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的雪,路上现在几乎看不到了,这是地气过于干旱的表现,黄土地吸收了这点雪之后,反倒是如同加了水的水泥,特别的坚硬。
回程我还是走的原来的路,不放心那姐弟三个,顺便给他们送点吃的。
到了大门不远处,我就听到屋子里的哭声,我一惊,怎么了?
推开门就看到姐妹两个在抱头痛哭,她俩看到是我,就如同乳燕投林,一左一右扑到我的怀中。
“这是怎么了?石狗子呢?”我发现石狗子没在屋里。
大妮只管把脑袋埋在我怀里哭,二妮还算清醒,抬起被泪水冲刷的一条条小沟的小脸,抽噎的说:“狗子不见了!狗子不见了!哇...”
我心下一沉,她俩哭成这样,而且狗子又不见了,八成是被拐了,这事太常见了,就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早上俺和大妮去拾粪,怕他冷就没让他跟着,回来就不见了,呜呜呜呜呜...”
“别的地方找过了?”
“都找遍了,周围都找遍了,真的没有啊!呜呜呜......”
我略略思忖,心中已有定计,温柔的对她俩说:“别哭了,嗓子都哑了...你俩好好待在家里,哪也别去,等俺回来。”
“爷,俺也去!”
“听话!”
说完我挣脱开大妮抱着我的腰的胳膊,戴好斗笠出门而去。
李村地处荒僻,四周是农田和荒地,只有一条路经过村子。
人贩子不会带个7岁男孩或者更多的被拐孩子走农田荒地,那是作死。
因此他们就只能走这条路。
在这条路上,村子在中间,最近的两个地点,一个是向北方向的县城,一个就是东南方向的白云观。
人贩子不会带孩子们去县城,那么只能去白云观方向。
过去白云观一直往南方,走半天过去周村,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淄川县,我猜,他们应该就是要去这里。
淄川与邹平同属济南府,但是淄川可比邹平富裕太多了。城里烧的煤炭,我家烧的煤就出自淄川。
我与师傅去过淄川,去之前我还从县里借了一本《淄川县志》看,记得县志上有这么一段话: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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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务本而重农,以谷为先。乃山多田少,又无舟车之通,间以攻炭为事。
淄川的煤炭资源丰富,而且开采很容易,无地、失地或土地很少的农民赖此为生。
这里采煤不需要复杂的机械,也不需要集中大量劳力,凭借简单的工具,集合全家之人力便可采煤,出井煤炭又可肩挑车推,运到十几里乃至数十里外的邻县出售,换取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而且它冶炼、瓷器也是很出名。
这样一个采矿,冶炼发达的地方,最需要劳动力,也滋生出来黑产业,比如黑煤窑,黑窑儿童。
算下时辰,人贩子们走不远,我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中间我路过白云观,本想去观里看看师傅,但是觉得还是救孩子要紧,于是就没有去。
过去白云观后不到一刻钟,看到前面一辆鸡公车,我过去站在路中间,拦下他们。
推车的是个男人,约摸30岁出头40岁不到,中等身高,老鼠脸高颧骨,尖下巴掉梢眉,三角眼眼白多,脸色腊黄,穿一件破烂羊皮袄,蹬着一双老布鞋。
他旁边一个妇女,芝麻绿豆眼,头发枯黄稀疏,穿一件红袄,正抄着手直勾勾的看着我。
男人没说话,女人尖锐的声音,喝问:“你想干啥!”
我屈指施礼,道:“无量观!二位哪里去?”
女人手指我的鼻子,谩骂:“你个臭道士,关你啥事,给俺滚!”
男人还威胁我,恶狠狠的:“草***!弄死你!”
我又是对他们施礼,道:“道祖慈悲,如此,二位给频道留下这个小孩便自去吧!他姐姐还在等他回家。”
说罢我点点躺在鸡公车左边的那个小孩。
那两个人听我这么说,相互看看,倒也干脆,男人放下车子,从右边那个孩子的身下抽出一把尖刀朝我扑上来。
我一记小擒拿手就把他的右手脱臼了,他的刀子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的手上,我侧身一脚踹上他的膝盖,他的膝盖立即粉碎,他扑倒在地上“嗷嗷”个不停。
那个女人看的傻眼了,手里还攥着把小刀,不知道该不该上来。
我拿刀指向女人,她也不笨,丢下刀子就要跑,我赶紧喊她:“你敢跑,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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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也反应过来了,知道害怕了,看看男人,扑通就跪下了,哆哆嗦也不敢说话,连求饶都不敢。
从秦朝至本朝,对于拐卖人口的,向来是严惩。在秦朝则一律处死,在汉朝则五马分尸,在唐朝是绞刑,在元朝是凌迟,本朝按《大明律》规定:掠卖人口者,杖刑100流放3000里。掠卖人口给他人做妻妾者,杖刑100判处3年徒刑。拐卖儿童并致残进行乞讨的,不论主犯还是从犯,凌迟处死。
这两个人不懂律条,但是也深知拐卖人口是个啥下场,被逮住了打死,官府也不会过问的。
我走到车子边上,拿开盖在车子一边的布,里面躺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我问他们:“这个女孩,家是哪里?”
女人低着头不说话,男人则还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我大喝:“说!”
女人吃不住劲,畏畏缩缩的说:“俺也不知道,俺们在齐东(县)捡的。”
“胡说!捡的?”我大怒。
我走过去抓住女人的头发往后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再说是捡的试一试?!”
这时候,躺在地上的男人死死盯着我,我见他情绪激动,满脸怨毒的喝骂:“你***!俺草杀你***!草杀你***!”
他已经是歇斯底里了,我一手提着刀一手抓着女人的头发,就那么拖着她走到男人跟前,“唰!”的一刀就斩断了男人的脑袋。
脖子里的鲜血喷射在女人的身上,她满脸鲜血,被吓坏了,嘴里“啊啊啊”的嘶吼着,手脚拼命往后蹬。
我把刀插在地上,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抡圆了巴掌照着她脸上“啪啪啪啪”7、8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然后将她丢在一边,让她冷静冷静。
她坐在地上,吐出几颗牙齿,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的尸体。
然后,我和这个女人的交流就很顺利了,我蹲在她身边,温声细语的跟她聊了聊,她对我的问题也是尽力回答的真实且详细。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女孩真的是捡来的,前天她和他男人路过齐东县,在经过一片荒坟的时候捡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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