杀伐果断,自幼熟读兵法,封号梁王。
又有一马前小卒名叫赵阳,勇猛异常,曾在万军丛中取敌方战将首级,战功累累,被逐步提拔,最后皇帝亲拜其为镇国大将军。
在两位绝代名将的征伐下,夏国在五十年前终于一统九州。同年建立大夏王朝,定都豫州洛阳城。
夏朝皇帝为了表彰两位元勋的丰功伟绩,亲赐梁王雍州、梁州和荆州为其藩地,世袭罔替;亲赐镇国大将军赵阳为一品军候,加封镇国公,带领三十万赵家军常驻边疆,子承父职。
大夏王朝以北,有一政权名曰北齐王朝。五十年来两国互换财帛器物,互通姻亲,相交甚好。
十五年前,夏朝先皇驾崩,由东宫太子继位。过了不到一年,梁王病逝,由梁王世子袭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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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洛阳城。
御书房内,金黄色的龙椅上正坐着一位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明黄色蟒袍的中年男子,他的双手伏在八尺长的金色文案上。一位身着暗色劲装的虎躯男子面朝中年男子,单膝跪在地上,正声道:
“启禀陛下,半月前,微臣接连收到了来自西部三州数名潜龙卫的飞鸽传书,称影楼的势力最近在三州地区活动频繁,形迹可疑。微臣原本传信让他们深入调查,每日一报,可自那以后,微臣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微臣恐怕他们凶多吉少,故想向陛下请命前去西部三州调查。”
“哦?这些人武功怎么样?”
将军不改姿势,道:“启禀陛下,这次共有3名潜龙卫失去了踪迹,两位是三爪潜龙卫,还有一位是四爪潜龙卫。”
皇帝沉声道:“朕的潜龙卫十多年来做事一向严谨,并且都是能人善辈,四爪潜龙卫虽然只是江湖二流高手,但手段繁多。此事确有蹊跷,你记住,西北三州不同于其他地方,你带上一位副统领共同前去查看。切记要避开梁王的耳目。即日出发,早去早回!”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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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看你看,这梁王府多气派啊,咱们走了这么远都没见过比它还大的王府!”
师徒二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木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悬壶济世。
凌凡一个肩膀背着行李,一手举着木幡。两个人路过梁王府正门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只见两边高近一丈的府墙上覆盖着耀眼的黄色琉璃瓦,中间宽大的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梁王府。玉石台阶上八名身穿黑色铠甲,神色英武的府兵正手持长枪,一动不动。
凌凡与师傅已经绕着这座飞檐斗拱的梁王府整整走了一圈。
师徒二人看过梁王府邸后,便沿着街道一边逛一边向南城门走去。在地摊小贩上买了一份西部三州的地图后,不久便看到一家裁缝店。
现已是深秋,即便刚到辰时,太阳刚刚露头,可这梁阳城内已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师傅花了三十文钱给凌凡买了一件黑色棉袄,自己却怎么也不愿意买一件。凌凡执拗道:“师傅,你要不穿一件的话我也不穿了!”
再三劝说下,老头子才让裁缝量了尺寸。二人随即将棉袄穿在里层,外面再套上原来的袍子。
......
二人边逛边问路,转眼已快到午时,二人赶到人山人海的南城门,在旁边的小饭馆里吃了便饭就一头扎进出城的队伍里。
凌凡师徒看着刚买到的地图,南城门外二十里有一佳芦镇,便是师徒二人今天的目的地。
忽然间,两道紫黑色身影从凌凡旁边掠过。师徒二人抬头一看,只见两位身穿紫黑色劲装,头戴黑色斗笠,手握同样制式长剑的人快速向城门口走去。
让凌凡诧异的是,守城卫士竟对这二人丝毫不加以盘问,看到这二人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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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时,竟赶忙先让开了道路,直接让他们出了城。
凌凡疑惑地问道:“师傅,这两个是哪里来的?怎么不用检查?”
而师傅此刻正紧盯着那两道逐渐远去的紫黑色身影,眼中目光闪烁不定,过了一会儿叹道:“不要管那么多,江湖中人就是了!”
......
排了近半柱香的功夫,师徒二人终于出了城,二人根据地图的指示沿着官道向佳芦镇走去。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太阳高高挂在空中,渐渐驱逐了昨夜的霜寒。套着棉袄的师徒二人此时也止不住汗流浃背,奈何棉袄穿在了汉服之内,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忍耐。
官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有手握刀枪剑戟的英雄好汉,也有身穿朴素麻衣,肩挑两担木柴的农野樵夫。官道两旁皆是长着野草的土丘,再远处显是一片沙地。
凌凡与师傅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座由石块做成的巨大拱门,右侧立着一块界碑,上面写着朱红色的大字:佳芦镇。
这一路让凌凡惊奇的是,和自己城门口看到的紫黑色身影又见到了三四批。他们三三两两结伴,有的骑马从城内冲出,不闪不躲地在官道上呼啸而过,有的则结伴从远处归来向城内迅速走去。
同时让凌凡疑惑的是,自己的师傅自从出了城门后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好像在思考什么,自己好几次说话师傅都没有听到。
镇子里,两旁都是茅草屋,粗略一算大概也有二三十间。中间的泥土街道上,七八个扎着和凌凡差不多辫子的小孩嬉戏打闹着,等凌凡走近齐齐地注视着凌凡的冲天鬏,这样凌凡一阵脸红。
凌凡一手掺着师傅,另一只胳膊环抱木幡,将“悬壶济世”的幡子高高地举了起来。俩人就这样不急不缓地在街道上走着。
此时,一位满脸愁容的中年妇人坐在自家茅草屋门口的石头堆上,不停地唉声叹气。此时忽然看见从镇口走来了两个人影,不知原因顿时脸上转阴为晴。原来是看见了小孩手里举着的木幡,虽然自己也不认识字,不过每次进城都会看到这样的木幡,举着幡子的人不是郎中就是算命先生。中年妇人立马起身,一脸希冀地小步跑向镇口。
师徒二人刚刚穿过那群孩子,便看见一位身穿红色纹状衣服的中年妇人一面招手,一面朝自己的方向跑来。离近了再看,中年妇人神色带有几分焦急,一直小跑到师徒二人面前才停了下来,对凌凡师傅道:“老师傅,您是郎中吗?”
凌凡师傅正色答道:“不错。”
妇人一听十分激动,道:“师傅,您能到我家里看一下我家孩子吗?”
老头子一脸自信,道:“放心,老夫和徒弟行医四方,从来没有医不好的病人!且带我和徒弟前去!”
此时太阳刚到了西山头顶。一番询问后,三人便一齐走向了妇人家的茅草屋。
偌大的茅草屋内一张木床便占去了一半用地,另外放着一张小小的方桌,两把椅子围在方桌两侧。
只见此刻床上躺着一个看似六七岁的光头男孩,盖着一床蓝色的破烂棉被。他的脸颊微红,看上去似睡非睡。
师徒二人上前去,卸下行李,将蓝色包裹和黑色的古朴方盒放在床边。听到中年妇人焦急的声音:“老先生,我的孩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额头一直很烫,求您快看一下!”
老头子坐在了孩子旁边,一边看着小男孩的脸颊,一边抽出小男孩棉被里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缓缓道:“不要着急,让老夫先来给孩子把把脉。”
师傅挽起小男童胳膊处的棉袄,将右手三指搭在男童小臂腕关节处。
片刻过后,老头子脸上第一次涌现怪异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
凌凡一听师傅说话更是大惊失色,自己从小便跟着师傅学医,从来没有见到师傅拿捏不定。今天竟然连说两个怪哉!
师傅把完脉,一只手撸下男孩棉袄的袖口,将胳膊捂进了棉被里,然后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按在左眼的眼皮处,拇指轻轻用力,翻开眼皮,看了一下小男孩的瞳孔。
片刻后师傅站起身来,凌凡问道:“师傅,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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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不可思议中,缓缓道:“小凡,从脸色上看,他脸颊微红,额头微热,应该是感染了风寒。但是从脉象上来看,又没有丝毫感染风寒的征兆。可脉象平稳,的确并无不妥。”
师傅摆摆手,又道:“小凡,你也去把把脉,诊断一下。”
凌凡上前,和师傅动作如出一辙。不过当凌凡翻开男孩另外一只眼皮时,看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凌凡急忙呼唤道:“师傅,你快来看!”
师傅走到床旁,躬下身子,一看发现,男孩右侧瞳孔周围竟然布着一道道血丝,师傅用拇指轻轻翻开小孩的左眼皮,发现男童左眼瞳孔周围只有数得清的几道。
师傅站起身来,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脸上充满了不解和不安。凌凡还在细细诊断着脸上其他部位。
老头子心里想道:“这小男孩的状况甚是奇怪,老夫在江湖上行医三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恐怕就算那个毒王来了也看不出究竟。”
妇人站在一旁,看到这一老一少诊断后都蹙额皱眉,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双眼已泛起水雾,哭道:“老先生,我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师傅听闻转头看向妇人,只见她已泪如雨下,免不得神色动容,出声安慰道:“不要着急,老夫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出这孩子的病症,但是他暂时脉象平稳,除了有些发烧以外其他都很正常。”
妇人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此时心中一半焦急,一半怀疑,暗中想道:“这一老一少穿着如此朴素,现在又说不上来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平时总听镇子里人说,四处行医的郎中多半都是骗子,算了,还是请他们离去,去城里找郎中吧。”
想罢,中年妇人轻拭眼角,向着凌凡师傅道:“老先生,真是麻烦您了,既然如此,待会我先拿热水给孩子擦一下身体给孩子降降温。我家掌柜前两天去了五十里外的三阳村探亲,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去城里问诊。这里有十文钱,辛苦您来家里一趟,还请您收下。”
凌凡师傅一听,神色古怪,没有去接妇人手里的铜板,瞥了一眼妇人道:“老头子的医术自认为不必城里那些大夫差,倘若你不信,大可伸出手臂让老头子把上一脉。”
妇人一听急忙辩解道:“不是村妇信不过老先生,只是家里实在穷苦潦倒。”
老头子道:“不必多说,你且坐下,老夫把上一脉你便知道老夫所言非虚。”
二人走到桌旁坐下,妇人不太好意思地伸出手臂,老头子三指并拢,扣在妇人腕关节处,不出片刻,便道:“老夫从你脉象里探得,你每到阴雨天气便浑身酸痛,平日里喜热不喜寒可对?是否偶有腹痛,胸闷?是否偶尔呼吸不畅?老夫说的可全对?”
妇人满脸激动,听完急忙起身,绕到老头子面前,噗通跪在了地上,泪如泉涌,哭喊道:“求求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求求您!”
凌凡此刻也来到桌旁,潸然泪下。
凌凡师傅赶忙扶起妇人,正色道:“你放心,老夫和徒弟行医四海,遇到这样的病人怎么会撒手不管呢?”
凌凡也帮忙扶起中年妇人,坐到椅子上。
凌凡师傅坐下道:“虽然老夫还未找到病因,但可以先给他祛祛火。”
“谢谢大夫!”
师傅扬了扬手,对凌凡道:“小凡,去把我的三清丸拿来一颗。”
“哦。”
凌凡听了即刻走到床边,打开古朴的黑色方盒,只见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辨别了一会,凌凡提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拔开红瓶塞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顿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
凌凡将一颗药丸小心地喂小男孩服下。不过一会功夫,男童脸上便恢复正常。妇人喜出望外,更加坚信老头子医术不一般。
中年妇人害怕孩子高烧复发,恳求师徒二人留下来住几天,师徒二人也担心男孩的瞳孔,便应了妇人。
当晚,妇人收拾了家里另外一件旧的茅草屋,师徒二人便将就了一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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