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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雏子胡尘

    槐钟镇,大庆王朝的一个边陲小镇,食邑近千户,对于大庆边陲来说算是相当繁华了。

    槐钟镇地处大庆王朝西北,干旱少雨,镇中心一棵硕大的槐树却不为此所扰,常年郁郁葱葱不说,树身十几个小孩手拉手都环抱不过来。这个季节正值槐米成熟的时节,偶有熟透的槐荚掉落,孩子们喜笑颜开的捡来,拨开槐荚便吃,味道初时略带苦涩,久嚼却别有一番清香。

    老槐年岁不知多久,树干底部有些地方都已中空,平素孩子们捉迷藏最爱此处。有两三人才能环抱的支干斜斜伸出,一口古钟悬挂于上,多少年来风吹日晒,钟上斑驳的痕迹预示着古老的年月。钟口宽约五尺,钟上似有铭文,已无人会辨认。

    每逢年节,镇上年纪最老的长者便会敲响此钟。镇上有句俗语:槐花香,槐米甜,槐钟响起过好年!想必槐钟镇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这一日,恰逢小镇每半旬的集市,打铁声、孩童的嬉笑声、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一个大约八、九岁梳着可爱垂髫的小童蹦蹦跳跳的跟着位约莫二十五六岁左右年纪的妇人东看看,西瞧瞧,好不稀奇。妇人上身着明黄连襟对衫,内嵌淡紫色全身折叠裙,容貌姣好,牵着小童一路行来,让喧闹的集市别有一番风景。

    妇人低下头温言道:“小尘儿乖,你不要乱跑,等娘亲买好衣物,就答应你去给你买最爱吃的糖葫芦好不好?’

    “娘亲,尘儿不乱跑,尘儿要吃糖葫芦。”小名尘儿的孩童听见娘亲答允可以买他最爱吃的糖葫芦,欢欣不已,挺着小胸脯高兴的回道。

    妇人名叫李钰,见独子一个糖葫芦便哄得开心不已,宠溺的摸着小孩的头微微一笑。行至一处专门售卖女性衣饰的摊位,摊主见是老顾客热情的拉至一旁熟络地聊了起来。类似今年衣物服饰比较盛行明黄跟淡紫,而饰品却流行蓝绿色之类的话。

    小名尘儿的孩童名叫胡尘,八九岁正是顽皮的年纪,先前亦步亦趋的跟着娘亲逛了大半个集市,见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娘亲都不让小尘儿去碰一下,胡尘知晓娘亲每次买衣服都会磨蹭半天,眼珠子不由一转。

    他们刚才路过一个卖纸鸢的摊子,那些纸鸢花花绿绿的,漂亮的很,小尘儿从小就羡慕鸟儿可以自由飞翔,便要趁此机会再去看看,即便买不成,他摸摸看也好。

    在多年以后,站在另外一个高度的他再回顾这段年少时最为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念起,一转身,便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胡尘刚走几步路,拥挤的人潮涌了过来,年幼的胡尘哪里能够挡住这样的拥挤,被裹挟着不分东西南北,脚也被人踩痛了。人潮过去,胡尘晕晕乎乎的一张眼,四处一打量,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叫了几声娘亲也没人答应,近在咫尺的纸鸢铺子也不见了,小胡尘一下紧张了起来,吓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尘儿,不要哭,别怕,来,到我这儿来。”一阵柔和的呼唤声从不远处传来。

    胡尘听见声音止了哭声,揉了揉眼,发现前方有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一张小桌前笑眯眯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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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招手。

    胡尘挠着头疑惑道:“刚才明明没人,您是谁?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名字?您认识我娘亲吗?我要找我娘亲,我要娘亲!”胡尘连番发问,见老人没有回答,瘪着嘴又要哭了起来。

    “小尘儿,先别哭,你先别哭,你看,这是什么?”白胡子老人拿出一个漂亮的纸鸢向着胡尘挥了挥。

    “啊,是纸鸢,哇,好漂亮啊,咦,你怎么会有纸鸢的,刚才那个人呢?”胡尘听见有东西,转头看见纸鸢,转瞬间破涕为笑的跑了过去,拿起纸鸢爱不释手的问道。

    老人看着胡尘高兴的样子,笑道:“小尘儿,一路上有那么多好玩的玩具你为何独喜欢纸鸢啊?”

    胡尘抚摸着纸鸢一脸兴奋的答道:“因为它可以飞啊,尘儿也想飞,可是我不会,那么我就可以牵着纸鸢,纸鸢飞起来就像带着尘儿也一起飞,尘儿可喜欢放纸鸢了。”

    “小尘儿,鸟儿也会飞,你不喜欢小鸟吗?如果哪一天纸鸢不想飞,或者线断了?你该怎么办?”老人笑着继续追问到。

    胡尘疑惑的抬起头来,挠了挠头道:“我也喜欢鸟儿,可是它们飞的太高,抓不住。有一次涂爷爷好不容易帮我抓住一只,它就老想着逃跑,又不吃尘儿给喂的东西,就死掉了,害我伤心了好久。纸鸢不一样呀,它被做出来就是为了飞上天的,线断了它就会掉下来。”

    “说的好,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爷爷把这纸鸢还有这个漂亮的手镯也送给你,你说好不好?”白胡子老人拿出一个泛着七彩光芒的手镯递到胡尘手里道。

    胡尘见状连忙摆手,摇着头道:“我不能要,娘亲说过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谢谢您,老爷爷,我要去找娘亲了。”说着把手里的纸鸢连同手镯一同递还回去,小脸上满是不舍。

    白胡子老人指着旁边一根杆子道:“我也不是白送给你,你今天帮了爷爷一个大忙,我要感谢你。还有这根杆子之上的大字你要是是能答的上来,我便将手镯跟纸鸢都送给你。”

    胡尘听完老人的话,抬头望去,一根硕大的旗杆高耸入云。旗杆顶端飘着一张巨大的白布,白布上确实有一个大字,字体龙飞凤舞,繁杂不已,风吹动白布上下翻飞,起伏不定,哪里那么容易辨认的清。

    胡尘转头望着老人道:“老爷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我认出了这个字,你便将他们送给我?说话可得算数,你要是欺哄尘儿的话,我便不认了。”

    老人笑着点头道:“当然算数,你如果认不出来,可别怨我啊。”

    “哼,我什么字都认得,爹爹教过我好多字,再难的字我都认识。”

    胡尘扬起小脑袋,仔细辨认,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眼睛酸痛了,便揉揉眼继续盯着那翻飞不止的白布。

    “我知道了,那是一个“命”字,爹爹教过我,那是生命的命字。”。胡尘突然高兴的大喊了起来。

    老人捋着一缕长长的白须微笑道:“也是命运的“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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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答对了,这些都是你的。”

    “老爷爷,谢谢您,您叫什么名字?我要去给娘亲看看我新得的纸鸢。”胡尘兴高采烈的说着,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纸鸢,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们还会再见的,去吧,你的娘亲就在那里。”老人笑着指了指胡尘的身后。

    胡尘高兴转头,果然看见李钰正发现独子不见了,正着急上火的挨个询问是否有人见到了小胡尘。

    胡尘看见了李钰,拿着纸鸢便急忙往回跑,娘亲要是知道他贪玩跑远了便会生气的,他可不想让娘亲着急,边跑仍不忘跟老人说再见。

    老人微笑看着跑向李钰的胡尘,转身离开,命运的旅程开启,谁会成为纸鸢,谁又将是牵线人?

    恍惚间,胡尘已站在离他娘亲两三丈远的地方,胡尘见娘亲仍在焦急的四处询问旁人,知晓娘亲找他着急,怯怯的喊了声,“娘亲。我在这里。”

    李钰回头看见胡尘就在身后不远处,连忙赶过来一把拉过胡尘抱住,眼眶都有点泛红,一边仔细看胡尘有没有受伤,一边埋怨道:“你孩子怎么回事,跑到哪里去了?我叫你乖乖呆着,你没事瞎跑什么,害的我一顿担心。咦,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送给我的纸鸢,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手镯。咦,手镯呢?我明明戴着呀,怎么不见了?”胡尘见娘亲问起,急忙将手中东西炫耀似的给李钰看,却只有纸鸢,找不到手镯,胡尘以为手镯跑丢了很伤心。

    李钰听见胡尘的话,眉头一皱,四处张望一下,哪里有什么白胡子老头?又听说还有一个手镯丢了,柔声安慰道:“什么样子的手镯?娘亲不是不让你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吗?手镯丢了不要紧,你如果丢了的话娘亲会伤心死的!听明白了吗?”

    胡尘疑惑的挠着头,刚刚他还跟白胡子老爷爷聊天,一转眼就不见了,皱着眉头回忆手镯丢到了何处,却不知手镯正好好的套在胡尘手腕上,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只是谁都看不见罢了。

    胡尘听见李钰的话点了点头,吵着要李钰给自己买糖葫芦吃,李钰点头同意,因为丢了手镯还有些伤心的胡尘立马开心了起来。

    集市上人潮如旧,李钰站起身来,凝望了一眼胡尘手指的方向,哪里有胡尘说的什么须发皆白的老人,看了看胡尘手中的纸鸢,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纸鸢,没什么好探究的。李钰摇了摇手腕,手腕咯吱作响,真要有人针对自己就罢了,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过来了,有人因为家族的事找上门来,她接着便是,但如果有人胆敢动胡尘,她不介意让那些人再见识一下‘李家雏凤’的怒焰。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着归家之路,一切显得那么和谐温馨。胡尘蹦蹦跳跳的吃着糖葫芦,一路上不时的跟李钰炫耀着漂亮的纸鸢,李钰温柔以对,偶尔还蹲下抹掉沾在胡尘嘴角的残渣。

    蔚蓝的天空有淡淡的虚影浮现,正是那须发皆白的老人,眼前温馨的一幕于他而言毫无关系,神色漠然,这世间一切皆不入其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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