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堂内,丁浩洋等人摆上了丰盛的宴席,有吴楚那对玉镯和五百两银子,他们可以过上好一段滋润的日子,纵使没钱了,也有人替他们着急。
郑钱窃声笑道:“师父,南宫家的丫头走了,我去看吴楚时,那小子哭得可伤心呢!”
“嘿嘿嘿,这个脓包!”
丁浩洋道:“南宫池雨一走,吴楚便不足为惧,我略施小技就能玩死他!”
岚青犹豫着道:“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
“过份?”
丁浩洋铁着脸道:“他欺辱你的时候难道就不过份,都这时候了你还替他着想,难不成你对他动了心!”
岚青赌气道:“师兄你在说什么,我心里装着谁你难道不知道?”
丁浩洋哄道:“我自然知道,我若不狠一点,两个月之后你就要和他成亲了,让叫我如何不急?”
瑾瑜道:“虽离间了他二人,但此子的武功确实令人忌惮,师兄你有何良策?”
丁浩洋道:“论武功,我们不行!可你们没发现这些天他的精气神已经受了巨创吗?若让他身败名裂,千夫所指,就算咱们不动手他也会把自己给逼死!”
瑾瑜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妙哉!”
朱嵩竖起大拇指:“还是丁师弟脑子好使!”
广寒冷哼一声:“直接动手岂不痛快!”
丁浩洋道:“师妹莫急,我已经布了局,届时会有咱们动手的机会!”
门外忽有异响,几人还未有所动作,却见张逸真已推门而入。他环视五音子,义正严辞的道:“弟子们食不裹腹,尔等却在这里大鱼大肉,你们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唷,原来是张师伯!”
郑钱忙不迭的去关上门,为他添上一副杯筷,道:“刚筹到钱解困,我等正在庆祝,忘了请张师伯,该死该死!”
张逸真不客气的饮了杯酒,道:“吃喝小事也就罢了,你们对同门动手,未免有些过份了吧!”
六人面色微有变化,广寒下意识的握住铁箫。丁浩洋呵呵笑道:“既然张师兄都听到了,我们也不瞒你。吴楚他仗着武艺高强,肆意妄为,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我等早就看不惯了。为了师门荣誉,此人非除不可!”
张逸真道:“你对付他我没意见,但是连累老人孩子便是不该,我张逸真向来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你们这般行径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张师兄真会说笑!”
瑾瑜冷冷道:“你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
张逸真道:“公道自在人心,我这就把你们的事昭告全宗上下,到时候众弟子自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丁浩洋忽道:“张师兄,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宗门里新一代的弟子有些问题啊!”
张逸真道:“什么问题?”
朱嵩道:“可不是一些问题,问题多着呢!这些孩子太过娇惯,一点苦头都吃不得!”
瑾瑜道:“他们骄横自大,不敬师长,稍微说他们两句,他们就说‘我等是交了钱来学艺的,不是来受气的’。”
丁浩洋道:“我不明白,他们说的钱是怎么回事?师兄这人又是怎么招的!”
张逸真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人都是香卡央招进来的,说到底还是吴师弟的不对!”
丁浩洋道:“如此也好,咱们这就去向掌门师弟禀报此事,到时候叫来香卡央问一问就清楚了!”
张逸真昂然道:“你们问去吧,张某身正不怕影子斜!”
丁浩洋道:“我等自然是相信张师兄的,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掌门师弟绝不会轻易了事的。若他真要找个人担责,以他和您,和香卡央的关系,不知道谁会背这口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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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真满饮了一口酒,道:“吴楚行止不端,道德败坏。此人不除,我云音阁永无宁日。众弟子若是知道此事原委,自然会明白我等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我想大凡心里有师门的人都能理解吧!”
丁浩洋道:“若是能得张师兄的支持,我等必定事半功倍,其他弟子们也能少受些罪!”
张逸真道:“为了我云音阁上上下下数百弟子,张某义不容辞!”
丁浩洋道:“好!我等虽是为民除害,于情有原,于理不合,这掌门之位我们自不会觊觎,五音子只想得到原属于我们的东西!”
张逸真似是吃了颗定心丸,举杯道:“那就一言为定!”
……
空荡荡的房间里,吴楚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没有南宫池雨,他的心便像是被剜下了一块肉,不仅仅是痛苦,更是不可言喻的空虚,好像无论他填补什么,填进去多少东西,那个空当仍然存在。她是不可替代的,没有她,就没有完整的吴楚。潜意识里他不断的催促自己去追她,快一点,马上就来不及了,可与此同时又有好几个声音劝他不要冲动,他的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不知道该听谁的。
回想起自己与南宫池雨这一路的艰辛,菁英大会时迫于师门压力,在金陵时受限于家族门规,伦理道德,再之后是身体上的缺陷。两个苦命鸳鸯为了走到一起,不知要克服多少的阻力。南宫池雨离开了金陵,而他也在九死一生之下治好了旧伤,卸去了不应他承担的责任。这一切他们都挺过来了,他重建了师门,有了个立足之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想到南宫池雨为自己做的一切,他更是羞愧的无以复加。吴楚啊吴楚,她为你放弃了家族地位,名誉财富,你难道就因为一些琐事而赶走她吗?
一个声音在耳际响起:“身为掌门,不应该贪图个人享乐,更多的还要为宗门考虑啊!”
吴楚对着空气道:“我本不用回来,做了这么多就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自己能配得上池雨。这宗门是我的,为何不能用来养我的女人?”
“云音阁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怎可如此自私?”
“没有我,哪有现在的云音阁?那些坐享其成还指手划脚的岂不比我更自私?”
“你想过那些元老和孩子吗?”
“是我请元老来的,养得起就养,养不起便送他们回去。弟子们是自愿来这里拜师,自该遵从我的规矩!”
“留在云音阁只会委屈她,你就不为她考虑吗?”
“她一个女孩子,有家不能回,举目无亲,名誉扫地,如何在江湖中立足?离开之后谁能保证她不会受别人的欺负?只有留在我身边,我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怎么才能不让她受委屈。”
耳中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是云音阁的仇人,是玄通楼的凶手,你真能放下仇怨,心无芥蒂?”
吴楚听出来是白鹭的声音,他回顾朱雀台提供的线索,道:“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李宗乾,也是他散布消息说南宫池雨参与了此事,谁能证明他这不是蓄意污陷?我怎么能被一个蒙古走狗挑拨离间?”
吴楚啊吴楚,你为什么这么没担当,为什么连爱情都让被别人左右?
去把她追回来!他说服了所有的异见,下定决心要和她在一起。一念之下,流光神技终于被用到了正确的地方,趁还来得及,他要将这半个时辰流逝的时光追回来。
香溪河上,只见一人大袖翩翩,登萍渡水,仿佛仙子游历人间,十数里的水路须臾之间便已赶上。小船轻微颠簸,喜鹊蓦然回顾,却见吴楚已然落在船头,她喜出望外道:“吴相公,你怎么才来?”
南宫池雨头也不回,毫无感情的道:“吴掌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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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干什么?”
吴楚腆着脸讨好般的道:“在下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此生不离姑娘左右!”
“不需要!”
南宫池雨道:“你请回吧!”
“此事由不得姑娘!”
“怎么,你敢对我用强?”
吴楚无赖的道:“自然不会,只不过我会一直缠着姑娘,你去哪我便跟着哪,直到姑娘答应为止!”
南宫池雨道:“吴掌门肩负师门重任,你忍心抛下那些弟子?”
“啊呀,忘了我还有个门派!”
吴楚道:“在下愿率领云音阁誓死追随姑娘,我举阁上下都唯姑娘马首是瞻!”
“哼,只怕这是你一厢情愿吧!”
吴楚道:“我是掌门,我说要听姑娘的,他们就得听姑娘的!”
南宫池雨冷冰冰的道:“用不着,你请回吧!”
“池雨……”
吴楚恳求她道:“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你把我南宫池雨看得也太轻了!”
南宫池雨气道:“我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我去意已决,多说无益!”
“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啊!”
吴楚哀求道:“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南宫池雨肩头微耸,带着泣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输一次,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吴楚爱怜的搂住她,道:“我不会让你输的,从今以后,你我的命便连在一起,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哼,你说的好听,放开我!”
南宫池雨并没有什么剧烈的反抗,抽泣着推开他道:“以后难保你又会为云音阁而赶我走,我才不答应你呢!”
“池雨,云音阁和你比起来算个什么?”
他替南宫池雨抹去眼泪,以手指天道:“我吴楚发誓,此生永远以南宫池雨为重,倘若再有负于她,必遭天打五雷……”
南宫池雨忽堵住他的嘴,道:“你不要说了,我信你便是!”
吴楚喜道:“那你答应跟我回去?”
南宫池雨挂着泪珠儿,娇声道:“我可是富家千金,你们小小的云音阁养得起我吗?”
“那有什么养不起的!”
吴楚道:“都是吃五谷杂粮,有什么难养的!大不了我让全云音阁的弟子挣钱养你!”
喜鹊忽道:“小姐可别亲信男人的话,我看他分明是冲着你的钱来的!”
吴楚没好气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卑鄙吧!”
“你以为呢!”
“把池雨的首饰盒拿过来!”
喜鹊抱起妆枢交到南宫池雨手里,笑道:“我说吧,他这就等不及了!”
不料吴楚忽然抢过盒子,看也不看便扔进了河里。南宫池雨始料未及,低叫一声:“傻子,那可是我全部家当啊!”
吴楚道:“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家当!”
“这些首饰可供云音阁吃几十年啊!”
吴楚道:“那都是你的钱,我一文也不会花。我要靠自己的本事养给,你给买首饰,买胭脂。没有吃的我就去打猎,去耕田,再不济了我还可以去卖艺,就算割自己身上的肉我也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咦,肉麻死了!”
喜鹊堵住耳朵不想再听,南宫池雨却认真的道:“你既真心待我,我也把自己交给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你放心,我吃得了苦的!”
“唉,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
喜鹊轻叹一声,失落的对船家道:“师傅,调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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