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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江南的水有点深

    江南郡,永陵城,澪水河悠悠而过,画舫雕楼应犹在,文人骚客俱徘徊,词文些许浮萍意,敢为红颜轻王侯,多情娘子裁窗花,少年俊彦付潇洒。

    往日游人如织的澪水河畔的青楼酒肆最近一段时日都不好过,别称江南不夜城的永陵在唐家三公子出事后是真的再无白天黑夜之分,城卫军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筛查每一个本地与外来的人口,就差没把澪水河也翻起来抖一抖看是否藏着刺客之类。

    永陵城的事情波及,整个江南郡的巡查加强,各地的防卫军、县衙、甚至连民兵都有好消息传来,不是抓住了惯偷,便是逮住了通缉很久的大盗。一时间,整个江南郡只要跟官府没沾上边的人,个个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成了某人邀功请赏的筹码。

    唐家祖宅,位于永陵城的南鼎大街,往日人潮汹涌的南鼎大街,这几日门可落雀,偶有一两人路过,都是步履匆匆。

    唐家祠堂,唐老太爷唐观措轻扶额头听着一众人的报告,半晌后挥手让其余人尽皆退下,独留几人议事。

    唐世苍,唐家家主,面白少须,儒雅风流,愁眉紧笃的靠坐在一旁,望向唐老太爷欲言又止。

    唐笑,其貌不扬,五短身材,微胖的脸上笑起来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负责整个唐家一应外部事务,练气士出神中阶,人送外号“笑面虎”,据传唐笑的名字在某些地方是可止小儿夜哭的。

    唐昭,刀斫斧刻的面容,不苟言笑,是唐老太爷的第六子,高大魁梧,武夫驭气初阶,此刻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仍比坐在身旁的唐笑高出两头来。

    唐家大管家高浒闭眼坐在一旁养神,唯一不是姓唐的外姓人能在唐家祠堂议事中占据一席之地,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结丹高阶的练气士境界在外界来说已经很高了,但对比起在座的几位唐家嫡系子孙还差了不少,高浒能安然坐在唐世苍的侧位闭目养神,关键还源于唐家自从镇守江南郡初时高浒便一直跟随在唐家老太爷身边,三百年江南郡繁荣稳定,高浒功不可没。

    老太爷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人找到了吗?”

    唐世苍打了个激灵,看了眼唐笑,唐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唐世苍无奈只能出来应道:“回老太爷的话,关于事情原委已经大概查明,动手之人大概是出神境的妖魔修士,我已仔细探查过画舫上幸存的女奴,大部分都已疯癫,问不出什么有用消息,这些消息还是唐牧远使用搜神之法得来,为首有一名为涂舒的女奴形迹可疑,恐是帮凶。”

    唐观措摆手道:“不用跟我说细节,查出来了就去办,多年承平,是该敲打下他们了,皇帝那边我自有说法。城内那些流言又是怎么回事?”

    唐世苍、唐笑、唐昭三人互看一眼,慌忙起身应承道:“老太爷明鉴,此事绝非我等所为,莫不是有人想要看我们唐家内讧,况且老四即便有所不满也决不至于如此糊涂。”

    唐观措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高浒连忙上前扶着,三人看着老太爷的身影消失在帘珠后,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

    片刻后,高浒微笑着走出来,看着唐家兄弟道:“老太爷不宜久坐,便先歇着了,流言的事老太爷的意思是让六少爷查一查,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唐世苍望向笑吟吟的高浒,略微点头致意,待确认老太爷再无其他指示后,三人鱼贯退出祠堂。

    唐世苍停步等着唐笑与唐昭,伸手相邀,正值盛夏,唐家园林花团锦簇,三人于林间小道漫步而行。

    唐世苍笑道:“三弟,六弟,咋们兄弟好久未聚了?近日刚好有人送了为兄一壶仙家酒水青神酿,不如去我那儿小酌几杯如何?”

    唐笑笑眯眯的道:“大哥,喝酒就算了,公事繁忙,乐儿的事还未有头绪,老太爷要是知道我们聚在一起喝酒怪罪下来,恐怕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唐昭神色郁闷道:“大哥,三哥,你说老太爷究竟是怎么想的?不会真相信四哥做下这些事情吧?四哥什么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定安与乐儿从小亲厚,老太爷即便这些年身体欠佳,但也轮不到.......”

    唐世苍跟唐笑纷纷望向唐昭,唐昭自知失言,立即闭了嘴。

    唐世苍劝道:“六弟,不要妄自揣测老太爷的意图,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老太爷自有他的道理。有人胆敢动唐家人,便如老太爷所言,他们应该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是否有必要传信给七弟,让其归家一趟?”

    唐笑愕然道:“应该不至于如此,七弟正处于破境的关键时机,让他知道唐乐的事情怕是对他破境不利,要不再缓缓?”

    唐世苍嘘出一口气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安逸久了很多人呀妖啊魔的怕是按捺不住某些心思了,传信吧,让他早知道也好,乐儿毕竟是他的骨肉。”

    黄芦村,西江城下偏僻的一个小村子,人烟稀少,村民闲时捕鱼,农忙时下地干活,生活得悠闲自在。涂舒头戴兜帽在村子边的一个小茶馆落脚,要了一碗凉茶解渴,茶馆里有茶客三两人,皆是路过歇脚之人。

    西江城已经远离永陵,一路行来,涂舒在心底那道声音的指示下躲过属于唐家的无数次探查。最惊险的一次还是有人与涂舒相遇,那人打量下便发觉涂舒与唐家所出的通缉画像相似,况且寻常女子根本就不会独自一人行走于荒郊野外的小道,言语试探后便悄然想要发出信号通知人来,涂舒虽然察觉,但那人也是一位江湖人士,炼骨境,境界不高,涂舒一时情急竟拿他不下,眼见信号便要发出,暴露行踪,不知怎的那人好似着了魔般径直撞向涂舒刀尖,穿了个透心凉。

    涂舒早已不复当日画舫内神志不清的模样,此刻手握尖刀,看着那人死不瞑目近在咫尺的恐怖表情,慌乱下推开那人,惶恐中夺路而逃。

    涂舒在一条小溪旁清洗身上的血迹,血迹越洗反而侵染的半边衣裳尽是,涂舒气恼的丢下裙摆,望向水中倒影,面无血色,憔悴不堪,思及这段时日的过往,悲从心来,放声而哭。

    黄双所在的黄家明面上做的绸缎布皮等生意,其实真正的生意则是贩卖人口。黄家家势不显,生意却做的极大,不但在大庆境内,甚至连北方云龙蛮族,镜轮国,巽国等都能找到黄家的影子。

    大庆王朝每年失踪的少女少男都是数以万计,不止蛮族奴隶是各大王国世家的心头好,低阶妖族、鬼物也都是黄家买卖的重头戏,虽然各国对于买卖奴隶等行为都明令禁止,但对大族世家来说,家里要没个蛮族奴隶、低阶妖奴伺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世家大族。

    黄双在与涂舒偶遇后,本想着凭借自己的容貌轻而易举的便能将涂舒收入囊中,谁料涂舒心有所属,对于黄双的殷勤视而不见,这才惹恼黄双,涂舒本身医术精湛,黄双几次下药不成,竟然强行掳掠了涂舒向南。

    黄双擒下涂舒后,一路上百般凌辱,涂舒至死不从,黄双眼见涂舒如此冥顽不明,动用家族秘术对涂舒洗脑,想要彻底掌控涂舒,导致涂舒心智沦丧,差点便要彻底沦为傀儡玩物。

    孙家与黄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孙家眼红黄家的生意,早想要分一杯羹。刚好黄双途径江南郡,孙家早知黄家有意拓展镜轮与江南郡的渠道,便想借着唐家唐乐的机会牵线搭桥,黄双这才将手上一批猫女连同涂舒等一众人等交予孙宏大,唐家上钩了最好,没上钩也无所谓,正好试试他的调教成果如何。

    平乐郡,沭阳城,画舫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黄双的意料,他脸色阴沉的鞭打着身下的女奴,女奴雪白的背上满是鞭痕,条条血痕不停往下滴着鲜血,女奴好像不知疼痛般的转过头来朝着黄双傻笑,黄双一声低吼,伸手抚摸女奴秀美的容颜,女奴颀长的脖子白皙如玉,陡然间,黄双阴笑着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女奴满眼不可思议的瘫软下去。

    黄双推开遮掩的窗户,窗外阳光明媚,蝉声阵阵,有风吹过,一件薄衫遮体的黄双身材完美。有对面阁楼的大家小姐推窗透气,瞧见黄双俊逸的容颜,袒露的雄壮身躯,轻唾一声,脸色通红的急忙关了窗户,一双美目却情不自禁的透过窗户缝隙打量着黄双。

    这处黄家别院是黄双专门挑选而来,对面阁楼小姐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打量早已为他察觉。江南郡些许挫折算什么,被那位白发姐姐阴了一道又何妨?黄双邪邪一笑,大道何须快马,江山美人皆如画,痴情人在天涯,泼墨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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