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忽而狠狠挨了一槌,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趴在桌上,冰儿的脸在我面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对着我的双眼。“秀儁,快起来,要总攻了!”
我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她却突然抱住了我。“司马秀儁,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我们都以为你不会醒了呢……”
“一个昼夜吧。难不成我昏迷了么?”
“六天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最后没有说出那个异梦,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好了,我这不是醒了么?”
“嗯。”她答应着,泪珠却还掉下来。我伸手想替她拭泪,她却一把把我推开:“你快去点将吧,马上要出发了。”
我从大帐中出来,见众兄弟也焦急地围上来:“秀儁!你可算醒了!你怎么一下子睡了六天啊?”
我想了想,回答说:“我得了一个异梦,梦见仙人对我说我们六人必能成功。”
大家似乎都欣喜起来。大哥笑着说:“好!让我们为此努力吧!我已经把各地众将都调集来了,一会就把这城攻下来!兄弟们,各自遣将吧!”
“是!”
大哥忽而喊了一声。“邵凤鸣!”
一个陌生的名字。我回头一望,大营中新来了一位少年将军,手持双刀,英俊威武。他看上去和我一样瘦弱,可我一眼看出这个人不可小觑。我上马回到黑衣分部大营。
众将都从自己镇守的城池赶来,我们的总人数达到了二十余万。
天色不佳,乌云压城。
“收阵,待我传令!”
“是!”在众军中,我看到了一队灰色铠甲的玄甲军,军列格外整齐。
陈保这个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斥候!去大营告知大将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军整理停当!”
“是!”他纵马去了有一刻钟,回来告知:“大将军口令,三军开拔!”
“出发!”我站在前军将台上,将手向前一挥。
大风刮起我的战袍,让它发出令人窒息的声响。
九月底了,再拖下去,天气便不适合作战了。
进攻阵列一字排开。敌方也排开军阵,但城上的弓箭手明显多了。
敌方的十几员大将显得畏畏缩缩,只有宣谨行不慌——他知道我和他一条心,也知道在我破城以后,会杀死他的亲生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并亲手扶他坐上郡王宝座——
太天真了。我轻轻挑了挑眉。
中军、后军一到,也在后面列开了阵势。
我胯下乌骓一声长嘶。
这次我不敢怠慢,点名让郑骁打头阵,务要头功。
郑骁纵马到我面前。“骁定不辱使命!”他正要冲上阵中,却见军阵里一个双刀少年将军驰马来到,想必那就是邵凤鸣。对阵中冲出一名持马叉的将军,与他战了两回合,邵凤鸣抓个破绽,转身望空劈下一刀,将那员大将斩于马下。
六弟站在将台上拈弓搭箭,尽力射去,刚刚地把吊桥绳射断。
伴着一声响雷,吊桥坠下来落在地上,再也扯不起来。
墨韵带着新打制的攻城器械来到阵上,后队列开一排投石车,前排则是三队冲车,列在阵上。这些器械确实不怕火焰,且上了一层石壳,非常精巧,我不由赞叹:“真乃天工!”
皇甫靖却在一边叹道:“可惜造价太高。”这些石料比较稀有,修城之用尚且供应不足,哪里有石料打制器械?我点了点头。
对方阵中冲出三员大将,直奔邵凤鸣。三人与他刀斧并举,戟去镗来,绞做一团,邵凤鸣渐渐落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风。这时,我示意阵中出二人去援助,令我万分惊异的是,扬笺挺起长枪,和陈保拨马双出,径直冲上去与两个持镗和斧的武将战作一块。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扬笺、陈保算不上是我阵中厉害的武将,况且陈保练兵才能超群,扬笺身上又有我的承诺……
我默默为他们捏了把汗。墨韵却登上高台,手中握着一支长管,像笛,又像箫,眼中满是担心。我看着冰儿,她也紧张地看着。
我终于明白我上阵的时候她是什么状态了。
陈保与那个持镗的名叫戴凌的武将战了几时合,渐落下风;扬笺则只办得架隔遮拦,勉强应付。那个大将的大斧想是很重。墨韵眼中晶莹,一串泪水夺眶而出,又怕人看见似的藏进白纱底下。邵凤鸣与持戟的武将喻景隆——也是山海郡节度使——看来他们确实火拼得很厉害——打得难解难分,二人越战,精神越是抖擞。
忽然持斧的大将大叫一声,举斧砍下,劈断扬笺的浑铁枪,扬笺危急……我看见墨韵猛吹了一下管,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那个大将却落马而死,口吐白沫,这才恍然大悟。
毒吹箭!虽然几率很低,可是隔着半个阵一吹命中,不得不叹一声神准。我松了口气。扬笺只在胸前留了道伤口,拨马逃回。戴凌与陈保忽然不打了,一个个也回了阵。邵凤鸣见是己方占优,大喝一声,双手并举,砰砰砰连砍十几刀,喻景隆招架乏力,虚刺一戟,拨马便走。邵凤鸣一勒马,马直立起来一声嘶鸣;他甩手飞出一刀,正中喻景隆后心。铠甲很厚,这一刀只在背上刺了道血印。刀落在地上,喻景隆败进城去。
陈保此时与我耳语已毕,便回阵中。我去中军找到大哥,开口便说:“大哥,陈保将军约合城中守将戴凌,子时起事,到时便可攻入城中,或可兵不血刃。”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