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和县令彼此很明白仇恨和算计的起源,所以当县令见到活着回来帮自己造反的人,是以刘邦为首的逃亡人士,立即就翻脸了。
刘邦也不客气,要挟、鼓动父老乡亲了杀县令,既报了当年的算计之仇,又将县令的基业全部据为己有,这就是县令与刘邦之间,赤裸裸的谋杀亲夫、占其家业、霸其妻女的恩怨情仇。
刘邦作为最后的胜利者,身份地位由士族一跃变成掌控一县军政的县公,从此开始被人尊称为沛公。
县令称公,郡守称君,这是大夫和卿的分野,李左得了广阳郡太守之职,若无意外,基本上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卿阶层。
凤栖吾的之后,每一位宾客都得到李左的亲自接见,所求之事繁杂,其中最多的请求将家中子弟送到李左身边,去广阳谋个出身。
所以接见完宾客,李左的门客、亲兵又新增了三百多人。
见不再有有人来,李左徐丹等人与来宾一起开宴,忽听一人高声道:“玄州亓(qi)鸠贺广阳君一钱!”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一钱也好意思来混饭吃。
有人小声道:“这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可是县令府邸,白丁怎敢进来?”
其它人附和道:“就是,也不看看地方,一个黔首来混饭吃,好意思只出一钱。”
于是又有人议论道:“这个佃户是哪家的?竟敢前来闹事,把他家主人找出来,治他个大不敬之罪,抄没家产发配去戊边。”
也有人反驳道:“广阳君宴请家乡父老,可不看礼金多寡、门第高低,人人都有回礼,出一钱为何来不得?
有人对此不屑一顾:“合着是因广阳君慷慨,要饭来了?”
这句话一下子惹来很多人不满,劝道:“慎言,慎言,不要污了广阳君的名声。”
众人一想李左的作为,也觉以钱取人,对李左不利,便都改了口风,议论起那人口中的“玄州”来。
众人一阵交头接耳,硬是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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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玄州”是武安那个旮旯。
县令也想不出来“玄州”在哪里,询问主吏,主吏对县内各地非常熟悉,肯定地道:“县内没有‘玄州‘这个地方。”
这就奇了,此人莫非来自外县?
徐丹倒是没有因亓鸠只出一钱便鄙视他,见他只是报数没拿出钱来,便登记下礼金,请他到一旁去见李左。
亓鸠却不动身,变戏法一般在身上一掏,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硕大的鲜枣交给狐鸿,道:“我是海外野人,没有秦国钱币,这个甜枣作为贺礼,权当一钱。”
瓜那么大的红枣,不仅狐鸿没见过,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
亓鸠身着一件麻布衣裳,满身上全无藏东西的地方,这么大一个枣是怎么凭空变出来的,狐鸿竟然没有看出端倪。
亓鸠的枣看起来皮薄柔嫩,还说是甜枣,那味道肯定不会差,这样的枣应该可以称之为奇珍,如果拿到市面上卖,百钱都会有人买去尝鲜,
亓鸠将枣作价一钱,简直对秦半两毫无概念。
徐丹也没见过这样大的枣,但她经常和门客商户交易,却会估价,走上前去仔细将枣仔细打量一番,对亓鸠道:“这枣是难得一遇的奇珍,老伯不远千里将它从海上送来,不仅礼重,心意更重,是我们走眼了,我再包一个红包给你。”
说完饱了一金的红包送给亓鸠,亓鸠却是不接,望着徐丹道:“我听说广阳君家大业大,身边就你一个妻子吗?”
徐丹心中奇怪,这人前来贺喜,怎么反而打听起李左的妻妾来了?
这种隐私,徐丹自然不愿透露,因而含糊道:“宫闱之事,不便议论,请老伯见谅。”
亓鸠听徐丹叫自己老伯,脸色微红,自尊遭受一万点暴击,却碍于身份发作不得,对徐丹道:“听说广阳君有个妻子姓卫名婕,能否请来一见?”
卫婕是李左的妻子,这是前天徐丹对陶泓说的,更没有其他人知道,亓鸠知道这事,只能是听陶弘说的。徐丹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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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这人和陶泓有关,便不是自己的仇家。
但是陶泓、亓鸠的来历越发什么起来,亓鸠指名道姓要见卫婕,徐丹一时间分不出是友是敌,只得婉拒地道:“卫姐不在,老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自会转告于她。”
徐丹一口一个老伯,只叫得亓鸠无地自容,但更令亓鸠在意的是,徐丹承认了卫婕是李左妻子,亓鸠只觉满心苦涩,心道:“我早该服老了,却还儿女情长,活该自讨苦吃。”
心中既伤感无无奈,远远打量了李左几眼,见李左年轻长相又好,不由得越发自卑起来,便冷哼一声,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徐丹满腹疑问,想要继续询问,眨眼间亓鸠便没了影子,只得走到后面将此事告诉李左。
李左早就看到此人,却因为离得稍远,没听清楚卫鸠与徐丹、狐鸿的对话,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亓鸠的样貌吗?”
经李左这一提醒,徐丹讶然道:“奇了,我只记得这人身材清廋,像是四十来岁又像二十来岁,明明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却记不得了他长什么样了。”
两人一时都猜不透亓鸠的来历和目的,只得先将此事放下。
李左将亓鸠献的枣拿到堂上给在场的人分辨,也没有一人见过这样的枣,有博学的人终于想起来亓鸠报的地名,道:“传说东海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等十洲,此人所说玄州莫非指此?”
此言一出,亓鸠和他所献的巨枣立即引发众人巨大的兴趣,纷纷称卫鸠是仙人,这枣是仙枣,吃了可以得道成仙云云。
李左见众人目光热切,便令人当场将枣切成小片,一人一片分食殆尽,除了味道鲜嫩可口,却没有想象中拔渡飞升的奇迹出现。
但是人们就是迷信,认为之所以没人成仙,肯定是因为吃得太少,药力太薄,只起到了调理身体的作用,有人吃后正好如厕,便说这仙枣能洗髓伐毛,可惜自己福薄没有仙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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