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十余丈范围,都被半透明光罩笼罩。空中一道紫色残影,楚随心已经欺身到了南宫久岸面前,二人近在咫尺。楚随心探手,以极快的速度去抓南宫久岸手中的望君归,触手所及之处,一道金光轰然炸裂。金光暴射,简直要晃瞎人的双眼,无奈的楚随心只能向一旁扭头,同时闭上双眼。
砰,一声闷响,南宫久岸一记左直拳击中楚随心胸口,楚随心的护身罡气瞬间溃散,人也被打得横飞出去数丈远。楚随心摔在了地上,右手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他紫衣的前襟被南宫久岸暴烈的拳罡炸得破烂不堪。
离楚随心最近的秦白羽和嬴龙牙见楚随心情况不妙,急掠上前,想要救下楚随心。却不料两人都一头撞在楚随心以武境凝成的半透明光罩上。啵啵两声轻响,半透明光罩上传来一股巨大力道,两个人被半透明的光罩弹飞出去数丈远,一齐摔在地上。两人狼狈落地,好在并未因此受伤。
秦白羽和嬴龙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都不服气,再次扑了上去。这次两人都有所准备,也都提起了气机,想着可以突破光罩了。可是两人再向前,却仍是撞在光罩屏障之上,这一次撞得比上次还要重,嬴龙牙头上撞出一个大包来。秦白羽和嬴龙牙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两人面面相觑,表情都很惊恐。
静乐师太见势不妙,也狂掠而来,却也毫无意外的被光罩拦在外面。三个高手望着光罩而兴叹,都无可奈何。
谁也想不到,楚随心所创的半透明光罩竟然将内外空间隔绝开来,他们在外面可以看到光罩内的楚随心和南宫久岸,包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们若是想进入光罩之中,却万万不能。屏障是楚随心设立,没想到反而挡住了他自己的帮手。
南宫久岸隔着光罩看到这一幕,简直心花怒放,欣喜若狂!他最担心楚随心有这些强力的帮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楚随心会以这种方式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楚随心空有一堆帮手,却一个也进不来光罩!
楚随心顾不得胸口疼痛,左掌一拍地面,弹身而起。就在他弹身而起的瞬间,南宫久岸已经如同发狂的奔牛一样撞了上来,望君归带着呼啸风声,重重砸向楚随心头顶。楚随心不等脚跟站稳,便横移而出,他知道这一锤之威,足可开山裂地,若是给这一锤砸中头顶,绝对要魂归地府,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本来占据优势的楚随心已经失了先机,只能在锤影里左支右绌,狼狈躲闪。南宫久岸面露狰狞笑意,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有剑不用,却徒手相搏,简直是找死!你真以为天下第五好欺负是吗?先前要不是我轻敌,你能有机会抓到我?今天你必须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嬴龙牙学了个乖,他不再硬闯,而是站在光罩外,只用手奋力拍打光罩,果然就不会被光罩弹飞了。嬴龙牙冲着光罩中的楚随心高声吼叫道:“侯爷,快把光罩打开,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可惜任他喊破了喉咙,光罩中的两个人却如同聋了一样,对他的喊话充耳不闻。
在一旁仔细观察的秦白羽叹了口气,沉声道:“嬴老鬼,别喊了,侯爷设置的光罩与外界是隔绝的,人进不去,连声音也传不进去!咱们已是无计可施,只能在这里耐心等待了!至于侯爷能不能赢了南宫久岸,那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嬴龙牙气恼道:“我这是什么运气?好不容易拉下老脸跟了楚随心,没想到出门没几天,就遇到了天下第五!”嬴龙牙正在愤怒,身上的寒毒却再度发作了,嬴龙牙顿时被冻得全身发抖,上下牙齿碰撞,格格作响,嬴龙牙顾不上再骂,只能提起气机相抗。
秦白羽见嬴龙牙寒毒发作,慌忙上前帮忙,秦白羽右手食指抵住嬴龙牙的大椎穴,一时之间,精纯无比的内力从大椎穴源源不断注入嬴龙牙体内。两个人的内力与嬴龙牙所中的极冰寒气在经脉中争斗起来,嬴龙牙只感觉体内经脉中,气机像开了锅一样,沸腾翻涌。
嬴龙牙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眉毛却结了厚厚一层霜。这一刻,嬴龙牙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嬴龙牙自顾不暇,暂时没时间去管楚随心了。
左躲右闪的楚随心还是没能躲开南宫久岸手中的望君归,楚随心被一锤打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口吐鲜血。楚随心数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是徒劳。
南宫久岸提着铜锤,缓步走到楚随心面前,他低下头,望着表情痛苦不堪的楚随心。
南宫久岸歪了歪头,左侧嘴角翘起,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南宫久岸心情愉悦道:“乾坤破碎?嗯,你小子的确是要破碎了!不过破碎的是你的小心脏!嘿嘿嘿嘿,作茧自缚的感觉是不是很爽?爷爷本来担心你帮手太多,没想到你小子会自己画地为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哈……”
楚随心抬起头望着南宫久岸,他感觉到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眼前发黑。楚随心忍不住,喷出一口黑血来。楚随心几乎发昏,他不停用气机脸色苍白,嘴唇哆嗦道:“别废话!咱们说好了一剑定输赢,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没有输!”
南宫久岸摇了摇头,一脚踏在楚随心的头上,重重踩了下去,楚随心的头被他踩到地面之下。南宫久岸低头望着双手抓地,拼命挣扎的楚随心,表情轻蔑道:“我的楚大侯爷,你中了我的大天罗拳,就是有九条命也活不下来了,你现在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
楚随心的手在地上乱抓,很快抓到了南宫久岸的脚,楚随心拼力,想推开南宫久岸。可惜,受伤之后楚随心的力量太弱,不过是蚍蜉撼大树。
南宫久岸眼皮都不抬,索性连楚随心的手也给踩了下去,南宫久岸摇摇头,啧啧道:“瞧瞧,可怜的楚大侯爷,你这是想和我搏命吗?嗯?”
楚随心的脸被踩在土里,根本无法说话,连呼吸也困难,他只能拼命的在手上加力,试图推开南宫久岸的腿,从南宫久岸的脚下挣脱,虽然他明知是徒劳,可他想借此表明自己不肯屈服的态度。
南宫久岸把楚随心踩在脚下,忽然生出一种猫戏老鼠的冲动,这位侯爷中了自己一记大天罗拳,命不久矣。而光罩外面的人无法进入光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虐杀楚随心。南宫久岸此行就是来杀楚随心的,可惜先前失手被擒,让他心灰意冷。本来想着这位侯爷会杀了自己,可是这位侯爷作死,竟然把自己给放了出来。
尤其现在这个武境凝成的光罩,把除了他们两个的所有人都给拒之门外,那些人就算想救楚随心也救不成。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让外面那些人眼睁睁看着他杀死楚随心,以洗雪先前被擒的耻辱!
南宫久岸握着锤柄的手一拧,望君归在他手中爆出一道金光,又转换成宝剑的形态。
南宫久岸俯视正在他脚下挣扎的楚随心,漫不经心问道:“高高在上的楚大侯爷,我听说你一向命好得很。在我之前,有很多人来刺杀你,这些人要么被你和你的手下所杀,要么铩羽而归。今天你落在我南宫久岸的手里,你想要怎么死?是我一剑痛痛快快刺死你,还是要我慢慢折磨你呢?我南宫久岸不是无情的人,看在你先前没有杀我的份上,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也许是垂死之际的挣扎,楚随心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他竟然很艰难,但是却很有力的推开南宫久岸的脚。楚随心推开南宫久岸的腿,随后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都是泥土,楚随心狼狈不堪。
南宫久岸略感惊讶道:“哟?楚大侯爷你可以啊!挨了这么致命的一拳,竟然还有力气挣扎?”南宫久岸虽然略有惊喜,可他再看见楚随心那副半死不活,只剩半条命的样子,并没有急着杀死楚随心,他想看看楚随心还有没有别的本事。他笃定楚随心的反抗是徒劳的,所以不急。
楚随心躺在地上喘够了,这才有气无力道:“南宫久岸,你好歹也是条汉子,我刚才饶你一命,你也给我个机会呗?再说了,人活着挺好的,能不死吗?”
南宫久岸大笑不止,阴阳怪气道:“原来我们的楚大侯爷也怕死啊!”
楚随心闭上眼睛,无奈叹了口气道:“人生在世,谁不怕死?再说就算死,也得死的有价值,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岂不是惹江湖人耻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结果在阴沟里翻了船,不值啊!”
南宫久岸猖狂大笑道:“那你爬起来啊!只要你爬起来,乖乖跪在我的面前,喊一声南宫爷爷,我就不杀你,如何?一声南宫爷爷,就能换你自己活命,楚侯爷,我可待你不薄啊!你还不快谢谢我?”
楚随心挣扎着爬了起来,低声道:“好!本侯今天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