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看我在楼前低头思索,就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有什么,就是感觉和画上的古楼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我又抬头看了看鹳雀楼,说:“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我多想了。”
成涛说:“既然来了,还是先上楼吧,一会就错过落日时间了。”
我想也是,来都来了,无论如何要登楼看看,说:“走,上楼。”
三人信步登楼,这鹳雀楼内居然有电梯,真的是外表古朴,而内在现代。我们三人还是一层一层徒步攀登,也好感怀下古人登楼的乐趣。鹳雀楼外面看有三层,而内部却有六层,也就是说外部看的每一层在内部都分割成了两层,两层中有一层是明层,可凭栏在楼阁四周远眺,另一层是暗层,无窗无廊。我们一层层攀登,也一层层观赏展示的陈列品和介绍,大多是关于鹳雀楼的历史演进、传说故事、还有诗词文化方面的展示。
通过展示讲解,我们知道鹳雀楼始建于公元六世纪的北周时期,当时是蒲州城西门外的一座谯楼,做军事瞭望之用,历经隋、唐、五代、宋、金,共七百余年。鹳雀楼临河背城,楼西面是滚滚黄河,楼东面是北方雄都蒲州城,楼下不远就是蒲津渡口。长河、雄关、古津汇聚于一处,引得无数文人雅士慕景而来,登楼留诗,当然最有名的是王之涣在盛唐开元年间写下的《登鹳雀楼》。从那以后,楼因诗更加声名鹊起,诗因楼而成千古绝响,诗楼一体,相得益彰,更加多的诗人墨客慕诗寻楼而来,留下一段段佳话。但在元朝初年鹳雀楼毁于兵火,从此楼废景失。明朝时古楼基台仍遗迹可寻,无数的文人雅士也只能对台空吟。后来沧海桑田,楼基台被多次泛滥的黄河湮灭无迹,只能以距离鹳雀楼不远的蒲州西门城楼暂代鹳雀楼,清初诗人留下了“千里穷目诗句好,至今日影到西楼”的无限遗憾。在鹳雀楼被毁的七百年后,上世纪末,政府响应学术界和群众的广泛呼声“择址”重建鹳雀楼。经过数年建设,在本世纪初重建完成,楼逢盛世,浴火重光,大唐名楼得以重新屹立在黄河东岸。
从一楼开始,每层的陈列品和讲解逐一细看下来,我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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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得我在楼前的判断是对的,此鹳雀楼非彼鹳雀楼。首先,“择址”重建,这个择的是原址吗?虽然在介绍中没有说明,据我判断大概率不是原址;其次,虽重建规制是仿唐式建筑,但肯定不是唐式木构建筑。斗拱构造、勾心斗角、不用一钉、舒缓大气、飞檐振翅的唐式木构换成了高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虽然也是雄浑壮美,但是与木构建筑终究不是一类建筑。
时间接近了下午六点多,因是假期最后一天,很多游客早已返程,所以偌大个鹳雀楼只有少数的游人或凭栏远望或浏览陈列品。
“咱们去看日落吧!去最上一层,站得高,望得远。”成涛建议着。
“走吧,去看看!”心月也看出来这个鹳雀楼的端倪,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听到成涛的建议,答应着。
我们登上了最高一层。今日的天气秋高气爽,天空湛蓝,白云悠悠,能见度非常高。极目远眺,在鹳雀楼西面,黄河似一条金带横卧在秦晋两省中间,舒缓地流淌。黄河在壶口瀑布附近时,在晋陕大峡谷中从北向南翻滚咆哮;而到了山西永济这一段,已经走出了峡谷地貌,河道变宽,流速舒缓。但是正是因为没有了两岸高山的控制,这一段的黄河河道也是摇摆不定,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对于这一段河道的真实写照。正因为这样泛滥频繁,蒲州古城看似就像在黄河中一样,所以得了“河中府”的名字。而黄河多次泛滥,泥沙淤积,最后也使得老鹳雀楼的最后基台彻底湮灭。
我靠着栏杆,手搭凉棚,迎着刺眼的阳光往黄河西岸看,影影绰绰,在强光下看不太清。
“给,试试这个。强光下可以防紫外线,能看的更清楚。”成涛手里拿着两台望远镜,分别递给心月和我。
我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成涛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说:“行啊,准备挺充分啊!”
“那还用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不能先行,至少也要同行吧!”
“你这是粮草吗?最多算装备吧?”
“那就是装备先行,也比你手搭凉棚学孙悟空强一百倍。”
“你这望远镜能防紫外线?顶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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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下可以看清楚?”
“标准俄罗斯军用望远镜,战斗民族的货,皮实,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这怎么写着madeina?”
“国货那就更好了,比老毛子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心月笑意盈盈的在一旁看着我和成涛斗嘴,她说:“不管怎么说,这方面成涛还是用心了,准备比咱俩都充分。”
“你看,还是人家心月说公道话。”成涛说。
“哼!”我一边回复,一边拿起望远镜往黄河西岸看去。太阳还比较高,光线好,在望远镜里,西岸的景致一清二楚。西岸虽不能说沃野千里,但是也比较平坦,间或高低起伏的地形,但是起伏幅度都不大,这些起伏都称不上“山”。
我把望远镜递给成涛,说:“不错,挺管用的。”
两部望远镜成涛都优先给我和心月了,所以刚才他并没有用望远镜,他这会接过来,也往西面看。
我给心月说:“心月,看清楚西岸了吗?有没有发现问题?”
“嗯,是有点不对。”
“说说看。”我问着心月。
“白日依山尽,可是西岸并没有山。”
“是啊,不过当时我注意了,画里面西岸也没有山。”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也就是说古画是没有问题的,那问题出在哪里呢?”心月说。
“我也在想,古画并没有错。”我揣测着说。
这时候,成涛也放下望远镜,说:“诗错了呗。”
“你说什么?诗错了!这首诗可是流传了1300多年的五言唐诗之冠,怎么会错?!”我反驳着。
成涛指着西面方向,说:“不用望远镜都看得出来,哪里有白日依山尽!”
我和心月顺着成涛手指的方面看,就在我们三人说话的功夫,太阳逐渐西沉,一轮大大的红日像巨大的怪兽张着的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
我们像被慑住一样,都怔怔的看着西方,脸上的表情是错愕而难以置信。
红日,是红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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