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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绝处逢生

    灵川山脚下,楚随心一行人正拍马往望野城方向疾驰,官道上跑得尘烟四起。河成秀并没有亲自下山来送楚随心,现阶段两人要刻意在人前回避对方,以免让人知道两人交情过密。

    如果种士良、河顿等各方势力知道河成秀和楚随心联手,那么他们很可能也会联手,那样的话,压力就太大了,楚随心和河成秀承受不起。

    至于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一颗绑在了信鹰身上,让信鹰先带回望野城,交给留守的小姬玄清和东平子明。陆子秋已经和牛太沉两人同行,带着一颗解药在楚随心等人之前直奔望野城方向而去了。信鹰的速度自然是快,可是万一路上信鹰出了什么事,陆子秋和牛太沉还能赶回去补救。有备无患。

    来的时候,楚随心只带了胡铮珠、冷若霜、胭脂姑娘和冷东海、云生尘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多了袁从信、秦白羽、郭保隆、多昆鹏以及赶上来救驾的段飞青和土密第一刀客于钱通等人。加上已经随陆子秋先行返回的牛太沉,楚随心部属的实力明显见涨了。尤其秦白羽、郭保隆和牛太沉都是高手,这阵容,足够豪华。

    离开百鸟山庄之前,陆子秋等人毫不客气在百鸟山庄的武器库中挑选了几件好兵器,陆子秋挑了一柄长枪,名唤龙炎枪,也是桑兰有名的宝兵器之一。这次来百鸟山庄,陆子秋在山路上堵截墨兰骑兵,力战时黑虎枪断裂。陆子秋失去了得意兵器,这使他十分痛苦。

    可得在到了比黑虎枪更好的龙炎枪之后,陆子秋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果然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失去了一样东西,又得到了更好的东西之后,那个心情别提有多爽了。不过陆子秋还是把断掉的黑虎枪小心翼翼收好,他准备将来有机会找个能工巧匠按照原来的样子重造黑虎枪。

    与楚随心同时离开百鸟山庄的还有孙三公子孙伯通和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二公主河成灵。孙伯通精神有些不振,他原还幻想着能够为前程搏一搏,可到了百鸟山庄之后,才发现他自己那点儿实力,根本不够看。他手下最强高手韩天雷还接不住绝顶高手三招。

    至于孙伯通自己,就更丧气了,原来他还雄心万丈,可在百鸟山庄凌必空一句话就把他吓得尿了裤子,直接屈膝跪地求饶了。这一次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他以后再不会幻想着什么王位的问题了,无论实力和胆量,他都自知不配。

    三天前,孙伯通鼓足勇气带着妹妹河成灵到楚随心住处拜访。楚随心请孙伯通、河成灵兄妹坐下喝茶,孙伯通赔着笑脸,对楚随心道:“随心哥哥,抱歉!兄弟实在是没用,请原谅我的无能,关键时刻我非但没能奋起反抗,反而被凌必空给吓尿了!”

    楚随心笑着拍了拍孙伯通的肩膀,安慰道:“三公子何出此言!凌必空武功绝顶,要不是有那位不知名高人的武境压制,恐怕我们也赢不了!但是我和你不同,我没有退路啊,像凌必空那种人,我当然不能与他合作。面对刀尊,害怕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也害怕,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孙伯通半信半疑道:“随心哥哥,你不是骗我的吧?关键时刻我表现那么怂,你不会瞧不起我?不会从此不认我这个朋友吧?”

    楚随心大笑道:“面对实力超群,无法战胜的敌人,有恐惧情绪是人之常情!如果说因为你怕了,咱们就不做朋友了,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些!这世间能找到几个人对生死都无所畏惧的?无论一个人能不能战胜恐惧,这都正常,我又怎么会因此而瞧不起你?”

    河成灵身后,一身锦衣的大太监呼保保双手抄着袖,形容懒散,似是在闭目养神一般。呼保保轻声道:“侯爷,老奴此行的任务只是保护公主殿下安全,所以并没有出手相助,还望侯爷见谅!”

    侍立在楚随心身旁的胡铮珠斜了他一眼,一脸鄙夷的表情道:“谁稀罕你出手了!你出不出手影响大局吗?别把自己当盘菜,有你一个不多,没你一个不少!”胡铮珠很生气。自始至终,这兄妹二人手下的高手就像隐形了一般。打不赢是一回事,出不出手是另一回事。

    楚随心出声喝止道:“铮珠,不要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再说想要解药的是咱们,别人只是来给严庄主祝寿的,没有和凌必空生死相搏的必要,咱们又何必强攀别人?”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呼保保笑了笑,没有还嘴,仍是不动声色站在河成灵身后。

    孙伯通见胡铮珠十分不悦,心中不安道:“楚大哥,咱们,咱们还能做朋友吧?”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咱们原来素不相识,可我到了你的图灵县时,蒙你热情款待,又一路带我到百鸟山庄来,为了解药,你还帮我向严庄主说情,这个情分,我楚随心总还是要念的!你把我当朋友对待,那我自然也把你当朋友!至于和凌必空动手的事情,那已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我又怎么会怨你!”

    楚随心回头吩咐道:“师妹,让厨房准备些酒菜,今晚我和三公子喝几杯!”冷若霜答应一声,亲自出去厨房安排酒菜。

    孙伯通见楚随心并没有瞧不起他的神色,这才心中稍感好受了些。兄妹二人又坐着和楚随心聊了一会儿天,酒菜上齐。孙伯通和楚随心喝了几杯酒,又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带着河成灵告辞而去。楚随心送了出去。

    送走孙伯通兄妹回来后,胡铮珠噘嘴道:“侯爷,孙伯通这人如此没用,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做朋友?”冷若霜对胡铮珠的话也深以为然。

    楚随心哈哈笑道:“铮珠啊,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有的人只能做一般朋友,有的朋友却是过命的交情!就像东海也是我的朋友,我出事的时候,他拼了命也要去救我,这是至交好友!至于孙伯通,就是交情泛泛的朋友了,平时有些用,关键时刻指望不上!像东海这样义气相投的好朋友,和一般的酒肉朋友不可相提并论,一辈子若能有幸遇到三五个,绝对是人生一大幸事!”

    胡铮珠想了想,似乎楚随心说的也有道理,这才点点头,不生气了。

    ……

    一行人途经图灵县时,孙伯通非要留楚随心住下。盛情难却,楚随心只好在图灵县孙家歇了脚,不然的话,住店也是住,孙家的宅子相对可能更安全些。

    当晚,孙伯通请楚随心等人在宅中晚宴,席间请来县城两家青楼的几个头牌、红倌人陪酒。酒过三巡,孙伯通醉眼朦胧道:“随心哥哥,此次百鸟山庄之行,让兄弟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兄弟我以前真是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其实我就没什么真本事,我看我从此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富家翁,醉生梦死才是正道!”

    河成灵也点头道:“没错!哥你说得对!你确实不是干大事的人,心不够狠不说,胆子更是不够大!这一次楚大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难怪这么多人都愿意追随你呢!佩服佩服!果然是英雄本色!”

    楚随心当然不会把这些话当真,随口谦逊了几句。孙伯通和河成灵不断举杯劝酒,众人也不推辞。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喝得不少,一直歌舞到半夜,方才歇息。

    第二天上午,楚随心向孙伯通、河成灵兄妹二人告辞,孙伯通还想留楚随心住几天。楚随心摇头道:“伯通兄弟,你也知道现在望野城的情况很复杂,大师伯还躺在病床上,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处理才行!以后咱们兄弟相聚的时间还有,到那时咱们再把酒当歌也不迟!”

    孙伯通无奈,只能与河成灵送楚随心一行返程。到了官道路口时,楚随心笑道:“伯通兄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里吧!”

    孙伯通激动道:“随心哥哥,这一别就不知何时能再见了!来,兄弟敬你一杯酒!”孙伯通接过随从递过的酒壶,给众人各斟了一杯酒,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楚随心喝过了酒,笑道:“伯通兄弟,咱们后会有期吧!”

    孙伯通也道:“随心哥哥后会有期!”双方拱手而别。

    楚随心一行人催马上了官道,疾驰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孙伯通、河成灵直望不到楚随心的背影方才回去。河成灵边走边笑道:“这位楚侯爷还真是少年英雄,可惜我错过了!”

    孙伯通斜了河成灵一眼,撇嘴道:“他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河成灵大笑。

    楚随心一行人正沿着官道疾驰,身后一道黑影如同疾风一般追了上来。众人当中武境最高的秦白羽猛然回头,诧异道:“他来做什么?”

    那道黑影很快追上了楚随心一行人,在官道中间平稳落地。楚随心带住了马,却赫然发现这人是嬴龙牙。众人都停下马,胡铮珠和冷东海对视一眼,胡铮珠皱眉道:“这老鬼来做什么?”冷东海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秦白羽提马上前,大声道:“老鬼,你这家伙无利不起早,你来挡住我们的去路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想找我们的麻烦?还是有什么急事啊?”

    楚随心手中握着马缰绳,笑道:“嬴老前辈,别来无恙?你拦住本侯的路,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了?”

    嬴龙牙摸了摸鼻子尖,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嘿嘿笑道:“侯爷,你猜对了!本尊,不,我来找你,确实有事!我这次来呀,是想跟侯爷商量点儿事!我听说侯爷手下有个虎士营,有很多高手,所以我想来加入侯爷的虎士营!”

    众人面面相觑,都很意外。秦白羽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嬴龙牙一辈子都是独来独往,从来不肯与人合作,连一些王侯邀请他去做供奉他都置之不理。可今天这老鬼竟然想要加入虎士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嬴龙牙冲秦白羽瞪眼道:“姓秦的,你笑什么?哦,你能追随楚侯爷,我就不能追随楚侯爷了?真是的!”

    楚随心大笑道:“嬴老前辈,你若是想加入虎士营,我当然欢迎!但你恐怕不是想加入虎士营这么简单吧!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听一听。要是咱们能成交,我就准你加入虎士营。要是老前辈的要求我做不到,那我就当你没来过,咱们各回各家,互不影响!如何?”

    嬴龙牙笑容腼腆道:“侯爷,还是让你给看出来了!嘿嘿嘿,其实我追寻你而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听说安越侯府有一本秘籍,叫做五阴秘籍,我就是想借阅一下!当然,我知道这本秘籍很珍贵,所以我先为侯爷免费效力几年,等侯爷觉得差不多了,只要把这本秘籍借我看一看就好!就算是对我的酬劳了!”

    楚随心见嬴龙牙一直搓手,显得很是局促不安,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看来这个老家伙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嘛!楚随心点头道:“不错!五阴秘籍是在安越侯府,我很奇怪老前辈怎么知道的?”

    嬴龙牙笑得眯起了眼睛道:“我那天在百鸟山庄闲逛,无意中听到侯爷和夫人说,侯府里有五阴秘籍还有丹龙秘籍!老夫不炼丹,丹龙秘籍自然对我是没有什么用处!可是五阴秘籍不一样,我一旦修习了五阴秘籍,将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侯爷也知道,我一把年纪了,能有一本秘籍辅助,可大大节约炼功的时间嘛!”

    楚随心叹了口气,对嬴龙牙道:“老前辈的想法自然是好的!那本秘籍嘛,其实就是送给前辈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我被种士良所逼,回不去安越侯府,那五阴秘籍就算我想拿给你,也拿不到啊!”

    嬴龙牙笑得眯起了眼睛,嬴龙牙跳到楚随心马前,眉开眼笑道:“侯爷,如此,不正是用人之机吗?你看,老夫我虽然年纪不小,可是我这身本事也还勉强能算说得过去!俗话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侯爷就是把那本五阴秘籍送给我,老夫也不好意思白拿不是!还是让老夫为侯爷效力,老夫才不觉得亏欠侯爷嘛!”

    楚随心重重点头道:“好!既然嬴老前辈有这个心,那本侯就准老前辈加入虎士营!”楚随心回头道:“冷东海何在!”

    冷东海提马上前,大声道:“侯爷,末将在!”

    楚随心呵呵笑道:“冷大统领,恭喜你又得虎将!从今天开始,嬴龙牙编入你们虎士营,至于他在虎士营里担任什么职务,由你来安排,本侯不加干涉!”

    冷东海兴奋挥拳,嘿嘿笑道:“好咧!现在我的虎士营可真是人才济济啊!嗯,干脆就让嬴老头和秦老头做本统领的左右护法,哼哈二将好了!”众人大笑。

    嬴龙牙呲牙笑道:“行,只要让我在侯爷手下做事,就是当个站大岗的小兵也没问题!我当兵有一样好,刀都不用!一双手就可以敌他几十上百人!”

    秦白羽哈哈笑道:“行了行了,别吹了!越老越没谱!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对手不是?要是老夫这样的,你敌得了几十上百人?”

    嬴龙牙瞪眼道:“你少给老夫扯蛋!你这样的人放眼桑兰武林又能有几个?都是你这样的人,那江湖的水得有多深!你老小子脸皮厚,一路就跟着楚侯爷来了,我可是一直等到孙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和侯爷分开,才好意思现身。不然人家会笑话我这个老东西的!”

    楚随心这才知道,原来嬴龙牙早就跟着自己,只是怕人笑话,不敢现身相见。楚随心笑道:“原来老前辈一直在跟着我们!不过老前辈是不是要找匹马来骑一骑?不然你就这么在路上飞来飞去,实在太惹眼了!”

    嬴龙牙嘿嘿笑道:“侯爷带人先走,老夫去去就来!”嬴龙牙转回身,又一路狂奔而去。

    楚随心带着众人继续赶路,走不上半个时辰,只见远处又是一道黑影翻翻滚滚而来,众人远远看到,这个人正是嬴龙牙。等嬴龙牙到了近前,众人才发现,嬴龙牙肩头扛了一匹高头大马赶了上来。嬴龙牙追上众人后,放声狂笑。

    秦白羽摇头道:“这个老家伙,越来越没正形了!你扛着一匹马跑在路上,是怕吓不死人么?”

    嬴龙牙大笑着把那匹马放在地上,跳上马背,得意洋洋道:“我想进城去找一匹马,又怕拿了别人的马别人没有了坐骑,我忽然想起孙家三小子家里有几匹好马,我就去他家里马厩牵了一匹出来!一匹好马,换是别人会心疼,可是孙家这小子败家的很,不会心疼的。况且他又好客,我想他若知道是我向他借了一匹马,必然开心!”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嬴龙牙跑到孙伯通家偷了一匹马出来,众人都忍不住笑。

    楚随心知道嬴龙牙这种高人不是能以常理来揣度的人,就拿这扛着一匹马在官道上狂奔的事儿,绝对称得上惊世骇俗,可他做起来却根本不拿当回事。这样的人加入虎士营,自然会对虎士营的实力增长大有裨益,可是楚随心又担心他不遵守虎士营的规定。

    可楚随心转念又一想,既然他和秦白羽本非常人,又何必以常理来约束他们?想到这里,楚随心心里又泰然起来。这一次百鸟山庄之行,得了好几个高手,这可真让楚随心高兴不已。

    ……

    望野城,武知县衙门,署理知县的朱方仁很有些不高兴。他做梦也没想到,师父的大儿子丁一谷竟然偷偷溜出首善城,一路狂奔回了望野城。得知丁一谷进城后,朱方仁坐不住了,亲自去见丁一谷。朱方仁假意谦让了一下,“大哥,师父正病重呢,你既然回来了,这知县的位置理应由你署理!”

    丁一谷淡淡道:“既然朱二师弟已经署理了知县一职,那就由你继续吧!我这次回来是探视父亲病情,尽尽孝心的,没有时间管县里的事情!况且朱二师弟这些年一直在父亲身边,熟知县里的事务,由朱二师弟署理知县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况且又有两位师妹和辽师弟辅助你,没有问题的!”

    朱方仁这才稍微放心,他倒也知道,丁家这位大哥对于做武知县一事没那么大兴趣。不过丁一谷忽然这么急匆匆的赶回来,他还是不放心。事出反常必有妖,丁大哥回来,必有缘故,就算自己不争武知县的位置,恐怕也是要为弟弟争一下。毕竟这种世袭的官爵犹如公侯一般,谁不喜欢?

    谁知丁一谷回到家之后,果然一心服侍病床上的父亲,根本对县里的事情不闻不问。朱方仁悄悄派人监视丁一谷,两天时间过去了,丁一谷根本就没有任何要管县衙事务的意思,而且除了看病的郎中之外,他谁都不见,也没有见衙门里的大小官吏,看起来绝没有要夺朱方仁权的意思。

    这一来,倒把朱方仁整不会了。要是他和丁一谷换个位置,嘴上虽然谦让一下,暗地里必然收买人心,夺权。

    这天晚上,朱方仁处理完衙门的事务之后,来到县衙后院,探视师父的病情。朱方仁到病床前时,丁一谷正给昏迷不醒的丁弱尘擦拭身上。门口的丫鬟刚想通报,朱方仁摆摆手,示意丫鬟不要惊动丁一谷,丫鬟会意,闭上嘴,蹑足潜踪走了。

    丁一谷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朱方仁走进来,丁一谷站起身,请朱方仁坐下。朱方仁走到床边,看了看气息渐微弱的丁弱尘,叹了一口气道:“大哥,师父这伤势太重,无药可医,眼见也就这面那面了。可这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而且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丁一谷表情平静道:“朱二师弟,有些时候呢,也许是身边的人才最可怕!你像在京城,对国王陛下威胁最大的,竟然是他的亲弟弟,身边人。如果不是生活在京城,我也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可偏偏国王陛下把他那二弟当成好人,你说到哪里说理去?”

    朱方仁干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听这话,大哥是似有所指啊?怎么,大哥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了吗?唉,我这些天忙着县里的事务,反倒把破案的事情耽误了!不过说到身边人图谋不轨,城外那位楚师弟忽然不见了踪影,好些天都不知去向了!也不知道他和师父遇害一事有没有关系!”

    丁一谷斜眼看了一下朱方仁,微微一笑道:“怎么,朱二师弟怀疑楚师弟了?”

    朱方仁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大哥,你也知道,楚师弟是外来户!不说家破人亡也差不多了,他一路逃到桑兰,正没处去,师父收留了他,他又在这里建什么虎士营,练兵。你说他真对望野城武知县这么诱人的位置没有图谋?反正兄弟我是不太相信的!不过我也没什么证据,不敢乱说话!”

    丁一谷点头道:“朱二师弟怀疑的有道理!这个时候楚随心消失不见了,确有可疑之处!不知道朱二师弟有没有派人暗中调查,监视他的兵营啊?可不能放过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毕竟这事关系咱们望野城武知县之位!还有谁比朱二师弟更合适呢?”

    朱方仁哈哈一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叹气道:“大哥说笑了!现在师父病重,兄弟我是没奈何,才接过这武知县之位,这位子可是重于泰山哪!小弟只恐力有不逮!况且这个位置就算大哥不想坐,将来也要留给一德弟弟!我只要能尽力辅助师父和一德弟弟,就对得起师父多年的栽培了!”

    丁一谷满意道:“我就说朱二师弟是个好人!这种时候,我除了朱二师弟,还能指望谁呢?看这样子,我爹也熬不了多久了,我跟郎中聊过,郎中都说我爹最多还能撑个十天八天,我爹一旦归天,一德弟弟还小,我又是个不爱管事的,这武知县的位置,你不坐,谁还有资格坐?”丁一谷起身给朱方仁倒了一碗茶。

    朱方仁端着茶碗,吹了吹碗口的热气,用茶碗盖搅了搅茶汤,这才慢条斯理道:“师父是武知县,是本城的城主,相当于一方诸侯,他的生死可是大事!一定要好好操办师父的丧事,否则的话,会让人笑话咱们无能啊!”

    丁一谷苦笑道:“朱二师弟,你也知道我这人不问世事的性格,我一向对这些事情不太擅长,外面的事情还得委托你做主!就是这丧事,无论是找和尚还是道士操办,都得你多费心!我是心有余,力不足啊!你若要用银子,尽管说话,我也就只能出这点儿力,其余都要你来安排!”

    朱方仁笑道:“大哥放心,师父如同我的父亲是一样的!我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呢?师父的丧事风光,我们的脸上也好看,咱们望野城的脸上也好看!是不是?”

    丁一谷站起身道:“好!那就多谢朱二师弟了!我一路赶回来,鞍马劳顿,还没缓过来。现在天色也晚了,也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了!我爹就先交给仆人们照顾一下。”

    朱方仁笑道:“好!那大哥就快去休息,我在这里服侍一会儿师父!仆役们毕竟不如咱们儿子徒儿的更尽心!”

    丁一谷点点头,淡淡道:“那就多谢朱二师弟,辛苦你了!”丁一谷走出房门,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毕竟朱方仁是丁弱尘的得意弟子,他倒是放心把丁弱尘交给朱方仁照顾。

    朱方仁见丁一谷自顾自走了,起身走到丁弱尘的床前,朱方仁望着丁弱尘消瘦的脸,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朱方仁低声道:“老家伙,但愿你能早日归天,就别再遭这份罪了!人受了伤,又中了孔雀化尸丹的毒,这滋味,我想想都难受!你要是早点儿交出武知县的位置,又怎么会遭这份罪呢?”

    朱方仁伸出手,拍了拍丁弱尘的脸,鼻子里哼了一声。朱方仁猛然回头,望向窗外,厉声道:“是谁?”

    窗外并没有任何响动传来。朱方仁轻轻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子,纵身跃出,朱方仁四下观瞧,除了风吹窗前的竹子微微摇晃之外,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其它声响。朱方仁有些疑惑道:“难道是我的幻觉?”他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四周实在静的有些太可怕了!

    朱方仁回到屋中,走到床前,低声道:“老东西,我走了!”朱方仁又拍了拍丁弱尘的脸,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出去。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朱方仁在花园中看到一个叫秋红的丫鬟走了过来,秋红的鬓角插着一朵粉色的花,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

    朱方仁忽然轻佻笑道:“秋红姐,你今天可真好看!现在可是快要秋天了,怎么春意荡漾的?啊?哈哈哈哈……”

    秋红脸上一红,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一向都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朱二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可不大正常啊!

    朱方仁见秋红有些吃惊,哈哈笑道:“秋红姐,今晚可要好好照顾老爷子,照顾一天少一天了!”秋红答应一声,不敢多说话。一方面朱方仁是主子,她没资格多说话,另一方面今天的朱方仁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和平常不太一样。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朱方仁忽然伸手在秋红的翘臀上“啪”的拍了一下。秋红吓得一声惊叫,花容失色。

    朱方仁哈哈大笑,把手放在鼻子前嗅了一下,一脸陶醉状,“香啊!哈哈哈……再坚持十天,再坚持十天!再坚持十天,就什么都有了!哈哈哈哈……”朱方仁狂笑而去,留下一脸羞怒又惊愕的秋红。

    半晌后,回过神来的秋红才愤愤骂了一句:“臭流氓!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唉,这下可惨了!大少爷不管事,小少爷人又年幼,让这样一个人来做武知县,望野城恐怕前途未卜啊!”

    朱方仁一路走到小酒馆,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壶酒,让小二用食盒盛了,自己带回在城中的住处。朱方仁心满意足,吃菜喝酒,他心中畅快,他已经看到武知县的位子在向他招手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壶酒下肚,朱方仁心中忽然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多次拒绝他的大师姐洛珍。

    酒意上头的朱方仁忽然恨恨骂道:“他娘的,老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一直给老子板个脸,装贞洁烈女!等再过十天,老子做了武知县之后,不怕你不主动投怀送抱!”朱方仁恶狠狠把酒壶在桌上蹾了一下,酒壶深深镶进了桌面。

    朱方仁没来由胆气横生,腾地一下站起身,朱方仁怒道:“大丈夫被人所制十余年,今天终于能扬眉吐气了!武知县已经唾手可得,更何况是一个臭娘们儿!论武功她不如我,不过是因为早进师门两年,老子就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大师姐!不行,今天老子就要把她给办了,让她臣服于老子的胯下!”

    朱方仁在墙上摘下宝剑,醉醺醺出了门,直奔洛珍的住处而去。

    城东,一处简陋的小房子里,布裙荆钗的洛珍正在油灯下纳鞋底,纳了一半,线不够了,洛珍手中轻捏着针,用嘴咬断了线。洛珍刚要穿针引线,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喊道:“大师姐,你在吗?”洛珍仔细一听,是朱方仁的声音。

    洛珍心道:这半夜的,二师弟来做什么?难道是师父不行了?洛珍心里一紧,急忙站起身问道:“是二师弟吗?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窗外答道:“是我!大师姐!师父不行了,你赶紧随我去看看吧!搞不好就是最后一面了!唉!”

    洛珍慌忙放好针线,开门把满身酒气的朱方仁放了进来。洛珍道:“二师弟,师父病危不行了吗?”

    朱方仁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要不这大半夜的,我跑来做什么?师姐,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咱们去看看师父吧!”

    洛珍答应一声,叹气道:“二师弟,你等我一下,我换双鞋子!”洛珍从鞋柜边上拿出一双布鞋换上,就要随朱方仁去武知县衙门。

    两人刚走到门口,洛珍忽然觉得后背被人重重一击,穴道被人制住了。洛珍站不稳,就要摔在地上。就在她摔倒前,又被人轻轻环住纤腰,洛珍定睛一看,点中她穴道的是人朱方仁,环住她腰不使她摔倒的人也是朱方仁。

    洛珍大惊失色,又羞又怒道:“朱方仁!师父病危了,你不去看师父,你要做什么?!”

    朱方仁把手中剑丢到一旁,醉眼乜斜,用手撩了一下洛珍的娇俏下巴,一口酒气喷在洛珍脸上,顺势在洛珍脸上亲了一下。朱方仁笑嘻嘻道:“我亲亲的大师姐,师父他老人家就要完犊子了!他一死,这武知县的位置就是我的!我做了武知县,难道你不想做知县夫人?嗯?”

    洛珍被点了穴道,无力还击,只气得身上颤抖,洛珍大骂道:“朱方仁,你这个禽兽!你连师父他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吗?你放开我!”

    朱方仁哈哈大笑道:“我的大师姐,你就别他娘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可你却三番五次的拒绝我!我哪里不好?啊?我名师高徒,剑法高,人长得也不错,我年轻有为,志气又高!有多少人都羡慕我这样的身份,可你呢,在你眼里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洛珍低下头,狠狠在朱方仁的手上咬了一口。朱方仁大叫一声,松开手,洛珍摔在地上。

    朱方仁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手,气急败坏道:“他娘的,你个臭娘们!你竟然咬我!你是狗啊!”

    怒不可遏的朱方仁把洛珍从地上提起来,丢在床上,朱方仁撕扯开洛珍的布裙,开始疯狂撕扯自己的衣服。洛珍惊恐大叫,大呼救命。朱方仁伸出点了洛珍的哑穴,洛珍连呼救也无法了,只能惊恐看着朱方仁,拼命摇头。

    朱方仁看着惊恐万状的洛珍,阴阳怪气笑道:“我亲爱的大师姐,今晚我就宠幸了你!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看你还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烈女的样子来!”

    朱方仁低下头,贪婪的在洛珍脸上嗅来嗅去,朱方仁一脸银荡笑道:“好香啊!我的大师姐!啊,哈哈哈哈……”朱方仁伸出手,在洛珍身上乱摸。

    洛珍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洛珍心头绝望。

    就在此刻,窗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朱方仁!你这个畜生!”紧接着一个人破窗而入。

    正在兴奋的朱方仁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真是魂飞天外,立刻吓得二弟都软了。

    朱方仁回过头,望着破窗而入的这个人,目瞪口呆道:“师父?!”而此时的洛珍,看到破窗而入的人,真有一种绝处逢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