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子,包裹里银针拿出来!”
“小凡子,这次就交给你出手了!记住,是尺泽,太渊和经渠穴,下手要稳,手不要抖!”
......
“嗯,不错不错!”
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内,中间放着一张够四人坐的方桌,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黑色木盒,上面刻着一个老头的画像,一条灰色的带子连在盒子两端。
桌旁此刻正坐着一位看上去已年过五旬的男子。他身着朴素青袍,两鬓已生青丝,头上戴一顶灰色帽子。只见他一手在不停地悠闲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老人的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灰白色麻衣,腰系蓝色围裙的中年妇人,她神色焦急,正不停地向前张望着。
屋子的一角放着一张由木板做的大床,此刻床上正躺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呼吸急促,双眼紧闭,额头上满是汗珠。
一位看似十二三岁的男童,身着灰色汉服,头上左右两侧各扎着一个小辫子,活像那古书记载的哪吒三太子。
此时,男童打开放在床旁的蓝布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灰色的针灸包,一展开,里面竟然插着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男童神色有些许紧张,取出一根银针,小手竟然有些发颤,在听到一旁老人的训导后,渐渐用力握稳了银针,照着男子左臂关节出稳稳扎了进去,随即又取出第二根银针,扎在了手掌腕关节左侧处,而最后一针扎到了腕关节右侧。
片刻过后,男童又依次缓慢地将三根银针拔出,重新放回了针灸包内。又过了片刻功夫,躺在木床上的男子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痛苦神色明显少了不少。
“师傅,扎好了!”男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整理好包裹起身走到了老人身后。
“嗯,不错不错!”老头缓缓起身,手里把着自己的山羊胡,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微微点头。
中年妇人急忙走到床旁,看见丈夫明显好转,回过头来说道:“老先生真是神医!家里找遍了镇上所有的郎中,给我家掌柜喝了好多草药,但还是不见好转。老先生竟然一会功夫就让我家掌柜见了成效!”
中年妇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缝补过的钱袋,道:“老先生,家里没有别的珍贵的东西,只有这三十文钱请您收下。”
老头摸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道:“依老夫诊断的病情来看,病人是长期吸入含有慢性之毒的气味导致,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你去取纸笔来,老夫给你写一个方子,你拿着这钱去镇上的药铺抓药,不出半月,这病便可痊愈。”
妇人听闻,神色激动道:“可是老先生?您?”
老人抬了抬手,打断了妇人的话,笑呵呵道:“听老夫的,快去拿纸笔吧。”
妇人双眼泛红,朝着老人深鞠了一躬道:“谢谢老先生!”
片刻过后,老人写好了药方交给妇人,随即背上自己的古朴方盒,带着徒弟走出了镇子,沿官道向着三十里外的城池走去。
扎着两个冲天鬏一样的小辫,背着包裹的徒弟一脸兴奋道:“师傅,今天我的表现怎么样?没有辱没您医道圣手的称号吧?”
老头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道:“你小子随着我四处行医了八年,老夫的一身本领,你小子没学到八分也要学到七分了。今天只算是对你的小小考验。”
孩童听后一脸高兴,两只手抱住师傅的胳膊,笑嘻嘻道:“谢谢师傅教导!”
孩童名叫凌凡,由自己的师傅带大,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师傅也从来没有说过。师傅在青州榆阳镇开了一间药铺,从小便对这个相依为命的徒弟疼爱有加,徒弟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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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便教他读书写字,辨识百草。到七岁的时候,老头子不知什么缘由突然关闭了药铺,之后带着徒弟离开了居住了多年的榆阳镇,开始四处行医,到如今已是八年了。
老头子说自己名叫凌百草,与徒弟独处时经常号称自己是医道圣手,但是老头子却从来不在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名号。
行医八年来,老头子几乎从来没有向病人索取过什么报酬,只是偶尔会吃顿简餐,借宿一晚。就这样,八年从大夏王朝的东部边界青州出发,师徒二人一直走到了大夏的西部边疆梁州。
梁州占地千里,大小城池不下十座,镇甸村庄数不胜数,老头子和凌凡自进入梁州地界后,已途经了五六座城池。此刻,二人正在向梁州内最大的城池梁阳城进发。
此时师徒二人一边在官道上赶路一边聊天。
凌凡一手掺着师傅的胳膊,一边问道:“师傅,听说梁阳城有武林的第一大势力影楼,是不是真的呀?”
老头子听闻面色一怔,顿时皱眉道:“小孩子好奇这些做什么?咱们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听这些无关的江湖传闻作甚?”
凌凡一听顿时一缩脖子,畏缩道:“好吧我不问就是了。”
老头子看着旁边的徒弟,心中似乎又有一丝不忍,语重心长道:“这些练武之人大部分都是亡命徒,从不把性命当回事。听师傅的话,你以后也要离江湖远一点,把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当作自己的本分,以后可要把老头子‘医道圣手’的名号传承下去。”
凌凡问道:“师傅,那练武功的人是不是都是坏人呀?我觉得这些年来咱们遇到的这些江湖人士的武功都太厉害了!尤其是小时候经常来镇子上找您看病穿黑白袍的老伯伯,他治好了腿上的伤以后竟然可以一下子跃到咱们药斋的房顶,踩了一根树枝就不见人了。”
老头子听闻了徒弟的话,缓缓地掀起了自己的嘴角,带动着下颚白花花的山羊胡,他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片回忆之中,缓缓道:“那只猫头鹰,也就仗着自己跑的快点,不然早就被人家寻仇了。”
凌凡越听越对武功充满了好奇,双眼不停地眨巴,冒着被师傅骂的风险,大胆问道:“师傅,那那位黑白袍伯伯是高手吗?武功练到什么地步才算得上是高手啊?”
老头子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过头去,看见徒弟一只手已经护好自己的屁股,忽然不禁失笑,无奈道:“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现还算不错的份上,为师今天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江湖中人,都是舞枪弄棒,拳不离手之辈,但是并不是每个江湖人士都是武功高手。大夏武林,高手分为五品,五品最低,一品最高。然而同样是一品高手,中间的差距也是不可估量。有人属于末流,有人属于一般,有人属于顶尖,这中间的差距也是极大的。”
“师傅那黑白袍伯伯是几品呀?”
“那只猫头鹰,论武功的话最多也就是二品,不过他那轻功还算不错,在顶尖高手的行列里都是不弱。”
凌凡听闻,一脸惊奇道:“师傅,那位伯伯太厉害了!”
“小凡子,你以为成为一品高手很简单吗,就算是百年不出的武学奇才,想要在江湖上崭露头角,恐怕也要等到而立之年,还有人练功四五十年却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
凌凡好奇地问:“师傅,那您以前练过武功吗?”
“师傅年轻时总想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不过练功这件事情除了努力还要靠天赋,师傅就是对武学一窍不通的,练了几年毫无长进便放弃了。你小子可不要多想了,师傅现在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不懂,等你长大了以后就明白师傅都是为了你好。就算一个人的武功再高强,等到他真正踏入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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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会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大,在江湖中也是身不由己。”
“师傅,我知道了。”
凌凡眼睛骨碌一转,又问道:“师傅,您和黑白袍伯伯是怎么认识的呢?”
“师傅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和他相识,有着过命的交情。唉,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
师徒二人一路聊得十分热闹,一路上根本感觉不到劳累,一个下午的光景便走到了梁阳城门外。
看着边境之地中肃杀雄伟的城门,不禁让小凌凡感到一阵胆寒。
梁阳城位于大夏王朝梁州西北部,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沙漠之城。这里居住着一位大夏王朝唯一的世袭王——梁王,他的手下掌握着四十万精兵,接近大夏王朝的半数兵马。雍州、梁州和荆州都是梁王的藩地,甚至可以说,在大夏西北三州,梁王便是绝对的主宰。
梁阳城城墙高约五丈,比自己八年来见过的任何一座城池的城墙都要高。城上一侧站着数十位守卫,他们身穿黑色盔甲,头顶战盔,手握弩箭,后背背着箭筒,腰间配有一把银色弯刀,严阵以待。小凌凡不禁感叹,不愧大夏王朝战力强大的西梁军。
当凌凡与师傅走到城门口时,夜幕已经快要来临,此时进出城池的人已经是三三两两。梁阳是大夏的边关城池,出入盘查极为严格。城门口左右各站有八名士兵,手握长枪。进出梁阳城的人都免不了遭到一番盘问和搜查,为的是防止异域的奸细潜入。
凌凡与师傅被拿着长枪的士兵盘问了一会,搜查过包裹便进了城,师徒二人的盘缠只剩下几两碎银,便找了一家一般的客栈投宿,两个人要了一间房,叫了一些馒头和素菜。
“明天师傅带你先到城里逛一逛,顺便打听一下去往雍州的路。然后再去梁阳城外的小村镇看看,等到傍晚咱们再回来。”
凌凡一边吃一边问道:“师傅,我发现梁阳城的城楼好气派呀,咱们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呗!”
老头子咬了一口馒头,没好气道:“小兔崽子,你以为老头子的钱袋是无底洞啊,咱们在外行医了八年,师傅的积蓄都快花没了!到了豫州的时候把两只毛驴都卖了!等到咱们去趟雍州以后,师傅便带你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再开一个药铺,这可是老头子留给你的家业了!”
......
师徒二人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凌凡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师傅,路上我只听说雍州靠近梁州,这雍州到底在哪里呀?”
师傅说道:“雍州是大夏王朝的西北边界,对了,到时候记得提醒师傅走北城门。雍州处于大夏王朝的最北端,天气十分寒冷,明天为师再给你买一件棉袄。”
“师傅,那雍州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到时候您带我去逛逛呗!”
“傻小子,刚到了梁州就想着逛雍州!雍州可是大夏王朝最冷的地方,也是人口最少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去处?不过为师年轻时曾听闻有雍州城往北三百里有一座雪山,叫天玄山,到了那里,哈一口气都会结成冰粒!小凡子,你猜一猜在那天玄山上有什么?
“冰雕!”
“不对,再猜!”
“不会住着一位老神仙吧?”
“不对小崽子,师傅告诉你,在多年以前,师傅曾听人说,在那天玄山顶,有一潭泉水!”
“师傅,你不是说到了天玄山呼气都会结冰吗?为什么会有泉水呢?”
“哈哈,这也是可信可不信的传闻了!好了,睡觉睡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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