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忆雪微微侧头看着赵沉鱼一脸唏嘘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不禁有些心中戚戚。
要不是赵沉鱼所说,她以为天下都跟江南一样富足且安逸呢。
也没想到,赵沉鱼在未到李家之前过的这么苦。
突然李忆雪想起了什么,狐疑道:“不对啊,你在那种环境怎么会读书写字还学了画技厨艺这些东西的。”
要知道,这个朝代,识字的人是少数,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培养出这么全能的人才。
赵沉鱼闻言脸上一僵,妈蛋,演过头了,随即瞬间恢复了原样:“那什么,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奇人,那人看我资质不错,就收我为徒了,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师傅过的怎么样。”
说完脸上还流露出一抹担忧的表情。
看着赵沉鱼不像作假的表情,李忆雪信以为真,随即柔声安慰赵沉鱼道:“你要是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看看老人家的。”
赵沉鱼看着李忆雪真诚的样子心中一暖,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李忆雪真是太单纯了,这么骗自家媳妇,真的好吗?
赵沉鱼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时候到了我会回去看看他老人家的。”
李忆雪柔柔的应了一声,经过这一翻谈话,身子也放松了下来,加上这几日李忆雪确实有些疲惫,秋日的凉意加上被窝的温度,舒服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慢慢睡着了。
赵沉鱼听着身旁轻柔的呼声,看了看身侧已然酣睡的李忆雪绝美的面庞,不禁笑了笑,帮着李忆雪掖了掖身上的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下了床。
赵沉鱼拿了把伞就离开了房间。
走到原来的小院,赵沉鱼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在房间内躺着休息的战天赐耳朵动了动,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一下子坐了起来。
凝神静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脚步轻稳,不疾不徐,战天赐知道是赵沉鱼来了,快速下床推开房门。
看到赵沉鱼的身影,战天赐快步迎上前:“大帅……姑爷,你怎么大雨天过来了,有什么吩咐让下人来知会我就好了,怎敢劳烦姑爷亲自过来。”
赵沉鱼摆了摆手:“没那么多讲究,你这这里住的怎么样?”
战天赐闻言感激的看着赵沉鱼:“这个院子不错,是我住过最好的院子了,昨日听二牛兄说这是姑爷原来住的地方,现在属下还有些诚惶诚恐。”
赵沉鱼看了他一眼:“我住过的地方怎么了,一个房间罢了,就是睡觉的地方,谁住过不还是一样。”
“我来这里一来是看你住的习不习惯,二来是要交给你一些事情,二牛他们没什么经验,想来想去这件事你都是最好的人选。”
不是赵沉鱼不关心战天赐的伤势,刚安定下来就让他出去找线索,实在是此事涉及到了赵落雁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什么都不知道的赵沉鱼心中着实没底,自己的目标太大,走在街上万一被宁王府的侍卫们发现,自己的轻松日子怕是马上就不得消停了。
至于赵落雁会不会带护卫来临安,赵沉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一定的。
战天赐闻言心中一喜,果然大帅还是信任我的,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认同和荣耀。
满脸激动的开口道:“姑爷,有什么事您直接开口,天赐绝无二话,就算拼了命也会完成您交代下来的事情。”
赵沉鱼面色轻松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自从到了临安,身边没个得力人是有些不方便,这才叫你过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这临安的气氛也有些不对,就连我妹妹都卷了进来,我相信这不是平白无故的,我想让你去外面看看,这段时间临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你不用动手,打探消息罢了,你是虎豹营小旗出身,相信这样的事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战天赐听后拱了拱手,大声道:“卑职必不负大帅所托,全力完成任务。”
赵沉鱼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纠正道:“姑爷,是姑爷,算了,以后注意,这件事不急,你身子还没好利索,等雨停了再说。”
说完看向房间:“小七那孩子呢?”
“小七还在房间里睡觉,姑爷找小七有什么事吗?”
赵沉鱼听小七还在睡觉缓缓停下了向屋子里走去的步伐,开口道:“没什么,小七这孩子倒是孝顺,这几日照顾你也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房间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事让下人来找我,不要不好意思开口知道吗。”
“是。”
“你的伤不要紧吧?”
战天赐摇了摇头:“谢大……姑爷关心,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修养就行了。”
赵沉鱼点了点头:“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重要的消息马上来通知我,走了。”
说完扭头向院子外走去。
战天赐低头拱手,目送着赵沉鱼离开……
临安大牢……
大牢里阴暗潮湿,加上外边阴雨连绵,给本就阴寒的牢中填了一丝凉意。
犯人们蜷缩在草席上,一边咒骂着这鬼天气,一边浑身打着摆子。
可在牢房的最里面,有一间牢房却是装的比酒楼还要好。
炭炉,木床,棉被,甚至还有一个洗澡用的木桶。
好像生怕怠慢了里面的犯人,几名衙役还在往牢房里添加着物件。
胡为一脸不爽的站在牢门外,嘴中呵斥道:“你们动作快一点,磨磨蹭蹭的,怠慢了老子,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胡公子别急,马上,马上。”
胡为那副样子,看上去不像是坐牢,更像是来度假的。
临安大牢的牢头看着胡为讨好的开口道:“胡爷,您府上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相信一会就会来人接您回去,我们这也是职责所在,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相信您这么有身份的人,不会跟我们几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过不去吧。”
“是啊胡爷,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的好话。
胡为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不屑的看了邢林等人一眼:“你们也配,要找麻烦也是找那个不知好歹的外乡人,对了,那个大理寺的官员什么来头。”
邢林等人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开口道:“胡爷,这个官员可惹不起,听说是大理寺少卿,定山王之子,真正的皇亲国戚,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就大事化了吧。”
胡为听后皱了皱眉头,狠狠的瞪了邢林一眼,寒声道:“你一个小小的牢头,现在这是在教我做事吗?”
邢林看着胡为那副表情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在脸上象征性的打了几个巴掌:“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这时牢房中的东西也搬完了,邢林点头哈腰道:“胡爷,房间收拾好了,这鬼天气冷的厉害,您先进去暖和暖和?”
伸手不打笑脸人,胡为“哼”了一声,大步向牢房内走去。
邢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位爷可不是善茬,临安第一纨绔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些年来被他整死的人可不在少数,这次算糊弄过去了,再不敢多嘴了,生怕哪句话不对在得罪胡为,趁机开口道:“胡爷,有什么吩咐您就言语一声,哥几个能办的都给您办了,我们就先下去了?”
胡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滚吧滚吧。”
几人如临大赦,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几人走后,胡为皱眉想着。
定山王的儿子,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大有来头,他虽然纨绔但是不傻。
明目张胆的找皇家子弟的麻烦,还不是嫌命长吗,当时自己出言问一下就好了,也不至于那么嚣张,受这牢狱之灾。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虽然得罪了赵之涉,但想来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毕竟老头子的影响力也不是盖的。
定山王也不是宁王,虽然也有些势力,但跟自家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他有些不甘心,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让别人欺负喽,虽然不能要他的命,但找个机会,阴他一下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胡为低头沉思了起来,想着对付赵之涉的办法。
……
胡家本来家里面有七兄弟,但早年胡家还比较落魄,七个兄弟饿死了三个,剩下的兄弟为了能吃口饱饭,就一起从了军,几年后,胡狼功成名就,不过几个兄弟,最后就剩下两个。
胡老六就是胡狼的最后一个兄弟,胡狼当上将军后,胡老六在待在军营里也没什么用,从小苦日子过惯了的胡老六就借着胡狼的权势,在富裕的江南临安立了足。
这几年胡狼位高权重,胡家也跟着沾了光,光是宅子和地,就不知道置办了多少处。
富裕的生活加上胡狼的权势,滋生了胡家人的蛮横的性子,一副暴发户的心里。
在临安,除了庆王胡家不敢得罪外,其他人就没被胡家放在眼里过。
胡为的纨绔性子,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