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成秀气笑道:“好啊!太好了!原来我们桑兰禁军的副统领涂大人还是个宁折不弯铁骨铮铮的官儿呢!很好,既然这大世子的面子一文不值,你涂重光要和我公事公办,那咱们就公事公办!诏书呢?拿来我看!”河成秀向涂重光伸出手,示意他把诏书交出来。
涂重光扭过脸去,冲身边的护卫一摆头,一名随行的御前侍卫双手举起手中的黄色锦缎包袱,呈给涂重光,只见涂重光一脸恭敬,从包袱中取出一个明黄色卷轴来,双手端了起来,高声道:“桑兰王有旨!”
除了楚随心带来的人之外,其余人呼啦啦跪倒一地,连严无忌也不敢托大,下了轿,拱手侍立在一旁。秦白羽决定跟随楚随心了,所以他想了想,没有跪下去。至于其他人,只有河成秀弯了弯腰,没有跪。河成秀身为大世子,老爹河范给了他面君不跪的礼遇,只需鞠躬行礼就好。
众人都等着涂重光宣旨,涂重光手中举着国王圣旨,却没有读下去,而是偏头看了看身边的一名锦衣指挥使,大声道:“桐生,请尚方剑,王命旗!”
那锦衣指挥使大声答应,趾高气昂吩咐另外几名御前侍卫,“请尚方剑,王命旗!”几名御前侍卫齐声答应,一名锦衣御前侍卫双手捧着剑盒,出列,走到涂重光的马前。另外两名御前侍卫则举着带有“王命”二字的红色旗子站在涂重光身侧,另外两名捧着椴木金漆牌的侍卫则站在涂重光的马后。
河成秀怒极而笑,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河成秀走上前,手按剑柄大声道:“怎么,请出尚方剑、王命旗,这是要吓我么?涂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涂重光笑了笑,拱手道:“下官不敢!只是下官奉旨到百鸟山庄来,当以王命为重!若是有言语不周,冒犯到大世子殿下之处,还请大世子谅解!”
众人都望向河成秀,河成秀手中按着剑柄,杀气腾腾走向涂重光,河成秀冷冷道:“就算你有尚方剑和王命旗又如何?尚方剑和王命旗在战时也只能杀二品以下不法官员!更何况现在不是战时!别以为拿着圣旨就可以狐假虎威!圣旨拿来,让本世子看看圣旨上到底写着什么!”
涂重光脸色一变,大声道:“大世子,万万不可!下官奉旨出巡,理应保护好圣旨,再说陛下的圣旨岂是可以随意看的?!下官奉圣上旨意出巡,视察百部郡,昨天深夜才来到百鸟山庄。今天早起却遇到楚随心一伙人搅闹山庄,绑架庄主,强抢丹药,这简直是强盗行径!依桑兰大律,杀人及为盗者,理应斩首!本官依桑兰大律,要处死他们,有何不可?”
河成秀冷笑道:“胡闹!楚随心是大越国的安越侯,岂能受桑兰大律管辖?安越侯在大越国的地位高于亲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连本世子在安越侯面前也不敢僭越,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安越侯面前轻言生杀!”
河成秀向楚随心拱手道:“安越侯,这厮不识国体,无礼至极,请安越侯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就让人送安越侯一行下山去!”
严无忌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喝道:“我可不管他是什么侯!他又不是桑兰国的侯爷,我们为什么要给他面子?再说,他在我百鸟山庄撒过野就想走?没那么容易!行,既然大世子想放楚随心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留下冷东海的人头,我就放他离开,绝不阻挠!”
冷东海大怒,拔出屠鹿刀在手,喝道:“严无忌!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冷爷今早就该砍下你的狗头,不该留你狗命!要不是安越侯驾到救了你,凌必空不止会占了你的百鸟山庄,在你替他炼完丹药之后,他连你的小命都要取了!”
站在楚随心身边横刀而立的四明狂刀郭保隆点头道:“不错!我们刀尊确实说过等炼制出丹药之后就杀掉严无忌的话!”
严无忌大笑道:“那么凌必空现在哪里呢?他已经死了!死了!不错,你们的确是救过我,可也是在我们百鸟山庄这些人和大世子的帮助下才赢的!你以为凭你们几个人,就能横扫百鸟山庄,救出我吗?没有我们百鸟山庄这些武师的帮忙,你们自身尚且难保!”
牛太沉被气笑了,拔剑在手道:“我以为我牛太沉的脸皮就已经够厚了,可现在一见到严庄主的脸皮厚度,牛某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冷东海大吼道:“今天冷爷要把严无忌这个禽兽不如之人斩首,谁敢阻挡冷爷,谁就得死!”冷东海举着屠鹿刀,势若奔牛,狂奔向严无忌。
涂重光见冷东海冲上来搏命,目视负责弩车的禁军头领。禁军头领心领神会,立刻喝道:“放箭!放箭!射死那个胖子!”
一辆弩车立刻指向冷东海的方向,一名禁军在简单的瞄准后,大喝道:“放!”一支巨大的弩-箭带着刺耳尖啸声,破空而来,直奔冷东海而去。
牛太沉出声示警道:“冷统领小心!”
破-气-弩的速度太快,冷东海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举起屠鹿刀,双手用尽平生力气向外一挡。当一声巨响,冷东海被连人带刀撞出七八丈远,冷东海重重撞在地牢门上,这才止住了退步。冷东海双手虎口震裂,双臂被震得发麻,不过那支弩-箭也被冷东海硬生生给挡了下来。
河成秀忍不住喝声彩,“好强的内力!”要是换成一般的武师,这一箭足以致命。冷东海竟然能用手中的屠鹿刀成功挡下破-气-弩-箭,堪称战力爆表!
涂重光也被冷东海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如果和冷东海易地而处,他是绝没有勇气用兵器顶住破-气-弩的,破-气-弩的威力,他是晓得的,就算他能扛住,他手中的宝剑也绝对会被破-气-弩给射成两截。这个小胖子不唯内力强劲,手中这把破菜刀一样的武器貌似也不错嘛!
河成秀怒发冲冠,拔出佩剑,怒喝道:“来人!给我拿下涂重光!”河成秀身后,两名扬威军锐卒拔刀向前,来拿涂重光。河成秀又指挥手下扬威锐卒道:“霍刀,你带二十名弟兄过去,把弩车给我夺了!谁敢再乱放弩-箭,给我军法从事,就地斩首!”
校尉霍刀听到河成秀的话,狞笑道:“大世子殿下放心,这活,就交给卑职了!弟兄们,跟我上,把弩车夺了!”二十名扬威军锐卒扑了上去,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把守护弩车的禁军赶走,有几名禁军不服,被扬威军锐卒砍翻在地。霍刀率人夺了弩车,把弩车控制起来,其余禁军胆颤心惊,躲得老远,生怕被砍。
涂重光也拔剑在手,大声道:“大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奉王旨巡视百部郡,乃是钦命大臣,谁敢拿我!”涂重光挥剑迫退两名扬威军锐卒。
河成秀怒道:“这江山是我们河家的江山,你不过是河家的一条看门狗,嚣张什么!怎么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私心,破坏了大越国和桑兰国的关系?我现在就亲手斩了你,回去向父王复命!”河成秀提剑向前,就来杀涂重光。
那名持尚方剑的御前侍卫仗着胆子来拦河成秀,被河成秀一剑砍翻在地。涂重光心头惶恐,焦声道:“大世子殿下!大世子殿下!不要逼下官出手!”
河成秀剑指涂重光,冷笑道:“来!动手!让本世子看一看咱们桑兰禁军第三位高手到底有多高!”河成秀是真怒了,掠身而起,一剑刺向涂重光咽喉,剑光犀利,毫不留情。
涂重光从马背上跃起,避开河成秀第一剑。涂重光大声道:“大世子,下官位卑职微,只能先让大世子三招!”涂重光一闪,再闪,三闪,完美避开河成秀三剑。
河成秀接连三剑没能刺中涂重光,连汗毛都没刮到一根,心中更怒。河成秀唰唰唰,连环数剑攻向涂重光,剑光霍霍,剑招犀利。楚随心在一旁心中暗道:秀儿的剑法不错,看着也有二流高手的境界了!秀儿身为桑兰国的大世子,王位的继承人,还能如此勤习武功,也真是难能可贵了!
涂重光边退边用剑格挡河成秀的攻击,他刚才和楚随心对了一剑,身受重伤,现在和河成秀动手就感觉很吃力,因为他不敢伤到河成秀。涂重光无奈道:“大世子殿下!大世子殿下!不要逼下官出手啊!下官不想出手!”
河成秀剑眉立起,连出剑边骂道:“不想出手你拔什么剑?我看你是望乡台上打转悠,不知死活的鬼!”
涂重光见势不妙,撒腿先走了。矬子鲁其兵见副统领逃走,扛起还在昏迷的好友海啸禅师,拔腿就追。这矬子是个飞毛腿,两条小短腿跑得像风车一样,转眼间踪迹不见了。
胡铮珠在一旁看得真切,拔出七星短剑直取严无忌。这厮最可恶,此时不抓住他,更待何时?几名百鸟山庄的武师拔刀在手,一拥而上,想挡住胡铮珠。胭脂姑娘见了,也来助战。胭脂姑娘换了得意兵器双刀,舞双刀向前,敌住那几名武师。胡铮珠直取坐在轿上的严无忌。
严无忌见那些武师被人挡住,胡铮珠来拿他,顿时吓得亡魂皆冒,严无忌一个翻滚,从轿子上狼狈落地,发足狂奔,头也不敢回。
跑出去十余丈远,严无忌回头去看,胡铮珠不见了。严无忌心头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诶?这娘们儿哪去了!”
话音没落,严无忌咚的一声撞在一个人身上。严无忌被震出去数丈远,他再定睛一看,不由嗷的一声尖叫,原来胡铮珠已经在前面截住了他的去路,他刚就是撞在胡铮珠身上了!
胡铮珠狞笑着上前,一脚踹翻严无忌,把手中七星短剑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