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孟丹良的死在江湖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堂堂玄武门主并非死于仇杀暗算,而是被一个武林盟约给活活逼死。更离奇的是,青龙白虎等竟争势力也没有借此机会趁火打劫,玄武门也没说要替门主报仇。新门主册立大典召开在即,天庙殿主雷霆还公然邀请吴楚,许兴达,魏伏辰及各路豪杰赴会。这些事一时成为武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前不被看好的丹书大会也因此意外的受到各大势力的尊崇。不少门外之前也接到了玄武门的邀情,却没有参加,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些势力想依法炮制,召开小规模的会盟。但因为没有大宗门的参与,缺少公信力,以及利益不合等原因,很难达到相同的效果。
玄武门主册立大典设于总舵龟临庄,吴楚,许兴达都如约参加。这龟临庄吴楚可不陌生,北依苍山,面环碧水,乃是个风景绝佳之地。当前为救陈媛媛,他与众义气相投之士曾大举攻破这里,说起来这还是他的成名之战呢!他特意带上了黄百川,好巧不巧的丹阳真人,恒远禅师,中州四侠等人也应邀前来。昔日的老友齐聚一堂,共话当前的英雄事迹。昔日兄弟们与玄武门人杀红了眼,如今局势大变,他们竟成了座上宾客,命运造化,有时也颇为离奇。
丹阳真人对吴楚道:“孟兄真乃信人也!他明知自己会违反盟约,还是毅然赶往云音阁,事后又以死谢罪,如此大义,实令我等佩服!”
吴楚点头道:“是啊,有孟兄这样的朋友,吴某这辈子值了!”
郑泰道:“孟先生之死虽则可惜,但也说明了这丹书大会真不赖啊。有了它,青龙,白虎,玄武都会有所收敛,有效的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冲突,对盟约内的门派也是一种保护啊!”
燕方道:“这种合约对那些小门派和咱们这些散人来说帮助更大,可惜咱们都入不了玄武门的法眼,想参加也没机会啊!”
恒远禅师道:“无量寿佛,若是全武林联合起来,举办一场更大规模的丹书大会,让所有英雄豪杰参与进来,武林中必会少了许多争端。”
众人连连称是,黄百川却道:“普天之下,谁又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呢?”
众人议论一通,均觉此事非南北世家,武当少林,云音玄武,青龙白虎八派参与不可!
须臾,册立大典开始,众豪杰齐聚庄内观礼,只见天庙殿主雷野将孟丹良年方三岁的孩子抱上宝座,高声宣道:“我派门主孟丹良数月前为好友助拳,不幸违背丹书之盟。公道当前,他秉承一诺千金之信誉,舍生取义,以死卫道。孟门主仗义豪情,体恤部下,大公无私,深得众门人爱戴。其德行仁义,实为我辈之楷模。为此,我等共拥他独生爱子为新任门主。因门主尚幼,无法主持门派事务,天庙殿主雷霆将暂代门主之职。雷殿主将肩负教育门主之责,待门主成年后,将权力尽数交还于门主。以上安排,诸门人可有异议?”
众人齐道:“我等无异议!”
雷野道:“既如此,咱们便一起叩拜新门主,愿门主励精图治,保我玄武千秋万代!”
他率领各部齐齐拜倒在幼小的孩子面前。上百名一流好手,七堂英雄,俱是心甘情愿,没有半分勉强。如此义薄云天,不欺暗室,众门人展现出的强大凝聚力令参会的各派暗暗心服。丹阳真人道:“这雷霆果真是忠心耿耿,有诸葛卧龙之德啊!”
恒远禅师道:“玄武门有如此殿主,如此门徒,无怪能在江湖中驰名数十年!”
吴楚也不禁叹道:“这么一比较,玄武门真是比我云音阁强到哪里去了!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们会拉着池雨给我陪葬吧!”
黄百川笑道:“那他们可舍不得,最多会让掌门夫人连任吧!”
吴楚越想越气,道:“不成,我云音阁非得好好整顿不可,把那些贪财的,好色的,为老不尊的,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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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出门了!”
黄百川默默的闭上嘴巴……
会典已毕,雷霆亲自来见吴楚,道:“吴先生,我家门主求见!”
“门主?”
吴楚想起那个呀呀学语的小孩,微一愣神,便道:“请殿主带路!”
雷野带他由庄子内的密道进入山腹,穿过几个石殿石室,来到一间装饰得极为雅致的客室里。吴楚闻得房内熏香,暗道:“玄武门里多是些粗蛮武者,何时有这等讲究的人?莫非是……她?”
房门轻启,只见两个丫鬟左右侍立,凌烟雪抱着小门主走了进来。她将孩子交给乳娘,向吴楚欠身道:“妾身见过吴先生!”
吴楚忙忙起身,道:“嫂嫂不必多礼!”
凌烟雪拉过孩子,道:“汉青,快叫吴叔叔!”
孩子刚刚学会说话,奶生奶气的叫道:“吴叔叔!”
“唉,好孩子!”
吴楚看着他那小脸蛋,颇有几分孟丹良的影子。忍不住念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孟汉青,好名字!”
大概是想起了亡夫,凌烟雪微微垂首,擦拭着眼角。吴楚歉声道:“吴某一时失言,请嫂嫂恕罪!”
“先生言重,是妾身失礼了!”
凌烟雪稳定了情绪,叫乳娘丫鬟俱都出去,对吴楚道:“妾身此次请吴先生前来,乃是有事想求您!”
吴楚道:“嫂嫂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凌烟雪眼波流转,道:“先生这是答应了?”
吴楚微微一愣,道:“嫂嫂先说出来,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一定照办!”
凌烟雪神情凝重的道:“此事对吴先生来说易如反掌!”
吴楚道:“既是易如反掌,嫂嫂何必卖这关子!”
“唉,好吧!”
凌烟雪忽地跪了下来,低声求道:“奴家请先生为我夫君报仇!”
她这一跪,吴楚便坐不住了。他慌忙闪开,道:“嫂嫂你这是何意?孟大哥……他是自杀的,你要我怎么报仇?”
“若不是有人苦苦相逼,孟郎又何须自裁?”
凌烟雪道:“奴家请先生为我杀了魏伏辰!”
“嫂嫂,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吴楚道:“孟兄违背盟约,以死卫道,我若杀魏伏辰岂不重蹈他之覆辙?”
凌烟雪咬牙切齿道:“我夫为了救你违约而死,你也违约替他报仇,这不是顺理成章吗?”
吴楚道:“你难道不知这盟约对我们,对玄武门而言有多重要?以我云音阁之实力,的确可以无视约定,替你报仇。可一旦乱了规矩,青龙白虎便再无所忌惮,到时候你们孤儿寡母该怎么立足啊。你纵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孩子,为孟兄留下的基业考虑啊!”
凌烟雪道:“魏伏辰那厮表面上与我夫称兄道弟,实则口蜜腹剑,心肠歹毒。我们就算不报仇,他也难容我们娘俩。我夫为先生而死,先生难道要弃我们娘俩于不顾吗?”
吴楚道:“嫂嫂不要这么说!若魏伏辰背德在先,我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只怕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凌烟雪跪行几步,再求道:“先生神通广大,定能想到不违背盟约又能报仇的法子吧!”
“办法是有,但是我不想!”
吴楚正色道:“我与孟兄是朋友,与魏伏辰也是朋友。这事我做不来,嫂嫂你还是找别人吧!”
“那便对不住了!”
凌烟雪忽拔下发簪,任由青丝胡乱的放下。她一颗颗解下前襟纽扣,面上满是凄然,动作却毫不迟疑:“你若不答应,我就喊非礼了!”
“哎,嫂子,你何苦如此啊!”
吴楚赶忙去拦,凌烟雪竟用发簪抵着脖颈,厉声道:“你敢碰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吴楚进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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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也不是,说话间凌烟雪已脱下外衫和裙子,只剩一件贴身亵衣。她泪痕宛然,泣道撩起小衣,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再不答应,我就叫了!”
外面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有个丫鬟走近了问道:“主母,您没事吧?”
“我与吴先生有要事密谈,你把七位殿主叫过来!”
凌烟雪命婢女去叫人,又低声对吴楚道:“七位殿主转眼就到,吴先生可考虑清楚了!”
“呵呵,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
吴楚道:“待会儿他们进来,咱们便一起欣赏嫂嫂的曼妙身姿!”
“那我就让先生看个够!”
凌烟雪一把扯下亵衣,吴楚登时面上变色,转过身道:“凌烟雪,你何必强人所难!”
“这话我不想听!”
凌烟雪道:“我只想替夫君报仇!妾身本就是风尘女子,做起事来没什么顾忌,我就不信吴先生也不在乎名节!”
门外已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吴楚面色不改,道:“真让你说对了!我吴楚造下那么多孽,这像是一个重惜名节的人做的吗?”
凌烟雪亦是不为所动,冷笑道:“这话先生跟天下英雄说去,跟你那新婚妻子说去吧!”
房门“砰砰”作响,雷霆在外面道:“夫人,夫人,我等进来了!”
凌烟雪斜睨吴楚,面上有着狰狞而疯狂的笑意:“吴先生,你说我是让他们进来呢,还是不让?”
“罢,罢了,他娘的!”
吴楚道:“我答应你便是!”
凌烟雪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扬声道:“请雷大哥稍待!”
她好整以暇的穿好衣服,盘起头发,打开门,只见七位殿主一字排开,垂手而立。雷霆问:“成了吗?”
凌烟雪点点头,道:“吴先生已经同意替我们杀掉魏伏辰了!”
七殿主齐齐跪下,高声道:“吴大侠对玄武门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吴楚如何看不出他们是串通好的,他越想越气,不理众人,一甩袖径直出了石室。回到庄子里,各位英雄好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黄百川笑着问道:“掌门人,这新门主求见你所为何事啊?”
“何事,当然是好事啊!”
丹阳真人道:“吴大侠可是门主继任后见的第一人。放眼全武林,谁有如此殊荣?”
郑泰道:“看样子玄武门是想和云音阁世代相交,永结同盟之好啊!”
正说着,只见凌烟雪抱着孟汉青,率七大殿主走了出来。雷霆高声宣布道:“昔日孟门主在世时与云音阁吴掌门交如莫逆,情同手足。如今小门主年纪尚幼,无所倚仗,我等肯请吴掌门收门主做义子。望您看在亡兄的份上,对小门主多加照顾!”
凌烟雪放开孟汗青,小汗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给吴楚跪下磕头。
“青儿拜见义父!”
“恭喜吴大侠!”
“吴大侠收了个好儿子啊!”
“有此殊缘,日后云音阁和玄武门强强联手,世代为兄弟之邦啊!”
众豪杰齐声祝贺,黄百川附耳道:“掌门,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吴楚微叹一声,将孟汗青扶起来,对凌烟雪道:“嫂嫂,何必如此?”
“应该的,应该的!”
凌烟雪笑中带泪,道:“望叔叔将汗青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凡事多为孩子想想!”
众豪杰望着吴楚,议论道:“这吴先生果真是孤标傲世。别人若是能做玄武门主的干爹,做梦也能笑醒。你看他那表情,哪像是认了个儿子,简直像是吃了屎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
有人道:“吴先生向来视名利如粪土,这小门主在他看来可不就是跟耙耙一样!”
……两位客人很快就得到了玄武门的“优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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