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检查了最后一卷军需报告,给孙权写过了奏表。恳请孙权提兵到柴桑驻守,并请他差人把没来得及带来的装备和粮草送到赤壁。
又吩咐了守夜士兵几句。已经过了子夜多时。
他还没有任何倦意,走到琴桌前,伸手抚琴。因为是静夜,他弹得很轻,琴声如低语如轻吟。听得出他心情忧郁。
程普一撇嘴:”还挺有雅兴。这是什么曲子?”
“【汨罗散】”黄盖皱着眉“大都督怎么弹这首曲子,这个曲子可不像是刚刚胜了曹贼一阵的江东主帅所弹。。。这分明是心情沉闷的人才能弹得如此哀婉。”
“老黄,看不出,你还颇通音律?”
“通音律谈不上,不会弹只能听。你好歹也能听出这调子不是什么欢快的节奏吧?”黄盖斜楞着眼睛哂笑道。
程普点点头:“是,这哭腔都弹出来了。。。哪有什么欢快可言。我现在明白了,主公就是太喜欢风雅了,自己练书法不算,周公瑾通音律,就被他格外器重和依仗。我等这些粗人,不会这些有情调的东西,自然不入主公的眼。”
说着,程普就要推门出去。被黄盖拦住:“再等等,别打断别人弹琴。”黄盖比程普略有雅趣。
忽然一阵清脆的环佩声响起,一个白衣丽人袅袅娜娜而来。
是小乔。
程普冲着黄盖瞪瞪眼睛。低声说:“老黄,你看这下出不去了吧?还得等这位姑奶奶离开”
”公瑾,夜深了。“小乔躬身施礼。
"嗯,你去睡吧。"周瑜的声音不冷不热。看来他还在生小乔的气。
自从上次被程普责难,两人就分帐而睡。
小乔看见周瑜的案几旁放着一个木桶,伸手一试,里面是凉水。
“公瑾,你是准备洗凉水澡么?”
周瑜看着她,面无表情,未置可否。
“阿瑜,回后帐去睡吧。贫妾已经给你准备了热水洗浴,也铺好了卧榻。若是都督不愿和贫妾同榻,那贫妾可以睡小雅那里。都督日理万机,军情繁琐,怎能因为贫妾而休息不好。”小乔低声下气,十分谦卑。用了她自以为最为卑微的自称“贫妾。”
“你回去睡。我还有事。”周瑜依旧语气冰冷。
在储物间里听壁角的黄盖悄声对程普说:“你害得大都督夫妻不和。”
小乔轻轻击掌,立刻从后帐过来两个侍卫,抬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大桶。放在周瑜的琴桌旁。微微一礼,然后退下。
走过储物间的时候,见门虚掩,便把门带上,扣了扣袢。
程普急得跺脚,却不敢大声,黄盖小声道:“老橙子,既来之,则安之。”
小乔过去把通完后帐的门扣上。走过来,伸手去解周瑜身上的外袍。
“你干什么?”周瑜挡住她的手。
“阿瑜,你再和我怄气,也不能洗冷水澡。你现在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自己,你属于江东!为了江东,你不能生病。来,热水打来了,你洗洗。”
周瑜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出身贵族之家,从小就养成的生活习惯,很难更改。当年孙策孙权初见小周公子的时候,就觉得他有女儿家一样对干净的执着。为此,孙策多次取笑于他。却仍然无法改变。
如果刚才还对小乔有一丝怨气,此时看到烧好的热水,里面飘着侧柏叶和香囊,他已经完全缴械。对着小乔一笑:“谢谢夫人。”
看见周瑜全身泡在木桶里,双眸微闭,脸色严肃,
小乔柔声问:“阿瑜,让我给你搓搓背,可好?”
周瑜没说话,摇摇头。
“阿瑜,你好像有心事?还是生我的气?”
“小乔,你回去睡吧,顾不上生你的气,我真的有大事要考虑。”
“是破曹大计么?曹操不是已经一败再败了?我们胜利在望啊。”
“看来曹营有疫疾流行,可他毕竟有四十余万人马,就算损失一半,也十倍于我们。只打得他不敢进犯还不行,必须让他下决心撤回许都,再不踏足江南。”周瑜自言自语。
“阿瑜,你不是已经说过,他们战船太多,连营数里,可以火烧之么?”
“是啊,可这行火攻的先锋,不是个容易选的角色。”
“甘将军,凌将军,吕将军,董将军不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夫君为何还如此忧郁?”
“唉,曹操是什么人?他是一代枭雄,用兵老辣。他以前的战绩,鲜少溃败,尤其是大战。荆州水师也非无用之流。虽然我们对江东子弟们说,荆州水师不堪一击,那是鼓舞士气时的话。在为将者的心里,却不能如此轻敌。有蔡瑁等人出谋划策,曹操一定会料到我们用火攻。“
”大都督,依妾愚见,火借风势才行,跟着你,妾身也学了不少,虽然现在隆冬时节,西北风盛,但江面上时常出现逆行气流,东南风也常见。我们选个刮东南风的天气,出其不意,放把大火,先锋船也不用太靠近,风会把火吹到他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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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乔仰着脸,认真地说,她知道,周瑜思考问题的时候,自己在旁和他认真讨论,特别是提出一些有见地的意见,他会更爱她!
周瑜皱着眉头,推了她一把:”阿锦,你回去睡吧,不要参与这些话题,程公会觉得你个妇道人家,干扰军事。。。不妥。“
”可是,公瑾都督,我虽是妇道人家,但江东兴亡,匹夫有责啊。我说的话难道不对么?有东南大风的时候烧他,火借风势,定然让曹贼片甲不留!“
”阿锦,都说了,不能轻敌。你都能想到,曹操谋士如云,就想不到?他一定会建立隔离水道,阻挡大火,即便有东南大风,也只是烧到他的外围破船而已,主力朦艟舰船会毫发无损,而且我们船少,一击不中,不但打草惊蛇,会导致全军覆没。“周瑜停了一下:”再说,等东南风?曹操不等怎么办?战场千钧一发,没有敌人等着你准备好了才决战的道理。“
周瑜说完,突然问:”你一向不擅这些,倒是姐姐还略懂一二,是谁教给你这些学问的?“
小乔一吐舌头。”我只是从炉灶做饭的道理想到的。。。“说了一半,看见周瑜星眸闪烁,深邃无比,知道他看穿了她的谎言,笑道:”我。。。是。。。昨夜里。。听见。。。阿瑜你的。。。梦呓。。。“
“你晚上在我寝帐?你不是和小雅去别帐睡了么?“周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你每天早上从外面进来,原来是骗我的?“
小乔从没见过他这样,吓得瘫在地上,顺势大哭起来。”阿瑜,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是你不让我。。。打扰。。。我。。。怕你。。夜里不盖被子。。。入冬了。。。我们还。。住在帐篷里。。。以往没有一年。。冬天是住在。。帐篷里。。。我怕。。。你冻病了。。。“
小乔边哭,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周瑜的身上蹭,周瑜被她吓坏了,急忙把全身缩进水里,柔声安抚:”好啦。。。好啦。。。阿锦。。。我不怪你。。。你今晚来我帐里,一起睡,还能暖和点。“
小乔破涕为笑。。。她知道周瑜最怕什么。他们在一起七年了,还像新婚一般,最主要的原因是周瑜永远猜不到小乔下一秒会是什么样子,有端庄,有大气,有雍容,有华贵,有顽皮,有乖张,有娇俏,还有刚才那不堪的无赖。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中,突然发现周瑜面无表情,静静地用手反复捞起侧柏叶揉搓。
”阿瑜?公瑾?“小乔轻声呼唤。
周瑜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小乔见他脸色抑郁,知道他在大战之前,压力绝大之时往往如此。
她突然想起上次大战黄祖之前,那激情勃发的一夜。。。就是那夜让她成功地怀上了周瑜心心念念的囡囡。
今天,看着他,小乔突然站起身走过去,将外帐的帐门门环扣住。
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定要为东吴大都督-江东最重要的人做点什么。
哪怕能为他减轻心理的压力也好。哪怕为他释放一下需要发泄的情绪也好。
小乔转过身来说:”贫妾给大都督贺喜,恭贺大都督今夜又建奇功,大胜曹军虎豹骑。还获得那么多的良马,还俘获了曹真。“
小乔恭敬地俯身跪下,以最隆重的贺礼参见。
程普和黄盖侧耳听见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想,这两夫妻原来是如此的相敬如宾!
周瑜吓了一跳,这大礼是拜堂时夫妻对拜时或者过年祭祖时才用的。
今天只是小胜,不至于如此隆重啊。
周瑜急忙从木桶中出来,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俯身搀扶她站起来,柔声说道:”阿锦,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这些天,你也看见,我太忙,没时间陪你。你和小雅还是抓紧时间回吴县吧。“
程普看了一眼黄盖,微微点点头,心说,这还差不多。
小乔嘴一撇,两滴大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落下。周瑜见了,有些心疼,用手替她擦拭。
”阿瑜,我对不起你,害你丢人受辱。。。。我想补偿你,特别是今天,你建立这么个大功,你的将士们都有好吃好喝好酒,你操心劳神劳力的部署策划,却没人嘉奖你。。。所以我想嘉奖你。“
周瑜一愣,问:”你嘉奖我?“
”对啊“
"怎么嘉奖?"
”我想给将军舞剑。“小乔巧笑嫣然。
程普附耳对黄盖道:“真是绝色妙人,还会舞剑。”
“太晚了,明天吧。再说我的剑都擦拭完了,收进鞘了。”周瑜显然兴趣不大。
小乔道:“将军还有一把剑,还未出鞘”
说罢,凑上前来。周瑜突然浑身一凛,小乔的纤手。。。抓住了他。。。
“阿锦,别闹。。。”周瑜想挣脱。
可是不知怎地,他也觉得浑身燥热,一丝睡意全无。那种奇妙而美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不由自主,周瑜伸手揽住了小乔的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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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绸衫从香肩滑落,如落雪一般飘在地上。接着小乔用闲着的左手轻拉襦裙的带子,又一片飞絮飘向一边,正好落在程黄二人藏身的帐前。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光滑雪白如凝脂的肌肤慢慢凑近周瑜。她的右手兀自毫不松懈。
周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慢慢泛起红晕。
“阿锦。。。你。。”
小乔柔声道:“剑已出鞘,箭在弦上,来吧,让妾身今天好好犒劳东吴大将。”
周瑜双手抱起她:“你这是自讨苦吃,怨不得我。”
“不怨不怨,贫妾今天以身试法,任凭大都督军法处置,剑扎刀劈,绝无怨言。”
周瑜宽阔洁白结实的双肩,上臂上纠结的肌肉和小臂上圆润突出的青筋暴露。
背后光洁的背脊肩胛肌非常健美,一看就是武将的身材,收窄的细腰,倒三角的下端连着略略凸翘的圆丘。
这是一具完美无暇的健美躯体。除了脊背上几道暗红色痕迹,是当年的棍伤和鞭伤所致。
黄盖小声耳语:”老橙子,我们快走吧“
程普瞪了他一眼。他们现在进退维谷,小乔锁了门,他们不可能这个时候现身,只好硬着头皮听戏。
周瑜规律而快速,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三炷香的时辰,他还没有任何缓慢的趋势。
小乔的手紧紧扒住周瑜宽阔圆润的肩头,已经抓出了一道红印。
突然小乔大叫一声,头往后仰,带着哭腔:“阿。。瑜。。我错了。。。你。。饶了我。。啊啊”
看不见帐子里的情形。听着这声音,黄盖和程普对视一眼,头上冒汗。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乔已经流着眼泪,使劲咬住周瑜光滑的左肩和脖颈,咬出了牙齿印。
“阿锦。。。”周瑜轻声唤了一声。
小乔呜咽道:“大。。都督。。。你的。。剑。。。太长…太锋利。”
黄盖听了,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小乔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即趴在周瑜肩头,不省人事。
周瑜长吁了口气。身上细密的汗珠把皮肤弄得亮晶晶。
他放松了身体,搂着小乔轻轻亲吻:“对不起,宝贝。。。”
他穿好亵绊,披上外袍,把不省人事的小乔抱在怀里,用体温暖着她。然后自己铺了地铺。正准备把她抱回后帐,小乔一声嘤咛,醒转过来。
她看见这一地狼藉,笑道:”大都督,你太厉害了,打得曹兵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这一句,说得周郎爽朗大笑:”阿锦,借你吉言!看我火烧曹贼。“
小乔见他心情好起来,也高兴:”阿瑜,你打算乘着东南大风时动手么?“
周瑜狠狠地吻了她一口:”我已有策,无论有风无风,我东吴甲兵几日内必将名垂青史!现在只缺一员猛将,可以不计生死,充当诈降之人。“
小乔挣脱了周瑜的环抱,站在当地,躬身一礼:”阿瑜,东吴战将稀缺,如果只是诈降,又不需刀戈相搏,不过是带着火船去曹营,不如派贫妾去。贫妾一介女流,也没啥大用,没准曹操那老色贼听说贫妾去了,还让我的船靠得更近也未可知。到时候我就给他来个浴火凤凰舞。“
小乔神色凛然。
周瑜见了,热血上涌。一把搂住小乔,不住亲吻着说:”阿锦,周瑜此生有你,足以!周瑜纵然万死也会护得江东妇孺安全,所以,你绝不可以身犯险,今天之后,好好回吴县。等我凯旋!“
说罢,一手把小乔刚穿上的绸裙又扯开。把她抱上案几,俯身上去。
小乔啊了一声:”夫君,你真是英雄盖世!勇不可挡!啊啊啊“
这一次,小乔有节律的叫声又欢愉又放肆,持续了半个时辰,一直没停。藏在储物间的程普和黄盖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才能不觉得太难受。
骤雨初歇之后,周瑜喘着粗气,低声问:”怎么样,阿锦,我预支了军粮给你,回吴县等我,好么?乖。“
小乔因为没有压抑自己,喊叫了一路,所以没昏睡过去,甜甜笑道:“大都督,你今天好厉害,连运两次军粮!”
周瑜不好意思红了脸和脖颈:“也许大战在即,我需要释放压力。。。真的我今天怎么了?”
他自己也纳闷为何如此亢奋。
小乔满意地笑道:“阿瑜,你身体这么好,亏得我给你吃了补药。”
“你的补药?是什麽?”周瑜好奇。
“是鹿血啊。。。不容易弄呢。好不容易得了一小罐,我今天给你加在酒里喝了。”小乔得意的笑。
“什么?你。。。你。。。以为鹿血是补药?“
”当然是啊,你看猪血、鸭血和鸡血都是补血佳品。。。那我一时又买不到这些,今天小雅在山后市集买到鹿血,不也可以将就一下。。。“
周瑜一拍脑袋,叹了口气苦笑:”阿锦,你是八年如一日,一点没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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