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措毕竟是超一流高手,见多识广,临敌经验极其丰富。虽然他在武道天赋上不如楚随心,可是两个人武境的差距就那里摆着,这是无法用任何东西弥补的。此时楚随心最庆幸的是,他所习练的内功是研心大法典玄功,典玄功能够有超越同境界高手的实力,不然他早已经落败了。
饶是如此,楚随心也已经满头是汗,在智多措的攻击下险象环生,不过他仍在苦苦支撑。旁边冷若霜虽然焦急,却也看出来楚随心虽显败象却并不慌乱。她刚才又中了智多措一掌,伤上加伤,短时间内想上来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很清楚,此时她若再提剑上前,就是帮倒忙了,楚随心还得分心照顾她。
智多措掠空而来,离地两丈,劈空掌力打得地面飞砂走石。智多措一边出招攻击楚随心,一边戏谑道:“楚小子,你现在把你师妹丢在这里逃走还来得及!要不要考虑考虑?”
智多措这已经是纯粹的心理战术了,只要处于下风的楚随心有了动摇的念头,萌生退意,那就败局已定。人和人过招,精气神太重要了。
楚随心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先出招挡下智多措的劈空掌力,又破去对手一招犀利的冰剑,才有些无奈道:“智多措,你这老秃驴好歹也是西域第一高手吧,你以大欺小已经十足过份了,能不能有点儿高手风范?”
见自己的想法被楚随心识破,智多措只好边出招边哈哈大笑道:“老衲这不是想着,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吗?再说谁规定高手就不能和比自己武功低的人过招了?你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老衲是上一辈的高手,咱们过过招根本无可厚非!权当是老夫指点后辈武功了!”
楚随心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阁下真不愧是西域第一高手,不光武功高,连行事如此卑鄙也能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你现在又不提自己想抢研心大法的心法了?”他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上却毫不留情,一记炎心掌重重打向智多措的面门。
智多措嗤笑一声,“自不量力!”只见他右掌向前推出,针锋相对和楚随心对了一掌,砰一声脆响,两个人两掌相撞,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楚随心内力略逊一筹,被震得向后倒滑飞出,楚随心一直退到溪岸的边缘才站稳身子。
楚随心呵呵笑道:“你也不必抬举我,我从来不是什么年轻人中的翘楚,倒是江湖上有名的废物!你们嘲笑我的时候,不都是称呼我为楚家的废物吗?像我这样一个废物能劳你智多措大师出手,实在三生有幸!”
智多措一个翻身,平稳落地,一脸淡然。楚随心虽然很强,可实力毕竟逊他一筹,一掌换一掌,自然伤不到他。可是这个小子如此难缠,和自己斗了足有四十余个回合。虽然是因为自己想生擒他,才没有痛下杀手,可是就凭他这份本事,也可以傲视江湖上同辈份的年轻人了。
智多措望向楚随心的眼神中,既有敌意,又有欣赏。智多措长叹一声,将来自己要是能有一个徒弟有这份资质,他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那可真是后继有人啊!
退到溪边的楚随心只觉得自己右臂发麻,丹田内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气血翻涌,显然是刚才对掌之后受了内伤。面对如此强敌,楚随心表现得很是平静,他并不会让这个受伤的状态显现出来,只是暗自提起内力气机,悄悄修复伤势。他唯恐智多措知道他受了伤趁虚而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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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个人都站在原地,四目相对,各想着心事,谁也不动。楚随心是在疗伤,智多措却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快速击败楚随心,逼他讲出研心大法的心法。
智多措有些头疼的是,他身为超一流高手,本具有劈山摧城的实力,可现在却拿楚随心没什么好办法。一来是因为他在路上消耗内力过多,现在又是元神状态,受到很大限制。二来是因为投鼠忌器,无法发挥更高的实力,他一旦失手打死了楚随心,还到哪里去找研心大法的心法?
智多措咬咬牙,暗道,任你小子再牛,也逃不出老衲的手心!论起水磨功夫,当世还有几人能胜过老衲?两个人各怀心腹事,一时间都沉默不言。四周除了溪水之声和山风刮过的声音之外,鸦雀无声。附近林中的飞禽走兽,早就给两个人对战时轰鸣的声音吓得逃之夭夭了。
阴冷的山风吹抚过智多措的光头,他脑中蓦地浮现出自己刚才制造的冰罩,智多措忽然阴森森笑了起来,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智多措大踏步向前,狂奔向楚随心,在即将接近溪边的楚随心时,智多措狞笑一声,“小子,去死吧!”智多措双掌齐出,左手冰掌,右手火掌,冰焰掌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呼啸成风,向楚随心袭来。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被掌力撕扯的扭曲起来,地面的草皮也被强劲的掌力掀翻了过去。
观战的朗波思和冷若霜对视了一眼,心头各自一凉,两个人心里都没了底,不知道楚随心能否接下如此凶悍掌力。
就在智多措出手的瞬间,楚随心丹田处正在翻腾的气血突地平稳了下去。楚随心心头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狂暴的冰焰掌风已经到了身前三尺,楚随心来不及躲闪,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只能尽力提起炎心掌力,和智多措再次硬对了一掌。
智多措忍不住胸中怒气横生,这小子竟然敢硬接他的掌力?智多措斥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楚随心不答,只是倾尽全力向前,嘴上功夫终究不如掌上功夫来得更实在。
山崩地裂一声响亮,楚随心再次倒滑而出,这次他直接被震退到大溪对岸。楚随心表情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让人没想到的是,智多措也被震退出十余步远,好在他技高一筹,顺势一个倒纵,跃到了乱石堆之上,晃了晃,才勉强站稳身形。地面本来被智多措掌力掀翻的草皮,又被楚随心的掌力震得翻转了回去,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智多措的红色念珠又从袖中浮出,智多措左手捻着念珠,高宣了一声佛号,望着楚随心,眼神凶狠无比。
冷若霜惊讶不已,五师哥和智多措对过一掌,竟然能全身而退,丝毫不落下风?朗波思则很是欣喜,这位年轻的侯爷,竟然带给她们这样的惊喜,看来今天是有望逃出生天了。
随着噗,噗,噗几声轻响,站在溪对岸的楚随心忽然脸色苍白,嘴角流血,站在溪边摇摇晃晃,再也站立不稳,楚随心顾不得溪边的泥水,缓缓坐了下去,这一坐,就再也站不起来。他望向智多措,摇摇头,轻叹一声,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这个老秃驴的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大出乎冷若霜和朗波思的意料。前一瞬,她们还在为楚随心高兴,现在楚随心却莫名其妙受了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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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多措仰天大笑,声震山野,“楚小子,你中了老衲的计了!你的肩井,大椎,命门,百会诸穴都已经中了老衲的冰剑,你的元神已被封住,再也休想归位了!小兔崽子,凭你也想和老衲斗,你还嫩了点儿!要想死得舒服点儿,乖乖把研心大法的心法交出来吧!”
原来智多措刚才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出其不意设下冰罩,阴了楚随心一把的事情。虽然最后给这小子侥幸逃脱,却也险些困住他。那么自己何不以正面强攻为掩护,再阴他一次呢?这次悄悄用冰剑封住他的穴道,让他的元神无处可逃,还怕他不乖乖就范?果然,这小子又一次着了道!
冷若霜听到智多措的话,大惊失色,一时间也顾不得身上伤痛,提着剑奔向楚随心,狂掠过溪水,落在楚随心身前,护住楚随心。她决意和楚随心同生共死,今天倘若楚随心活不成,她也绝不独生。
楚随心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身上五处大穴被这贼秃的冰剑刺中,周身的气机都被冰剑隔断,内力再也提不起来了。冰寒之气在楚随心经脉之中到处乱窜,楚随心刹那间就给冻在了溪水边,连他屁股下坐着的泥水都给冻结了一层薄冰。
智多措癫狂大笑,他这瞒天过海的计策真是妙,这个姓楚的小子也实在是蠢,两次着了他的道,要是换成自己,哼哼,绝不会吃第二回亏!
智多措讥讽道:“废物就是废物,同样的亏,竟然吃了两回,其蠢如牛!”智多措正在高兴,却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乱石堆上。倒把朗波思和冷若霜吓了一大跳。
楚随心坐在冻成薄冰的泥水中,嘴唇哆嗦着,轻笑一声,“智多措,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刚才我拼着中了你的冰剑,却也用一气剑伤了你的丹田,你试试看,你现在还提得起内力吗?”
智多措听了他的话,下意识提了一下内力,忽然觉得腹痛如同刀绞。智多措气急败坏,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个兔崽子,你竟然如此阴险,你暗算老衲!”
楚随心大口喘息着,勉强笑道:“彼此彼此!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用冰剑阴我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到了。可是我若贸然躲开你的冰剑,也必然会打草惊蛇,被你识破气剑的所在。我实力远不如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能以气剑换冰剑伤到你,我又怎么能不兵行险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智多措坐在乱石堆上,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再也没料到,这个姓楚的小子竟然会比他还阴险。
冷若霜抱住楚随心,把他拖离泥水,试图用自己残余的内力替楚随心化解体内冰剑的寒气,却没料到,那阴寒之气极其强大,随即生出反弹之力,把冷若霜的内力弹了回去,冷若霜被弹得一个踉跄。
楚随心不停打着冷战,喘息道:“师妹,没用的!这贼秃内力强大,远非你能抗衡!你快去寻找些柴来,升起火,让我烤火,或许能好受些!唉,我刚才是看了你的混元一气剑,自己在那里琢磨了半天,才生出这么个主意对付那贼秃。没想到一击成功,也真是天幸!短时间内,这秃驴是休想再提起内力了!”
楚随心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之前看到冷若霜的混元一气剑改造了一下,用典玄功内力催动无形气剑,打出体外,伏在一旁。在智多措冰剑刺中自己之后,得意忘形之际,疏于防范之时,给了他重重一击,楚随心对时机的把握可谓是妙至毫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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