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有如大梦初醒,一屁股坐起来,道:“战况如何?青青可好?”
竹叶青闻言,屁颠屁颠的爬过去盘在他的肩上。除了这畜牲,其他人则是避之不及,根本不敢靠近他三丈之内。而在自己身前丈许方圆的地上则均匀的覆盖着一滩血水。
“我怎么在这里?”
吴楚不解道:“竟宝大会怎么样了?”
香卡央默默的道:“已经结束了?”
“咱们赢了?”
“……是!”
吴楚环顾四下,却不见丸摆的身影。
“丸摆呢?为兄替你弄他!”
吴楚正要站起,只听见“扑哧”一声,脚下似乎没控制好力道,一条腿深深陷进了花岗石中。在场的高手们无不变色,支持丸摆的人顿时闭了嘴,灵蛇和百足洞主原还想替丸摆报仇了,看见这一幕,几人默默的跪了下来……
“丸摆……已经死了!”旺财用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怯生生的对吴楚道。
“哦!”
吴楚糊里糊涂,感觉睡了没多久,怎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他又问:“他怎么死的?”
富贵结结巴巴的道:“丸摆用……万毒,打你身上,他像皮球,胀,胀,胀起来,嘭~”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吴楚大概听了个明白。从各人的表情上看,似乎刚才那幕十分恐怖,他们至今仍然心悸不己。这些人从变故中回过神,细细想来,恐怕这万毒归虚功真有什么猫腻,否则丸摆怎么会输得这么惨。大伙儿均是这般心思,便更相信香卡央的说辞了。
吴楚故作轻松的道:“义妹,想不到你这么轻易的就报得大仇,可喜可贺啊!”
高明清最先反应过来,高声道喜道:“恭喜香卡洞主手刃叛徒,为我云南除一祸患!”
其他人也纷纷咐和道:“恭喜香卡大人……”
“贺喜香卡大人……”
丸摆不明不白的死了,另五个洞主见大势己去,只得乖乖的跪下救饶。香卡央命寨方押他们下去,她冲高明清及众长者团团作礼,道:“我一届弱女子,今日能报大仇,多亏了高城主和诸位长辈的支持。如此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高明清推托道:“我哪里帮了忙,丸摆老贼多行不义,姑娘你拨乱反正,此乃天意啊!”
各望族中多有被丸摆欺凌的,见香卡央年纪不大,手段高明,还没有骄纵之心,一个个有意亲近,也跟着示好道:“姑娘替天行道,麾下高手如云,丸摆众叛亲离,怎是姑娘的对手!”
香卡央谢过众人,道:“洞中还有诸多杂事,在下先行告辞!”
她临走之际,忽而冲高泰明回眸一笑,道:“奴家谢过高公子大恩,之前的约定公子不要忘了,咱们后会有期哟~”
这一笑,既不倾国,又不倾城,却勾走了高泰明的魂儿。高泰明两眼发直,讪讪的笑道:“不会忘,不会忘……”
高明清不满的撇撇嘴,这个丫头智商堪忧啊,暗示的这么明显,险些害我儿子暴露身份,好在泰明演技高明,一点都没有露馅。
回到十四洞,香卡央当即使用铁腕手段,在极短的时间内肃清了丸摆的亲信,在关键位置都安插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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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令人意外的是,十四洞遭此巨变,大理其他势力却视而不见。以高明清为首的各大家族不但没有趁火打劫,反而在明里暗里帮着香卡央稳定局势。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香卡央从容坐上了十四洞主的宝座,完成了权力交接。
上任伊始,她对外广施恩惠,结交盟友,对内巩固势力,任用富贵为白蚁洞主,旺财为独角洞主,来福为赤蝎洞主,吴楚为十四洞首席大供奉。对其他功臣论功行赏,予以重谢,还重金悬赏司空图,范玉珍的人头。全洞弟子欢庆三日,厚赠金银。她的一系列举措得到十四洞上下的认可,众弟子均是对她心悦臣服,无有不从。
吴楚本来对自己这“大供奉”的头衔颇有微词:“不是收拾了几个洞主吗?怎么不给我一个洞主当当?”
香卡央道:“师傅,这其他洞主都是我的属下,徒儿怎敢把你当手下看呢?再说了,您这大供奉受全洞弟子尊敬,只拿钱,不干活,多安逸啊!”
吴楚心想也是,这十四洞的事他不便掺和,当个洞主不仅事多,还自降了身份,于是他便安心的做起了“大供奉”。每日四处游历,闲时看书习武。没钱了便问香卡央要,其他洞主偶有孝敬,请客奉酒,他也来者不拒。
时值暮春,南国万里花海,木秀林青,碧水窈窕,赏心悦目。此地民风淳朴,惠而好客,不论男女,俱是能歌善舞。古朴纯素的吊脚楼,大方靓丽的苗家阿妹,还有这安逸舒适的生活,不禁令吴楚乐不思蜀。凭心而论,后半生在这里定居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某日,他意外的接到何静婧的请帖,老人家请他去吃饭。吴楚早想拜会,当下备了礼物,欣然前往。大研城外的象山脚下,苍松翠柏中有座中土风格的小院。这院子背山面水,视野开阔,前面溪流潺潺,后面是个清幽的小花圃。院中左边是谷仓,右边是猪舍,两三间瓦房相互依靠,殊为简朴。吴楚想到她老人家独居在这里,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何静婧见了吴楚,喜出望外道:“小伙子不错嘛,几日不见,竟然突破了!”
自竟宝大会后,吴楚刻意隐藏实力,不想这老人家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笑了笑道:“蒙师祖奶奶挂念,晚辈因缘际会,恢复了功力!”
何静婧喜道:“真是太好了,这幽兰逢春若能突破,只要稍加巩固,至少能与那山海元尊打成平手啊!”
吴楚谦道:“奶奶您太夸张了,凭这个也能与金老狗抗衡?”
“怎么不能?当年清然与金老狗打架,我可是亲眼所见啊!”
何静婧拍着他脑袋道:“你这小鬼,对我云音阁有点自信行不行?”
吴楚本以为山海元尊是传说般的人物,不意他竟与师门长者有过交手,当下来了兴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奶奶您给讲讲呗!”
何静婧道:“这事啊,还是得从五十年前说起,当年你清然师祖苦练幽兰逢春,获得了极深厚的内力,但是他内功究竟有多强,咱们心里都没有底。那年恰逢先父和岳叔双双亡故,山海观的金老狗竟上门寻事。说山海元尊与云音齐名,辱没了他的名声,将我们好一番羞辱。邓清然少年心性,气恼不过便和他动了手。金老狗随手拍出一掌,清然也是挥掌相迎,我们原以为他会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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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拍死,没想到金老狗却被他震得倒飞出去。金老狗恼羞成怒,用上十成功力与他比拼,两人竟是旗鼓相当。金狗老奸巨滑,在掌力中用上了隔山透甲劲,这才伤着了清然。自此一战,山海观再也不敢小覤了我云音阁,可惜清然却受了内伤,多年调养也不见好。十年前香卡未亲自送去灵蛇,原是想用蛇胆给他疗伤的,不想生了如此变故,以至于清然年纪轻轻就了……”
“呃,七十多岁也叫年轻?”
不过听了这故事,吴楚才知道师门武功竟这么厉害,当下又缠着师祖奶奶道:“奶奶,你们那辈儿还有什么故事,也讲来听听呗!”
“你这孩子,就爱听故事,奶奶是叫你来吃饭的,可不是让你听故事的!”
她老人家亲自下厨,张罗饭菜,吴楚帮着生火摘菜,一老一少,真像是祖孙两个。何静婧在大理居住多年,所做的饭食还是中原口味,色泽香味,满满的都是家乡情怀。吴楚也很给面子,差点没把碗给吃了。
“慢点,你慢点,锅里还有!”
老人家乐呵呵的看着吴楚,饮罢两杯清酒,便拉开了话匣子。
“你那高师祖爷爷最爱吃我做的菜了,那会儿他吃起饭来,就跟你一样,饿死鬼似的!”
吴楚抽空回道:“那是您老做的好吃!”
“你这话说的不假!”
何静婧道:“那会儿清然啊,尚云啊,几个家伙都爱吃,他们只在开饭时叫我一声大师姐,平日里都静婧长,静婧短的,好没教养,你说气不气人?”
哟?原来道貌岸然的师爷们还有这些个黑历史?吴楚来了兴趣,追问起来:“祖奶奶,当年的云音阁是什么样的,您给我讲讲呗!”
提起往事,何静婧眉开眼笑,像是又变回了当年的小姑娘:“……那年我们住在神农故居,香溪河畔,父亲和岳叔叔都是武痴,整日里在神农顶上研究那面石壁。那些个小徒弟们没人管,全是我在我照顾。有一日,忽然来了个黑衣黑帽的苗家大哥。他自称是十四洞主的儿子,大妍城主的外孙,要找我父亲比武。那哥哥生得极俊,古铜色的皮肤,俊朗的身材,一笑起来,眼睛里就会迸出小星星……”
吴楚道:“他就是后来的高师祖吧!”
“你猜的不错!”
何静婧道:“他输给了岳叔叔,便改了名字,拜在我云音阁门下。又出了钱兴建楼宇,替我管教李尚云啊,叶智明这些个淘孩子。他将自己所学也融入云音武学中,亲手创立了姑苏,春月,凤尾三堂,云音阁在他的打理下,逐渐有了些名声。”
“原来咱们云音阁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吴楚试探般的问道:“我还听说咱们曾有个师祖姓易,您……知不知道?”
“哦,你说易星?”
何静婧笑着道:“是小妍告诉你的?”
“呃……”
“小妍这丫头,自小就是个大嘴巴,到老都没变呢!”
吴楚还道她会像其他人那样闭口不提,没想到老人家毫不避讳,笑吟吟道:“说起这易星,他当年可是个大祸害呢!”
“哦?还有这等事?”
吴楚故作不知,好奇的道:“易师祖怎么就是祸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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