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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事起 第二节 复仇(十八)

    大哥一阵爽朗的笑。“好!听陈将军的!手下人才济济,何愁天下不定!”

    此时我才知道,他的志向……

    我们收军紧闭寨门,任守军为吊桥换了根缆绳,慢慢扯了上去。

    皇甫靖突然冲到我帐中。“主公,小将建议立即攻城!”

    “即刻攻城?为什么?”

    “即刻攻城,免去了戴凌起事后我军攻城不及时,导致内外断层的危险。而且若戴凌真心归降,此时便会趁机引军在城中杀起。否则,便一同消灭。”

    他的话直截了当。“好,我去找大将军商议。”我回复道。我上马回到中军大帐,把皇甫靖的建议阐述一番。大哥听了问道:“众兄弟以为何如?”

    三哥听后耸耸肩,认为没什么所谓,六弟却表示赞成。“四哥说得对,敌军已经耗得没剩多少了,一鼓作气拿下这山海城得了。”

    大哥终于拿定了主意。“众将听令!”

    “在!”

    “吹号角,攻城!”

    投石车发出一声一声的投掷声,却一下一下槌击着我的心。在我面前一点点变得残破的这座城,是我的家乡啊……

    “冲!冲进去!”器械台上横着放下梯子,先头部队一过去就砍断了吊桥绳索。我一举刀。“冲!”三军举起代表大哥的紫色旗帜,从城西涌进城中。

    “戴”字大旗迎上来,旗下的大将举刀大喊:“郡王往这边跑了!众位将军从此处追赶!城中五万七千余守军悉数被我劝降!”

    我举手行礼。“将军之行,于郡有功!”便顺着戴凌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拔出刀剑。没追多久,便见两员大将护着一辆马车急急逃跑,离城门越来越近。我用尽力气大叫:“休走!”一夹胯下乌骓,它便像一支箭一样追上了他们。喻景隆一看便回马接战,我双抡刀剑接着。他的大戟十分沉重,二马相交,我镫里藏身,躲过一戟,追上郡王僭制的马车,一手架住郡王垂死挣扎的一剑,另一手一刀砍下拉车的马头。马向前继续边喷血边走了两步,一个趔趄瘫倒在地,马车也随之倾覆。我双手并举架住喻景隆的大戟,一边使了一个眼色。

    我手起一刀,喻景隆架住。我尽力与他角力,忽然他口吐鲜血,身子一歪,坠下马来。

    他背后铠甲被邵凤鸣砍开的破洞上多了个枪眼,直透后心。大公子丢了手中枪。

    我纵马向正要逃跑的郡王奔去,一手揪住后背,向前一丢。他飞出去,跌在地上。大哥的追兵也到了,把三人围在中间。

    军士捧着黑色旗帜围在他们周围。郡主看着我,似乎有话,我不等她开口,先脱口而出:“在下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轰隆。”天上炸开一个响雷,飘然而下的不是雨,竟是雪。军卒陆续赶到,越围越紧。

    “小郎,我……”郡王刚要开口,我便用刀背轻击他的脖子,他昏了过去。我令军士扛回郡王府,与郡主一并关押,自己和大公子去见大哥。

    我带着宣谨行去见大哥,大哥只说了一句“让他去见父亲最后一面吧。”

    城里暂时披上了银装,我打开郡王府们,郡王府已基本被士兵抢劫一空。大公子问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我向他抱拳“属下军纪不严,以致如此,还请公子责罚!”

    公子摆摆手。“成我大功,免了这次。”

    我没有谢谢他,而是轻轻一笑,指了指大公子身后。“郡王他们就在你身后,你快去见他们最后一面,一会他们就上路了。”

    公子没有轻易离开墙根到院子中间去,而是先问了我一句:“那你以后怎么办?”

    他这句话的语气中含着杀机。小人得志,自然如此。“属下自当归隐山林。公子,你不去道别,便失了仁义,不足服众啊。司马仲桓本一罪人,蒙公子拔擢,无罪已是喜出望外,哪敢再有什么奢望?公子登上郡王位,也便让我还了这个人情。”我尽量用最恳切的言辞诓骗他。

    公子听了也便信了,便挤出眼泪,哭着走了过去。我见他们三个抱在一起痛哭,便拔步向外,将手一招。

    郡王府墙外露出一排人头,都手操弓箭,拉满了弓。为首一人,正是六弟邬成辅。

    “司马仲桓,你!!!……”听见公子惊觉上当的绝望大叫,我关上了门,交代守门军卒:“留他们全尸。”此时的我已然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之于社会而言多余的悲悯。

    “是。”军卒道。随后我听见一声梆子响,回头见箭如飞蝗。在邬成辅和那排弓手后面,还有两排弓手。待梆子响过三轮,军士抬了三块白布进去,没一会就抬出三具尸体和三十支带血的箭,九十多只不带血的。我带着这些东西回去报知大哥,六弟则收了郡王僭制的金銮,作下一步准备。

    大哥见了尸体,笑也不笑,大喊:“喊众兄弟来!四弟,你先等等!”

    等其余的人到了以后,大哥一把抱住众兄弟,嚎啕起来。“兄弟们啊,我们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报了啊……”众兄弟尽皆号哭起来。军卒摆了六家灵位,在大帐中祭祀。

    父亲,母亲,李叔,你们的大仇我报了,而且手上还有很多兵马……你们能看到吗?如果看到了,应该会很放心吧……

    祭奠过以后,我便把郡王府遭到士兵抢劫这件事说出,并建议整顿军法。大哥沉吟间,六弟说:“四哥说得没错,我们中的前官军、匪军战斗力虽然可观,但仍有陋习,在以往的战斗中也出现过抢、杀、掳、奸等等情况,虽然这次抢劫的是仇人的家,但是性质恶劣,应该严加整顿。至于这次,不知者无罪,权当警告吧。”

    大哥便望着三哥。“存德,这事就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三哥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