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酣斗了两个时辰,天霄绝狱的屋顶被他们掀了个干净。凌玄真人久战之下,气力上终有不济,被他俩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南宫池雨若有所觉,惋惜的道:“呀,光顾着打架,把这好端端的房子糟塌成这般模样,可惜,真可惜!”
凌玄真人哭着骂道:“你把我打成这个模样,不心疼我,只只知道心疼房子,你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吴楚对他充耳不闻,讪笑着道:“娘子你说什么胡话,明明咱们来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这跟咱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南宫池雨轻抹额头,道:“你瞧我,都打糊涂了!”
吴楚当即冲凌玄怒目相向:“好个凌玄,把我娘子都打糊涂了,她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啊,你你你也下得了手?”
南宫池雨挥着小拳头道:“赔钱,必须赔钱!”
凌玄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们气哭了:“你们在我这白吃白住不说,还打了我的人,拆了我房子,反过来还问我要钱,你们……你们还是人吗?”
南宫池雨素来心善,见不得人家哭哭啼啼的。她改口道:“罢了,你们武当也不容易,我就不再计较了。”
凌玄:“……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吴楚充耳不闻,对南宫池雨道:“娘子,这么破落的地方,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的,怎么能住人呢?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喂,你们能不能尊重下我!”
凌玄大叫道:“我是武当掌教,是武林泰山北斗,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吧!”
南宫池雨道:“唉,令人好生失望呢,早知道我就去无光血窟或幽龙潭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天霄绝狱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凌玄真人状似癫狂,他一步跨到桥边,劈手斩断索桥,桀桀笑道:“咱们仨都别走了,在这里活活饿死吧,哈哈哈哈!”
山风中夹杂着他的尖笑,格外疹人。只是笑声中夹杂着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显得格外突兀:“师兄,还有我,我也没走成啊!”
身处绝境之下,另外两人却殊不在意,吴楚问:“娘子,没了索桥,你怎么过去?”
南宫池雨笑道:“这有何难,且让你看看我‘打水漂’的功夫如何!”
她捡起一片瓦,用巧劲扔出去,只见那瓦片盘旋着被气流托起,在半空中稍一停顿方才落下。她一连扔出去好几块,数张瓦片在空中排成一条线,恰好搭成一座转瞬即逝的桥。南宫池雨一式蜻蜓点水,在间不容发之际踩着瓦片飞渡至对岸。吴楚叹为观止道:“娘子好轻功,佩服佩服!”
南宫池雨道:“别说那些虚的,照我刚才那样赶紧过来。”
哪知吴楚却嘻嘻一笑,道:“我还有更高明的!”
他施展起月启神术,身如鸿羽,飘飘欲仙,凌空度步,毫不费力的飞了过去。两人的轻功一个比一个厉害,把凌玄凌微都看呆了。凌玄忽而想起,那两个臭不要脸的见他毁桥,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原来人家根本不在乎啊。
南宫池雨目睹着他袍袖鼓荡,潇洒飘逸,恍若天人下凡,神情中显露出短暂的迷恋。她随即轻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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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不在乎道:“臭显摆什么!”
吴楚落下之后,面色忽转阴沉,他毫不迟疑的点了她的麻穴,抄起南宫池雨便往山下而去。空落落的石峰上,凌玄凌微师兄弟俩背靠着背,山风咆哮,彻骨阴寒,两个小可怜却是无依无靠,凄凄惨惨。凌峰已经去叫人帮忙了,在修好桥之前,他俩哪都去不了!
“师兄,你冷不?”
“冷~~~啊!”
“您说,咱这是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你闭嘴!”
“师兄,咱们为什么不学他们那样过去啊!”
“呵呵,你说的轻巧!”
凌玄道:“就说咱老姐那一手吧,她丢瓦片时不仅要用上巧劲,还要掌握方位和准头,几片瓦的相对距离,停留的间隔,那都是要经过精密计算的。她踩上去的时机和力度更是分毫都不能差,你能学得来吧?”
凌微道:“那咱可以学盟主那手啊,看起来好容易的样子!”
凌玄没好气道:“他那个更难,那是用自己真元托着肉身飞过去的,就你这样的,再练二十年内功都到不了他的境界!”
他忽想了想,道:“待会凌峰上来,我跟他说这桥咱不修了,从现在起我武当弟子每日都来这里,腰上绑个绳子跳崖练功。火候不到的练我姐那一招,火候到了就练我姐夫那招,过个十年八年,我武当轻功一定独步天下。”
凌微弱弱的问道:“那咱俩怎么过去啊?”
凌玄望见这满目疮痍,再想想自己挨过的痛揍,赌气道:“我不过去了,我就活活饿死在这里,看他吴楚有何颜面见天下英雄。”
“师兄您还是省省吧!”
凌微道:“他们俩口子但凡要点儿脸,咱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凌玄真人一张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
“闭嘴!”
……
荒僻的山野中,一个身形健硕的英武男子抱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形走如飞。那女子似乎不由自己,软软的趴在男子怀中,神情甚是愤懑。旁人若是见了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定会以为是哪个采花大盗又出来行凶了。按理说,采得这么一朵娇花本该高兴才对,可那男子脸上却殊无喜色,好像他抱的不是什么美人,而是自家的媳妇!
自武当山下来,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吴楚已奔行了两个时辰,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宫池雨心中有些不耐,忍不住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吴楚冷冰冰的撇下两个字!
“你放开,我不跟你回去!”
“由不得你!”
他的声音似是经过什么处理,不带任何感情。南宫池雨贴着他的胸膛,明明感觉到那颗心的火热,听了他的话,却是如堕冰窟。她委屈的哼了一声,道:“没出息的男人,只会在女人面前耍横!”
吴楚没好气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说话也这么难听!”
“难听怎么了?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南宫池雨来了劲儿,恶声恶气的道:“你正事不干,去武当山找我干嘛?有你这样的丈夫,真是令我蒙羞!”
吴楚忽地刹住身形,便像是有无数根钢丝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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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拉住他。南宫池雨由着惯性摔了出去,好在她身形敏捷,迅速调整姿态,如灵猫一般稳稳的落在地上!
“你差点把我摔死!”
南宫池雨正待发怒,却见吴楚殊无愧色,他神情淡漠,目透寒光,似乎是故意要让她吃些苦头!
“是你杀了悦仪师姐?”吴楚问。
“不错!”南宫池雨道。
“是你陷害我云音阁!”
“不错!”
“也是你,拿我当棋子,引诱我去杀人,作恶!”
“明人不做暗事!”
南宫池雨面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吴楚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似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一字一句道:“若换作是别人,早把你扒皮抽骨,碎尸万段了!”
“别人是有种,就你没种!”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放下仇恨。我接受你的过去,拿你当妻子,不惜得罪武当派也要救你,可你,就这样对我?”这句话他说得很慢,似乎每个字都来自心底的咆哮,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南宫池雨却是不以为意,冷冷的道:“谁让你接受了,我稀罕么?我在天霄绝狱待得好好的,要你多管闲事?”
“看来我不该去!”
“你本来就不该去!”
“你究竟要我怎样!”
吴楚的愤怒终于冲破了理智,他怒声冲南宫池雨嘶吼:“我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你要我满意?呵呵……那好,我告诉你!”
南宫池雨面无表情的道:“我嫁的男人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有着圣人般的谋略的胸襟。不困于情,不乱于心,有着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的报负。可你呢,你做到了哪样?我指望着你能有些出息,为了给你铺路我连自己的生命都可放弃。你有本事,有机会,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了,可你却耽于儿女私情,为了我浪费自己的才能,浪费武林资源,辜负我的期望!你让我所有的牺牲都付之东流,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这,这就是你的期望?”
吴楚强调道:“你,想让我变成李宗乾那种人!”
“不错!”
南宫池雨无情的道:“我选择你,就是因为你比他更优秀,看来是我瞎了眼!”
“好,这可是你说的!”
吴楚的神色异常的平静,他的嘴角甚至泛起了亲和的微笑:“我听你的,我会收起那些无谓的感情,我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达到你的要求。我会就带着那些走狗踏平南世家,夺取你的家业,杀掉你的亲人,毁掉你拥有的一切。我要成就一代霸业,让天下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世世代代为我的子孙奴役。到那时,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亲口告诉我,这一切牺牲都是你自愿的,这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这一切结果都是你期望的。”
不知是那诡异的笑容,还是那刀子般的字眼触动了南宫池雨,她的身体竟泛起微微的凉意。这个男人并不总是她所见到的那般温顺,老实,他疯狂的时候比李宗乾还要可怕。南宫池雨的内心是矛盾的,她怒其不争,又怕他争起来全无底线。她已经释放了一个恶魔,难道这次又重蹈覆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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