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她?”
听到这个消息的吴楚震惊莫名,激动的道:“不会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鹭道:“我们根据那两具骷髅身上的伤痕查到了一个人,他叫李宗乾,是元蒙一个世侯之子,十年前在菁英大会上败于你手。据查他在五年前向元庭上贡了一批战利品,因此得到泰定帝的赏识,官拜昭勇大将军。而那些战利品就是玄通楼群雄失落的残肢。我们查过他的贴身侍卫,得知他在五年前曾与江湖中某个大家族结盟,联手血洗了玄通楼。那个侍卫还说,与他家主人结盟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美若天仙,剑法无双!”
“是她……真的是她!”
吴楚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接连而来的打击已经到了让他无法承受的地步。李宗乾说的他可以不信,但这是朱雀台查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怎容他置疑?可是……他仍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南宫池雨做的,她是那般的美丽,圣洁,聪敏,善良,她集世间所有优点于一身,完美得令人发指……令人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鹭轻轻握着他的手,道:“这些线索都有待进一步取证,但是吴兄,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吴楚像是触电般抽回手,无所适从的抹着脸,喃喃道:“我,我准备什么……怎么准备?”
白鹭不以为意,接着道:“若然这真是她做的,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禁在想,她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有几分是真实的?乃至于……她对吴兄,对云音阁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两情相悦啊!”
吴楚心里害怕极了,犹其是在经历了几日前的事之后。如果这个女人真是为达到某种目的,那么她既然会这样待自己,也会这般对别人……
白鹭冷静的道:“我有一个办法,吴兄不妨试试!”
“什么办法?”
白鹭道:“吴兄不妨把阁里的事情和盘托出,告诉南宫姑娘你不是做掌门人的料,想和她离开这里,归隐山林。若她心甘情愿的跟你走,那你们必是真情无疑,若是她执意要留在这里,那……吴兄你就要好好提防了!”
吴楚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去见南宫池雨。自从与丁浩洋冰释前嫌后,他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有些事是躲不掉的,他终究要去面对。
几日不见,南宫池雨高兴得像个小姑娘,雀跃的道:“吴郎前两天怎么不来,我还当你变心了呢!”
吴楚推托道:“门中杂事繁多,实在是抽不开身!”
“哼,骗人!”
喜鹊扁着嘴道:“小姐可要小心了,男人说没空,多说是撒谎。他若想见你,不吃饭不睡觉也会来!”
南宫池雨道:“我才不信呢,天下男人都会骗我,只有吴郎不会!”
吴楚听了这话,只觉心如刀绞,伊人如此信任他,可他却想着……
他硬起心肠,故作平淡的道:“池雨,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南宫池雨温声应道:“吴郎,你说!”
吴楚几番斟酌,缓缓道:“自从回到云音阁,我时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这里的俗务太多了,我又不通世故,许多事情都感觉无从下手。每日过度操劳,连陪你的时间也没有。唉,说起来真是惭愧的很呐!”
他这些话全出自真情实感,南宫池雨被其打动,软语安慰道:“吴郎莫要丧气,你初掌大权,总有个适应的过程,池雨以后会尽好贤内助的本分,设法为你排忧解难的!”
吴楚道:“罢了,我不愿这么委屈你,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个掌门吧!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去过归隐田园的生活,如何?”
南宫池雨意外的道:“吴郎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成为云音阁主,为振兴师门不遗余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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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直是你的追求吗?如今为山九仞,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吴楚道:“这与我之前预想的生活有很大的区别,如今云音阁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名望和地位,我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去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
南宫池雨道:“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朝,你既然想隐居,便要有放下一切的决心。池雨如今只有吴郎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只是吴郎你真的忍心离开这里吗?你费了那么多精力,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方才换来师门的兴盛,你忍心把这一切都拱手让给别人吗?”
这话说到吴楚心坎里去了,他辛辛苦苦打拼多年才坐上掌门人的位置,若是便宜了别人,他如何甘心?池雨都说了自己去哪她去哪,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通过了白鹭所说的测试?又或者她只是说说而己,真正的目的还是借他之手控制云音阁?可真若如此,自己又该怎么分辩呢?
南宫池雨继续道:“你是掌门,你有权决定云音阁的命途。你要你愿意,咱们完全可以把这里变成世外桃源,到那时咱们隐不隐居又有什么区别呢?”
吴楚道:“可是,山居生活朴素清苦,池雨你真的能够忍受吗?”
喜鹊道:“吴相公不觉你的话前后矛盾吗?若离群索居,你们不还是要过清简的日子。好歹这里还有人伺候着,你还有一定的权力!”
“喜鹊说的是啊!”
南宫池雨道:“咱们若离开,日子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可是……我们至少不会妨碍到别人啊!”
一想到老人孩子吃的是野菜,喝的是米汤,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吴楚道:“离开这里,我可以赚钱养你,咱们赚多少花多少,可是在这里,我还要照顾其他人,宗门里的资源不能全用在你头上,我的心里……也不能只惦记你一个人啊!”
南宫池雨又不傻,岂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两滴眼泪孤零零的垂了下来,她仰头看着吴楚,委屈的道:“你想说我拖累了云音阁,是不是!”
“云音阁又何尝没有拖累咱们?”
吴楚哀声道:“我知道你留在这里很委屈,我……对不起你!”
南宫池雨勉强的笑了笑,决然的道:“那好,既然我成了你的负担,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好生照顾云音阁的老的小的吧,池雨告辞了!”
可悲啊可悲,她南宫池雨曾坐拥敌国之富,如今竟因为些许小钱被意中人抛弃,说起来真是讽刺啊。她为了他抛弃了一切,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受尽屈辱和冷落,但只要想到他在身边,他还向着自己,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苦难都敌不过深情。如今只是遇到了小小的挫折,他便狠心与自己划清界限,呵呵,自己原来竟是这么廉价。南宫池雨啊南宫池雨,这一次,你输得好惨!
她默不作声的收捡着东西,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洒在衣襟上。喜鹊自然是跟着主人,她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瞥见南宫池雨的妆枢放在台上,她忽然抱起它放在吴楚面前,打开盖子,厉声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家小姐会缺你那点钱吗?”
妆盒里是琳琅满目的各色首饰,龙眼般大小的珠串,红润莹透的宝石,晶绿色的猫儿眼,和田玉佩,夜明宝珠,每一样都堪称价值连城。喜鹊打开第二层,里面满满的盛着金叶子。她横着眼睛道:“小姐在这里从来没用过你们一文钱,还时常接济你们。你居然听信谗言,为了点钱就赶我们走。哼,这下你该知道什么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吧!”
吴楚被那满箱的金光晃晕了眼,非是他贪财,如果喜鹊说的是真的,且极有可能是真的,那丁浩洋……难道一直在骗他?难道这几日的推心置腹都是在逢场作戏?果真是这样,他气走南宫池雨岂不就是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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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洋啊丁浩洋,你真的是好手段啊!吴楚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完全是个小孩子,他感到畏惧,感到无助,没有南宫池雨的支持,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们,可是又不能诉诸武力。怎么办?
南宫池雨道:“喜鹊,不要再说了,我们走!”
“池雨……”
吴楚的手伸了出去,却僵在了那里。与此同时,南宫池雨有了短暂的停顿,她终是没有回头,带着喜鹊毅然离开。
她们……应该出门了,这会儿就要到河边了。追啊,再不追就迟了……
可是此时去挽留,她说不定会以为我是冲着钱去的!吴楚之所以如此纠结,更多是因为白鹭的话。朱雀台已证实李宗乾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南宫池雨将是这十年浩劫的元凶,她也是云音阁最大的敌人。身为掌门,他必须对得起列位祖师,必须要报了这师门大仇。可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走吧,趁案情未明了之前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让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你!
南宫池雨来到河边,信步登上了船。她是个行事果断之人,只要做出决定,就再不会犹豫。不论这决定有多困难,代价有多惨重!她庆幸自己那日没有和他发生什么,此时脱身还来得及。离开这里,以她的实力和积蓄,天下哪里不是安身之所?回想这一路的点点滴滴,她不禁摇头苦笑,自己难不成失心疯了,竟为了个薄情的男人放弃这么多?
喜鹊不住的回头探望,道:“小姐,他还没追上来!”
“我知道!”
南宫池雨也在奇怪,就算那个男人此刻在她面前跪下来,五体投地哭着求她原谅,她也不会看他一眼。可是……他居然没追出来,连送别的话都没有,难道我在他心里就如此没有份量吗?南宫池雨暗自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保养,她非得重回颜值巅峰,让那个男人后悔莫及!
“他不会来了!”
白鹭不知何时来到了码头边,悠悠的道:“你们俩有缘无份,只怕日后他再也不会见你了!”
南宫池雨看见白鹭,意外的道:“小姨,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鹭道:“我来给你送行!”
“你似是知道我会走?”
“不错!”
白鹭道:“吴楚在见你之前,早已把情况跟我说过了。丁浩洋污蔑你贪图享受,取用无度,他把老的小的都搭进去了,吴楚太过敦厚,岂能不上当。唉,他赶你走,内心里不知有多矛盾呢!”
南宫池雨道:“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竟不告诉他?”
白鹭道:“我非但没告诉他,还推了他一把!”
“你做了什么?”
“我把玄通楼的事告诉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池雨道:“我在怀疑你是不是我小姨!”
“正因为我是你小姨,我才要逼你做出正确的决定!”
白鹭严肃的道:“吴楚天真、幼稚,注定成不了事。你跟着那个人才能得偿所愿,成就一番事业!”
“呵呵,小姨真是为我着想啊!”
南宫池雨冷笑道:“你可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白鹭道:“这不重要!”
“不,这重要!”
南宫池雨道:“重不重要,小姨只是说句话,我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白鹭酸溜溜的道:“我倒是想替你分担,只可惜入不了此人的眼呐!”
“付出的越多,回报就越大!”
南宫池雨摇摇头:“我不稀罕!”
“唉,你变了!”
白鹭叹了口气道:“从前你关心的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如今只在乎自己的得失!”
南宫池雨却冷笑着道:“小姨却是一直没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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