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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定计

    第十一章

    蒙老太爷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林子昂在那走来走去不时摇头低叹,蒙百煜则立在地图前沉默不语,帐中的三人久久无言。

    此时这中军大帐内可谓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与刚才的喧嚣吵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声轻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三人同时转移目光,只见从后帐内闪出一青衫长褂,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蒙弋微闭着眼睛对其微微颔首,林子昂也是定身对其点头示意,蒙百煜则是躬身施了一礼。

    “周先生回来的正好,可有良策助我脱困?”蒙老太爷率先开口问道。

    此人自然就是周诚,老爷子的帐中幕僚,名为记室参军,实乃出谋划策之人。

    听得此问周诚只是苦笑道:“回禀将军,卑职此来确实是出谋献计的,不过却并非什么良策......”

    “哦?”林子昂第一时间就不淡定了,他号称智勇双全,如今连他都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不管是不是良策只要可行就好过他现在这满脑子的糨糊,急忙追问道:“周参军有何定计快快说来,是否良策我等也可参详一二。”

    蒙弋也是面露欣喜,那微闭着的双眼此刻也是全部睁开,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熠熠精光,好像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狮子般立马要择人而噬。

    可不是嘛,阴谋诡计也好,铺谋定计也罢,都不是其所擅长。如今听闻有计可行,有策可用,气势浑然一变。只要渡的了河,那他蒙弋的北疆军将毫无畏惧,昔日那沙场披靡,纵横天下的风姿屹然再现。

    “烦请周先生告知。”蒙百煜温声躬礼道。

    周诚回了一礼遂摆手道:“卑职前些日曾随大公子前往视察延津口,观此地水势平缓河道浅窄,近日又是往复探勘了两次,发现于延津西南十余里处有一段河床略微隆起的水域,我们或许可从此地找到突破之口。”

    三人听闻后蒙老太爷与林子昂皆是微微皱眉,因为他们没有亲临其境所以不曾体会周诚所言之意,唯有蒙百煜曾亲往见识过,这会儿也只有他最有发言权,只听他道:“周先生所言不错,延津口水势相较白马渡这边确实平缓,且不利于大船航行,但周先生所说之处我却不知。最主要的则是对岸不仅陈以重兵,据情报所示镇守延津的还是宋宣侯麾下的护国上将,被誉为“中原第一守将”的郑世泽。

    “此人我听说过。”都是在“道上”有名号的人,自然都是相互听闻过,林子昂在一旁接口道:“这郑世泽曾经以一军守一国而扬名于外,倒是个值得敬佩之人。所谓盛名之下无需士,周参军想从他那里突破未必有些想当然了吧?”

    在玄雍刚刚立国那会儿,还在关西讨伐不臣,哪有精力东出他顾,只能据守潼关。而中原则是在洛水国南讨北伐,东兼西并之下一家独大,陈、庆两侯国相继被其所灭。在与宋宣侯对阵时,这郑世泽曾凭一己之力就把洛水国死死的堵在了虎牢关内。以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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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一国,力保国土不失,这才有了后来“中原第一守将”的美名。

    “林将军误会了。”周诚连忙道:“不提他郑世泽之名,就是对岸守军也有五万之众,宋宣侯的十万兵半数在此,与我军也是相差无几,不可力敌。”

    “林将军可知这白马渡守军主将为谁?。”

    “额......不就是那宋宣侯之子,宋业嘛?”周诚这突然一问把林子昂搞的不由一愣道:“怎么?难道他们临阵换将了?可那跟延津口,郑世泽没什么关系吧?

    周诚笑着点了点头接道:“不错,正是那宋宣侯长子宋业,也正因为他这白马渡的主将位置很稳。所以我们的计策成功与否关键就在他宋业身上!”

    “这沿岸防线看似都是宋宣侯之军,其实不然。延津口的那五万人名为宋军实则却与郑世泽家兵无异,不然怎么会有一军守一国之说?他宋宣侯不过六郡领地却聚十万之兵,为何?还不是为了与郑世泽分庭抗礼?”

    “在说这白马渡,三万守军虽不是郑世泽嫡系,但也是对其马首是瞻。可见其在宋境内权利之大,威名之盛,说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毫不为过。如此功高震主之人,宋宣侯不得不防,不然这白马渡主将怎么也轮不到他宋业。

    说到此周诚拿起茶杯目光隐晦的向蒙弋看了过去,见其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才喝了口茶,缓了缓继续道:“这宋业在此一是为了防止郑世泽与齐军勾连互生龌龊,这二嘛,就是想借青州水师之利,郑世泽善守之名阻我北疆过河,事后捞取声望罢了。”

    “若我此时请降,他宋业会作何感想?”

    “请降?”林子昂的脸色变了变,稍一合计就瞬间通透,此为诈降!不然胆敢在此间说出降字真不知道他长了几颗脑袋?想通此点后依旧是冷着个脸,可见他很不喜欢这个办法或者说是这个词!遂摇头道:“此举不妥,那宋业能成为一军主将,不管他是王侯之子也好,还是来捞取功劳也罢。怎么都不可能是无能之辈,这么拙劣的计策连草包都骗不了。”

    “再者世人皆知我北疆军悍勇忠烈,敢死敢战。如今一战未开,只是被拆了几座浮桥就贸然请降,怕是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我北疆会降。”

    蒙百煜此时也是点头附和道:“林大哥所说不错,我北疆向来只有战死的鬼,从未有过投降的兵!此举甚为唐突。”说完还不忘对着林子昂点头示意。

    气的林子昂是怒目而视,我叫你老子大哥,你却管我叫大哥,这关系怎么算的?

    蒙百煜见其双眼圆睁,气喘吁吁的瞅着自己,用一脸茫然无措,无辜至极的眼神也瞪了回去,你管我爹叫大哥那是你自认的,我管你叫大哥那是俺老子让咱这么干的!所以这关系嘛......各算各的......

    周诚看着那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也是不由微笑着继续道:“若是让其知道我军中有四万赵卒降兵呢?”

    嗯?闻声林子昂也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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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跟蒙百煜在做意气之争,而是迅速反应过来一脸震惊道:“用赵卒请降,自曝其短么?”

    继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道:“倒是可行,只不过这风险太大了些,若他们渡河受降怎么办?别忘了人家可有水师战舰,这来回可比我们便利的紧呢。还有那些赵卒若诈降变真降又当如何?军营哗变一个不好恐怕连你我都得交代在这。”

    蒙弋这时也是眉头紧锁,可以说这已经是目前为止最为可行的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不管那些赵卒是真降假降,还是哗变叛变,他都有一丝机会可以过河,总好过用大水决口来的办法强一些。

    接连两次被否周诚也不气恼,而是温声言语道:“林将军少安勿扰,且听我细细道来......”

    “诸位有所不知,这宋业虽非庸碌之人,但也绝算不得聪明之辈,且他宋氏一门受郑世泽压制,身边臣撩多有不忿。”

    “而宋业此行身边尽是沆瀣之徒,我也是近日才得知有一昔日旧识此刻正在对岸,所以才敢贸然献计。此人名叫桓毓,乃是我旧日同窗之友,我与之有过几面之缘。”

    “可惜当时周某一无官身,二无家世,与其也是浅谈即止,并无深交。此人才学不低,文章也好。但为人却喜好钻营,曾自比管乐。可谓是华而不实,好高骛远。”

    “若我用计,当献降此人。桓毓若知我欲率赵卒请降必会极力促成此事。一来曾与我有旧,二来是我有求于他,三来这可是大功一件。只要让其信以为真,此事就成了一半!”

    “届时我在将消息透露给郑世泽,无论真假他郑世泽都不可能置之不理。而后在将此消息告与青州水师,虽还不知此番水军主将为谁,但想来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块“肥肉!”

    “若宋业与郑世泽在起争执,他青州水师必然会先一步渡船来此受降,若他们都信以为真?也必会命我等乘轻舟过河。如此一降三献,只要让他们互生猜忌,我们就算有了过河的机会。”

    “到时我们在以渡船不足为由,让其派大船来接应,不管是青州水师战船还是他们的漕船粮船,只要我们能抢得一艘就可打破僵局。”

    “同时,在延津口西南十里处可轻装泅渡过去,由于河底的泥沙常年淤积,一到汛期之时那里水最深处也不到十米。这还是我们搜集船舶的时候我从船夫那里用了二两银子换来的消息,事后将军你可得给我补上啊!”周诚最后笑言道。

    计策已经说完,至于行与不行,成功率几层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而随着周诚的最后一句笑谈,帐中三人也都是释然一笑,刚刚那紧张肃穆的气氛也是渐渐趋于轻松。

    此计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总之比他们之前想的任何法子可行性都高,只不过还是存在风险罢了,可什么事没有风险?

    可能战争的魅力就是源自于此,要不怎么都说富贵险中求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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