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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何以当之

    亲军校尉府大牢,和亲王世子河成旭坐在一张气派的桌子后。他身前侍立着王府大供奉之一的鹿金来,身后则站着王府的数名扈从。河成旭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斜眼看着坐在阶下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腿上更是血肉模糊,显然是受过了酷刑,这个人的脸也被打花了,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河成旭忽然从椅子上坐起身,盯着那个满身伤痕的人,冷笑一声,“贺锦章,你胆子不小啊?敢到和亲王府当卧底!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和亲王府是鬼门关!”

    满身伤痕的贺锦章有气无力道:“河成旭,你太过于谦虚了!和亲王府何止是鬼门关,简直是人间地狱!院子里哪有什么人,个个都是鬼!而且还是那种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鬼!”

    鹿金来狞笑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世子殿下的大名?从来都只有我们和亲王府欺负别人,可你小子胆肥了,竟然算计我们和亲王府!哎呀,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简直比老虎的胆子还大!你给河成秀通风报信之后,还有胆子回王府,你可真特么是个人物!以前我实在过于小瞧了你!”

    河成旭不耐烦道:“鹿金来,你少跟他废话!他要是不肯说,你就给我打!直到打死为止!他不是对河成秀忠诚吗?那就让他去陪他的主子好了!本世子还就不信了,忠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都说骨头再硬,也硬不过大刑,今天本世子就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鹿金来答应一声,又对贺锦章道:“姓贺的,你自己说,王爷什么东西给不了你?你放着现成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去找死!你要是不想皮肉受苦的话,最好招供,!说吧,王府之中还有谁是你的同党!只要你肯交待出他们,我可以让你走得痛快些,少遭些罪!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坐在地上的贺锦章有气无力道:“鹿金来,这事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在王府中确实有个同党,只是我怕你们胆子太小,不敢去找他的麻烦!”

    河成旭和鹿金来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喜出望外,河成旭喝问道:“说,那个人是谁?!”

    贺锦章吐出一口血痰,呵呵笑着骂道:“那个王八蛋姓河,叫什么河顿,他就是我的同党!”

    河成旭大怒,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起身,走到贺锦章面前,一脚把贺锦章踹倒在地。河成旭气急败坏,大骂道:“你娘的!你敢拿本世子开涮,你是不想活了?敢和本世子对着干,信不信本世子立刻派人把你抄家灭门!”

    贺锦章伏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贺锦章冷笑道:“抄家灭门?我早已经没有家了!当年托你爹的福,我们家被满门抄斩,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在山上学艺,侥幸没死,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开始逃亡。后来我在军前投奔了大世子,大世子帮我造了一个身份,我就成了贺家人,这才有机会进了亲军校尉府,最后能成为你爹的亲信!”

    河成旭弯下腰,看着贺锦章的脸,阴森森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贺锦章一张口,一口血痰啐在了河成旭脸上,贺锦章大笑道:“我的儿,我是你亲爹啊!你连爹都不认了吗?”他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根本无所畏惧,他就是要当面侮辱河成旭,他隐忍了这么些年,终于不用再忍了,可以畅所欲言,想骂就骂。

    暴怒的河成旭擦去脸上的血痰,再度把贺锦章踢倒在地上,河成旭用脚踩在贺锦章身上狠狠踩踏,“贺锦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鬼!你没有家是吗?没有关系,我会把你的亲朋好友都杀光!一个都不留!谁敢与和亲王府作对,谁就得死!你以为你给河成秀通风报信,他就能活下来?别做梦了!他在我们王府安插了眼线,难道他府中就没有我们的人?哼哼哼哼……”

    贺锦章被河成旭一顿猛踹,几乎喘不过气。良久之后,河成旭踹累了,他终于停下了脚。贺锦章的鼻子和嘴角都在向外流血,可贺锦章仍然不服,贺锦章笑道:“我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大世子府的人,他们一定会派人去通知大世子,只要大世子有所准备,你们是伤不到他的!大世子是什么人,岂能吃了你们的亏?”

    河成旭围着贺锦章转了几圈,疯狂大笑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人!你明知禁军都已经倒向了我们,京城的戍卒也都被我们掌握在手中,你却还是给河成秀通风报信,你说你是不是傻?你给河成秀通风报信,被发现之后你逃得出我们的掌心?现在去给河成秀报信的人已经被我们擒住了,关进了诏狱!所以,你们完了!”

    贺锦章呵呵冷笑,反问道:“那又如何呢?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不会以为大世子府就只有一种手段,只派一个人去通知大世子?我能为大世子舍出命来,难道别人就不能为大世子舍命?你能管住地上跑的,连天上飞的也归你管?河成旭,我敢断言,最终你们一定会输在自己的傲慢上!”

    河成旭大笑道:“就凭河成秀,他也配让我瞧得起他?我在城中命人举事,要收拾他,这个傻子运气好,不在城中,我没能杀掉他,可他的家属却全都落在我手中,包括他两岁的小儿子!现在首善城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说说谁来指挥河成秀的人?就连他的铁杆,禁军千波营统领郭腾都投靠了我,河成秀拿什么翻盘?”

    贺锦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武力不足恃!你河成旭不会以为靠武力就能征服一切吧?”

    河成旭猖狂大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武力不足恃?刀架在脖子上,有几个人不怕死?告诉你,河成秀完了!彻底完了!我马上就进宫,逼河范那个老王八禅位给我!等我坐上王位的时候,天下尽在我掌控之中,我让河成秀死,他敢不死?”

    贺锦章刚要说话,只见外面传来喝斥之声,随后有胡蝇推推搡搡,推进来一个人,贺锦章定睛一看,却是被擒回来的从五品灭虏将军穆白洪。原来穆白洪想在南门出城时,被昔日好友杨希龙带人围住,随后和亲王府赶来大批高手增援,在翁城的城墙上,众高手用箭射倒了穆白洪,把他给生擒了回来。

    此时贺锦章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破了相,又兼披头散发,穆白洪根本看不出来他是谁。贺锦章见穆白洪被擒了回来,心中也难过,他知道这个人是大世子手下的猛将。贺锦章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都是因为想救大世子才做了阶下囚,此刻可真是同命相怜了。

    随后跟进来的东平子鲁摇了摇手中团扇,慢条斯理问道:“这下你们服不服?河成秀的妻儿都已被擒,大世子府一个人也没逃掉,城中原来支持河成秀的禁军和戍卒都已经倒戈,你们是不是很失望?有些事,河成秀不敢做,但是我们敢做!”

    穆白洪腿上伤口仍在流血,但穆白洪根本不去看腿上的伤口,他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底线可言!你们这些谋逆的贼子,竟然对大世子殿下出手,暗害一国储君!老天有眼,它是不会放过你们这群败类的!”

    被激怒的河成旭大声咆哮道:“如果老天有眼,就该是我父王坐在那张龙椅上,而不是河范!事到如今,河成秀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他还能保住谁?我河成旭做事从来都是正大光明,你可以说我嚣张跋扈,因为我从不屑于暗地里害人!所以今天我才主动带人出击,抄了河成秀的大世子府!”

    河成旭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对穆白洪和贺锦章道:“你们不降?那也没关系!现在我要把你们和大世子府的人都关在一处,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快就死,那样太便宜你们了!既然你们和我作对,那我就要你们亲眼看着我割下河成秀的头颅,再慢慢一个个折磨死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胜者为王才是最大的道理!”

    贺锦章气愤骂道:“河成旭,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河成旭仰天大笑道:“没有关系,你可以继续骂!你的骂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弱者的哀嚎罢了!我河成旭即将加冕为王,我手下的人都有大好的前程!你却因为选错了主子,而要横尸荒野!你嫉妒有什么用?你愤恨又有什么用!你改变不了已经既定的事实!你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你不死谁死!”

    河成旭弯下腰,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他用手拍了拍贺锦章的脸,戏谑道:“我想你死前一定会后悔,可是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把握不住啊!”河成旭仰天大笑,带人走出大牢。这一刻,他何止是得意,简直是得意忘形!首善城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河成秀已经翻不了天了!

    出了大牢之后,东平子鲁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东平子鲁沉声问道:“世子殿下,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追杀河成秀的诸继丰等人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情况似乎超出我们的预料了!”

    河成旭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放心,老诸不会失手的!就算他河成秀侥幸逃脱又怎么样!现在首善城在我的手里,河范也在我的手里!禁军和戍卒全都倒戈在我们这一边,他河成秀不过是个孤家寡人!凭他手下那三两只小猫小狗,能掀起什么风浪?没有兵,就是朝至圣亲临,他也是孤掌难鸣!”

    朝至圣号称桑兰兵圣,用兵如神,著有《朝子兵法》,为桑兰军界所推崇。

    河成旭昂然道:“你们随我入宫,逼河范那个老废物退位!我要做桑兰国的皇帝,让我爹做太上皇!哈哈哈哈……”

    东平子鲁大惊失色道:“世子殿下,万万不可啊!河成秀现在外面,虽然生死不知,但多半是没死!咱们把河范废掉容易,可是那样无形中给了河成秀勤王的借口!倘若有外兵来救驾,咱们何以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